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还没有说话,华山弟子都跪了一地。令狐冲膝行两步,求垦道:“师傅师娘,二师弟和魔教绝无勾结,望师傅师娘明鉴!”
“爹娘,二师兄杀了魔教的贾布和上官云两位堂主,怎会和魔教勾结?”
“是啊,二师兄绝对不可能背叛华山的.......”
………
一时间华山弟子纷纷出言求情,岳不群脸色铁青,转头对丁勉说道:“依丁兄之意,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费彬抢先说道:“以前没有背叛华山,不代表现在也没有。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刘正风、方泽冥顽不灵,自绝于武林正道,自然是将一干人等尽数铲除!”
“噢?费兄的意思是要将我那不肖子弟的师门也一并铲除咯?”岳不群冷眼瞧着费彬沉声问道。
费彬在岳不群的逼视下,噔噔噔连退了三步,冷汗涔涔往下流。心中暗自吃了一惊:这岳老儿好强的内功!却是岳不群对着费彬使用了九阴真经当中的移魂大法。
丁勉向前一步,一把揽住费彬说道:“岳师兄,方泽学了风前辈的绝世武功,若是今日放虎归山,来日难免养虎遗患,希望岳师兄以大局为重,大义灭亲!”
“方泽累及师门声誉,实在罪该万死!以后望您二位保重身体,弟子怕是以后不能再侍奉二老了?”方泽上前对着岳不群夫妇“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
宁中则眼泛泪光,一把扶起方泽,宽慰道:“好孩子,何至于此啊!”又转头看着岳不群哀求道:“师兄......”
方泽看着师傅说道:“师傅,妇孺无罪不当杀!”
见到岳不群轻轻颔首,他一把挣脱师娘的手,仰天大笑道:“姓费的,今日小爷要带二人走,你拦我一个试试?”
费彬刚刚在岳不群手里吃了一个小亏,此时又被方泽轻视,哪里还能忍。一招托碑手便攻向方泽前胸,方泽也不闪避,挥出一掌与他对攻。只听“啵”的一声,费彬倒飞了出去,陆柏飞身接住费彬,只是甫一接触,便感觉一股大力袭来,一连退了七八步方才稳住身形。
方泽轻蔑地说道:“不堪一击!”
陆柏、费彬二人正在暗暗运功调息,闻言根本说不出话来。
丁勉见岳不群仍然坐着纹丝不动,不由对着群雄鼓噪道:“此子绝艺已成,今日诸位若是放他离去,明日率领魔教与诸位作对的就是此子!”
场内群雄纷纷蠢蠢欲动,悄悄向方泽围拢。
一众嵩山弟子率先拔剑。陆柏、费彬调息已毕,也抽出嵩山派特制阔剑与丁勉一起将方泽围在垓心。三人几十年的师兄弟,配合默契,加上大嵩阳剑法大开大阖,方泽应对得颇为吃力。方泽左冲右突,奈何圈子太小,身法施展不开。若非护身罡气,迟滞了三人的剑招,说不得已经败下阵来。
令狐冲几番拔剑都被岳不群制止,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若想要你师弟有朝一日还能重归华山,那就先按兵不动。”
要说最吃惊的莫过于丁勉他们三人了。三人仗着兵器之利,又是以大欺小,以众凌寡,相斗了半天居然奈何不得方泽,一个个脸都憋红了。
“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史登达,杀了曲洋和那个丫头。”丁勉故意扰乱方泽心神。
“是!”史登达提着阔剑狞笑着走向曲洋。挥剑便向他刺去。
刘正风本来束手待毙,此刻见老友命在顷刻。往前疾赶两步,左手疾探,两根手指往往史登达眼中插去。史登达双臂向上挡格,刘正风左手缩回,右手两根手指又插向他双眼。史登达无可招架,只得后退。这一来曲洋之围立解。
方泽刚刚听得丁勉之言,分心旁顾,一个不留神,肩膀上便捱了陆柏一剑。见得刘正风出手解了曲非烟之围,连忙向右移了两步,躲开费彬的追砍,来到了恒山弟子旁边。
“仪琳师妹,借剑一用。”方泽习惯凭借高深的内功和身法破敌,是以长剑根本没有带在身旁。
仪琳闻得方泽呼喊,连忙将长剑递给了他。回来时眼角余光看向师傅定逸师太,发现师傅只是眼观鼻鼻关心,根本没有出言斥责于她,方才放下心来。
方泽展开长剑,施展石刻之上的恒山剑法。一时间满室生辉,耀得群雄眼睛都花了。他练独孤九剑没有令狐冲的灵性,这套恒山剑法却如同为他量身定做一般。施展起来当真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嵩山三大高手围攻竟然进不了他一丈之内。
费彬有些气急败坏,他奈何不了方泽,就狠狠地瞪了仪琳一眼,显然是怪罪她递剑给方泽。
定逸师太见此情景怒骂道:“你吓唬小孩子干什么?自己技不如人,反而归罪于他人,当真怪哉!”
费彬正要发作,丁勉劝道:“费师弟先拿下这个小贼再说!史登达你们是木头人吗?大家并肩子上,杀了刘正风再杀了他一家老小!”
史登达闻言,与一众嵩山弟子见着刘府众人便砍。嵩山弟子人多势众,刘正风顾此失彼,顷刻之间便有两人丧于嵩山弟子剑下。
其实在场群雄多有看不惯嵩山派行事跋扈,牵连妇孺的,只是自古正邪不两立,嵩山派要杀刘正风与方泽又非为私怨,而是为了对付魔教,虽然不择手段,却也未可厚非。况且他们五岳剑派自己人都在作壁上观,外人又怎好插手。
正在此时岳不群高声说道:“华山弟子听令!护住刘府家眷!”
一众华山弟子早就按捺不住,听得岳不群下令,立刻便和嵩山弟子斗在了一起。一时间场面上颇为混乱,群雄便是想插手也不知道帮谁了。
“恒山弟子听令,协助华山派护住刘府家眷!”定逸师太也带领众弟子加入了战团。
有岳不群、宁中则、定逸师太、令狐冲几大高手加入,嵩山弟子哪里还是对手,不大一会功夫,嵩山派三十二名弟子尽数遭擒。场中又只剩下丁勉等三大高手围攻方泽了。
方泽剑法虽然精妙,但肩膀上毕竟捱了一剑。又斗了这许久,渐渐露出败像来。只是丁勉等三人看到弟子尽数遭擒,心神大受打击,也错失很多良机,战况仍然僵持不下。
丁勉知道再也不能拖延,这小子内功奇高,斗了这许久也不见疲态。要不是捱了陆柏一剑,只怕现在落败的就是他们三人了。三人对视一眼,费彬和陆柏都点了点头。费彬突施暗器,分别打向方泽三处要穴,“叮叮叮”方泽挥剑格开。丁勉趁机挥剑直劈,方泽抬剑上架,两剑相击,冒出大片火星,陆柏、费彬从后面一左一右,挥剑直刺。眼看方泽就要毙于二人剑下,电光火石之际,方泽用内劲震开丁勉阔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绕着自己的脑袋反手一撩,又将二人长剑弹开。费彬、陆柏干脆弃剑,同时挥出左掌重重的击在了方泽的后背之上。方泽吐出一口鲜血,向前栽倒在地。丁勉正欲上前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岳不群抢先一步踏出,扣住了他的脉门。
“丁兄,给岳某一些薄面,我将此子逐出华山,就此作罢如何?”
丁勉虽然受制于人,但他料定岳不群不会杀他。对费彬和陆柏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会意,挺剑便向方泽刺去。只听“叮叮”两声,二人的长剑分别为宁中则和令狐冲格开。二人一左一右立于方泽两侧,虎视眈眈地看着费彬和陆柏。
岳不群盯着丁勉说道:“这个孽徒受了费兄和陆兄一掌,命在顷刻,丁兄真的不肯网开一面?”
丁勉看着费彬和陆柏,二人冲他点点头。丁勉心中大定,又见嵩山弟子个个被制,当下开口说道:“既然岳师兄开口,我们也不为己甚,只是刘正风和曲洋哪里......”
岳不群松开丁勉说道:“既然刘正风甘愿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那便由他退隐好了。岳某向左盟主保证日后但凡见着刘正风与曲洋在江湖上胡作非为,必定亲自将他二人的人头献与左盟主!”说完岳不群运转金丝手将地上方泽遗落的长剑吸到手中,内劲一吐,长剑立时便断成了五六截。“岳某若违此誓,便如此剑!”
群雄一见,皆尽骇异,折断长剑,以岳不群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但仅仅依靠内劲,且如此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震断一口宝剑,则内功之强,实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岳师兄的为人,丁某还是信得过的。今日就依岳师兄所言,暂且放他们一马,我们走!”
嵩山众人来得突兀,去得也干脆。岳不群对着方泽留下一句:“从今以后华山是容不下你了,好自为之!”便带着华山弟子走了。仪琳给方泽敷上恒山疗伤圣药“天香断续胶”。定逸师太探查一下方泽的内伤,长叹了一口气,对着仪琳摇摇头,然后也带着眼泪婆娑的仪琳走了。群雄亦纷纷告辞,显然是不愿意再和刘正风扯上什么关系了。数千人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满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