苗恒抱着小圆圈飞速跑了下去,顺道又把白紫揽在怀里带走了。等他仨到白千叶摔倒的地方,这里已经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苗恒看不到里面的情形。随后,长城现场的维护治安的工作人员过来了。他们立马拉开警戒线,先后拨了120和110。
“让开!让开!”一位工作人员发出严厉的声音。
“紧急疏散,各位游客请立即离开案发现场。今天长城开放时间到此结束。”另一位却说。
他们一人打电话,一人驱赶众人。
只见有两个女人、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不走反而围了过来。
“你们还不快走?”工作人员问。
“我们是他的家属。”白紫叫道。
“让他过来,你们其他人在一旁等着。”工作人员指指苗恒道。他们觉得女人大哭小叫无挤于事。
苗恒赶紧上前,看到白千叶躺在地上仰面朝天,脸上被摔的血肉模糊。他蹲在白千叶的身边,伸出两指搁在他鼻孔处,气息全无。苗恒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警戒线外面的白紫和涂玉兰眼巴巴地盯着苗恒的动作和神态。这时,苗恒转过身朝她们摇摇头。
“爸爸——!”
“千叶!”
两个女人嚎啕大哭,疯一样冲了过来,两位工作人员也没有必要拦了。
紧接着,警察和医护人员赶到了。警察把家属拖开,让医护人员上前给白千叶检查伤势。
白紫抓着苗恒的手,眼泪婆娑地哀求道:“老公,我相信你可以救好他的,求求你,救救我们的爸爸!”
“白紫,你别这样说,这是命中注定的。”苗恒为难地说。
涂玉兰听到白紫的话儿,突然间醒转过来,眼里露出了希望。她好像有选择性地忽略了苗恒说的那句话。
涂玉兰走到苗恒面前,凄凄惨惨地叫道:“苗恒,好女婿,你神通广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救好你爸爸的,快想想办法吧!”
“妈妈,这种事,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人的命运是是上天注定的,爸爸的大限到了。”苗恒道。
这时警察过来,对着苗恒他们说:“你们是家属是吧?”
“是的,警察先生!”苗恒道。
“你们是死者什么人?”
“我是他的女儿。”白紫道。
“我是他的妻子。”涂玉兰道。
“我是他的女婿。”苗恒道。
“非常抱歉地向大家宣布:你们的亲人已经死了,请把他的身份证给我一下。”医生过来说道。他要死者的身份证开死亡证明。
涂玉兰看到医生手上拿了一叠单子,上面的标题赫然写着“死亡证明”四个字。她疯狂地护住自己身上的挎包,因为白千叶的身份证就放在她的包里。
“我不能把身份证给你们。我老公还没死他,我女婿可以救好他,他是神仙!”涂玉兰大吼道,“苗恒,就算妈求你了,快快伸出援救之手吧,我相信你能救好你的爸爸。”
一旁的警察、医生,还有长城的工作人员,看到涂玉兰这个紧张兮兮又神志不清的样子,以为她是因为痛是丈夫而胡言乱语。所以也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只把她当做疯话吧。
“妈妈,对不起,我真的是办不到!”苗恒无奈地说道,他朝涂玉跪下去磕了一个头。苗恒的这个举动又刺激了涂玉兰,她感到了绝望,她趴在丈夫尸首边上,哭天抢地,捶胸顿足,泪如泉涌。
苗恒无奈地起身去跟警察商量事情。
白紫也哭成泪人似的,她接下医生开的死亡证明,跑到警察身边去说话。
“警官,我不服。我父亲才50出头,这么个年纪就命丧黄泉。我要告这个长城旅游办事处。那个台阶又陡又滑,怎么也没有警示牌,那里又没有保安人员,而且扶手只有一边的。”白紫气哄哄地说。
“这事嘛……”警察无言以对。白紫现在在气头上跟她讲得道理吗?再说他只是个小小的警察,很多事情他说不上话,也不能表态。
“白紫,别说这样的话。”苗恒道,“警官,你先去忙吧。我老婆因为痛失亲人,说话有点冲,请你别放在心上。”
警察赶紧趁机走了。
苗恒把白紫拉到一边去劝慰:“老婆,这事你不能怪别人,从来没有听到说有人从这里摔倒过的,那个坡根本就不陡。是爸爸的大限到了。”
“你不愿救他,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还是不是我老公?”白紫气愤地大吼道。
“好,我知道你现在非常的气愤,也很难过,不跟你吵。我们现在应该要好商量一下爸爸的后事,曝尸异乡,这是做儿女的道理吗?长城旅游办事处的工作人员还在这边等候指示。他们可不想这个尸体一直晾在这里,明天还要开放景区呢。”
“把你爸运回去,即刻启程。”涂玉兰道。
从北京到Q市,相隔千里,包车运送尸体,很难找得到这样的车啊。车主会觉得晦气。
“妈,路途遥遥,恐怕难找合适的车。”苗恒道。
“你不是会带着人瞬移吗?”白紫道。
“死人为尊,我是移不动的。”苗恒道。
白紫先是听到苗恒拒绝救父亲,现在又不要施仙术运送父亲尸体,内心难过得要死!平日,他无所不能,可以带大家入仙境,可以让时空静止,可瞬移,可飞升……今天,却遇父亲摔死这事,他却左石推辞。难怪说,灾难是一把照妖镜。灾难降临时,有人袖手旁观,有人只管自己逃命。苗恒肯定就是怕在大众场合,泄露他的神仙身份,恐遭天遣。
“苗恒,那依你怎么说?”白紫问。
“火化,抱骨灰盒回家。”苗恒道。
“不行!”涂玉兰道,“我要他一个完整的人回家。”
“苗恒,不可拂了妈妈的心意。”白紫道。
苗恒看出了白紫对他十分气愤,她的表情很冷。就答应去找车。
1个小时之后,苗恒找到了一辆中等的货车,车厢后有后开门,放便存放尸体。司机要价也不低,他向苗恒要了10万元。苗恒答应给了5万元订金,等他事情办妥了,再付尾款。司机这才启动车子跟着苗恒来到长城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