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朝堂动荡,事情繁多,两人根本没时间亲热,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还没开始又被打断了,江潋很是郁闷,一时不知是该怪望春还是该怪国公爷。
但国公爷既然这个时候找他们,肯定是非同小可的急事,两人不敢怠慢,忙不迭地整理好衣衫去了武英殿。
到了地方,杜关山正面色沉沉在殿里踱步,见他二人进来,二话不说,将捏在手里的军报递给杜若宁。
“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西戎人毁约,又开始举兵犯我边境,截止军报送出前,我方已经有两座城池失守。”
杜若宁心下一惊,忙将军报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完,又传给了江潋。
“是不是有点太过巧合了,咱们这边一动兵,西戎那边就趁机作乱,我怎么觉得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
“我也觉得蹊跷,西戎人几个月前才与我们议和,怎么会坚持不到一年就毁约,其中怕是有猫腻。”杜关山说道。
江潋这时候也看完了军报,沉吟一刻道:“会不会和宋悯有关,我觉得不只是趁火打劫这么简单,看起来更像围魏救赵。”
“宋悯?”
“围魏救赵?”
经他这么一分析,杜若宁和杜关山也觉得很有可能。
“你是说宋悯早就打定主意要逃,又怕自己逃不出去,所以提前勾结了西戎人,让西戎人在他行动之时起兵犯境,这样一来朝廷忙于战事,就顾不上管他了是吗?”杜若宁问道。
江潋点头:“大概是这个意思,但我也是猜的,不确定就是这样。”
“你对他最为了解,既然你说是,肯定就是了。”杜关山愤愤道,“这狗贼惯会使阴招,一肚子的坏水,为了自己顺利逃走,竟拿边境百姓的性命为自己开路,真真是卑鄙无耻!”
“阿爹先别恼,咱们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对策。”杜若宁道,“无论是什么原因,总之西戎人既然起了兵,就不会轻易收兵,当务之急是速速派兵增援,阻止他们继续作乱。”
“你想让阿爹去?”杜关山发愁地皱起眉头,“且不说我这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朝堂未稳,太子还在东边虎视眈眈,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解不了近渴就解远渴。”杜若宁道,“我想好了,这回咱们不谈和,只灭国,西戎人野性难驯,只有将他们的国土收入我大周版图,才能换来边境永久的安稳。”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严肃而坚定,眼中有杀机隐现,让杜关山恍惚想起了从前他们一起上阵杀敌时的情景,胸中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行,你说灭,咱就灭,老子这回不把西戎国夷为平地誓不回朝!”
“好,我等着阿爹胜利的消息。”杜若宁道,“朝堂这边阿爹不用担心,有我和江潋在,有那些老臣在,不会有事,至于太子那边,你留下平安侯和一万飞虎军给我,再加上三千营和神机营,五城兵马司和八支亲卫军,对付太子绰绰有余。阿爹班师回朝时,看到的定然是一个全新的安稳的朝堂。”
“阿爹相信你,你从来没有让阿爹失望过。”杜关山说着转向江潋,“臭小子,宁儿我交给你了,我回来的时候,她少一根头发掉一两肉,我都饶不了你。”
江潋:“……”
不掉肉可以,不掉头发怎么可能?
算了,国公爷也是爱女心切,想要一个保证罢了。
于是,他便郑重其事地保证道:“国公爷放心,我在若宁在,我亡……”
“你亡她也得在!”杜关山把眼一瞪,“你死不死我不管,总之宁儿不能有任何闪失。”
江潋:“……”
这老丈人太无情了吧,根本不管女婿的死活。
杜若宁也觉得阿爹太无情,忍不住帮江潋说话:“阿爹你过分了啊,不带你这么说话的。”
杜关山立刻一脸委屈加失落:“得,我这个做爹的,终究比不过人家做未婚夫的。”
杜若宁:“……咱们还是接着说出兵的事吧!”
三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在宫外接到杜关山通知的各部官员陆陆续续都来了,大家了解情况之后,围坐在一起,就发兵事宜制定了详细的行军作战计划。
平安侯卫纶已经十年没有征战沙场,心中很是向往,这几日每天守在城东,就盼着太子来挑衅,好让他痛痛快快地打一仗,不成想那太子是个胆小鬼,一直缩在承平府城内闭城不出。
因此,方才一听说杜关山要出征西戎,他便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主动请缨要和杜关山一起去边关,奈何杜关山不同意,让他留在京城帮助杜若宁对付太子一党。
“我此去边关,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宁儿,你要替我看着她,护着她,只有她平安,我才能心无旁骛地和西戎人干仗,你明白吗?”
卫纶没法拒绝,只好略带遗憾地答应下来,在心里告诉自己,保护公主也是顶顶最重要的事。
杜若宁知道他很渴望再战疆场,便笑着安慰他:“别着急,再耐心等几天,一定会让你过一回打仗的瘾。”
众人商讨到夜深才散,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江潋送杜若宁回宫。
路上,杜若宁叮嘱江潋:“你明日将王宝藏带到宫里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陈三省前段时间从南边回来,王宝藏和他很是投机,现在已经退了客栈的房,直接搬去了陈宅。
“说什么?”江潋问,“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不好让我传达的话吗?”
“……”杜若宁转头看看他,突然伸手在他额头点了一指头,“你是有多不自信,连王宝藏都要防着吗?”
江潋:“我哪有,才不是,我就是想为你节约时间。”
“嘁!”杜若宁嗤笑一声,将自己的手伸进他袖子里,和他十指相扣,“我从前说那些话都是逗你玩的,你不要当真,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别人。”
江潋微微一顿,因着望春跟在后面不好激动,手指用力扣紧杜若宁的手,若无其事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喜欢别人,因为有我珠玉在前,其他人哪里还入得了你的眼。”
杜若宁:“……”
这人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呀!
“你快跟沈决学会了,油嘴滑舌,自吹自擂,下一步是不是该流连风月场了?”
“我都是女皇的专宠了,还去什么风月场。”江潋轻笑出声,凑近她耳边低声道,“陛下今晚要不要翻我的牌子?”
杜若宁:“……”
不行不行,她要好好想一想,看外地有没有适合沈决的职位,绝不能再让江潋跟着那家伙鬼混了。
不过话说回来,沈决带着锦衣卫出去找钰儿,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也不知找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