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墨染满了夜空,阴沉沉向下压,这里没有丝毫的光亮,在这个混乱无序的世界,每个人都活得朝不保夕。
敢在晚上出来自由行走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哪怕就是一个三岁的幼童,也是不能小看的强者。
这个世界用强横的实力为尊,划分为六个等级。
普通人为最弱者,可以被随意欺凌的对象。
之后分别是常人级,强人级,英雄级,领导级,领袖级。
以及从未出现过,只有传说中的——领域级!
领袖级只有五名,帝国政府有三名,黑暗宗教有一名,剩下的一名据说生活在海洋之上,是无上尊贵的荣耀。
帝国政府统治大陆已经有五百余年,它腐朽溃烂的体质之下有着绝佳的三名领袖级强者撑起来,维持现在的帝国荣耀不倒。
大陆占四成,剩下的六成属于海洋的世界——海盗,是占据海洋的霸主。
海盗阵营分为四大部分,黑海阵营,东冠阵营,厄运阵营,菲洛阵营。
四个阵营将海洋分成四大部分,几乎所有的海盗被他们平分,在暗地里较劲竞争,奈何大陆上的帝国虎视眈眈,即使看不顺眼,海洋上的四大霸主也要维持表面和谐。
剩下的琐碎阵营的规模不大,可是组合起来也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它们或大或小,最出名的民间宗教组织——黑暗神教,是民间组织的领头人。
黑暗神教的神经质让人触目惊心,它们疯狂邪恶的阵术让所有有正常同理心的人都感到毛骨悚然,也是目前帝国政府最头疼的组织之一。
海洋阵营在相互制约,那黑暗神教谁来制约?
可是最近帝国头疼的不是黑暗神教,而是一个人。
一个横空出世,疯狂强大的疯子。
没人能准确说出他长什么样子,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没人清楚他的来历。
他用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实力屠杀了地方城镇的政府官员,用刀切断所有人的韧带,让所有人在死前维持卑微下跪的姿势!
帝国震惊,所有人不寒而栗,发布b级死亡通缉任务逮捕这个狂徒,期望看到这个人的头颅挂在主城墙之上。
每一个接任务的猎杀者,死在了无人可知的角落。
唯有他们的头颅,被挑衅的挂在帝国议会的高楼之上。
仿佛在说:我这么嚣张,还不过来杀我吗?一群胆小的臭虫!
议员们震怒,加高悬赏金!
这个消息传出,引起一堆亡命之徒的窥视。
夕云城。
黑色的夜幕之下,一道修长洁白的身影在天边划过,身后的披风随风飘荡,他轻笑着下落,落到空无一人的街上。
大街上,他的面前有一个闪着光亮的屏幕,上面正在更新最新的悬赏榜。
最高处,有一个悬赏榜最新消息。
【名称:未知。】
【样貌:未知。】
【来历:未知。】
【品阶:未知。】
【武器:未知。】
【悬赏原因:屠杀地方政府机关,挑衅议员大臣。】
来者一身银白色的披风,耳边挂着一个长细的黑色耳坠,高高的礼帽遮住迷人的眉眼,他嘴角挂着微笑,显得自信且从容。
魔术师看着悬赏榜,黝黑的眼珠里含着轻快雅然的笑意,他五指细细长长,色泽白玉一般,指尖在空中点了点。
“一个不知道名字,不知道样貌,不知道来历的……疯子?”
胆敢挑衅帝国议会,屠杀地方政府官员,可不就是疯子吗?
魔术师低笑出声,白色的短发从脖颈处划过,他眼尾挑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啊……这个任务真有意思,恰好最近无聊,接了玩一玩。”
他身后的披风骤然翻卷,从天空之中一刮而过,身影在翻滚的银白色之中突然消失。
天空中,只留下他带笑的声音。
“让我找找你在哪里吧,我的猎物。”
夕云城东南方的角落处,一个红衣长袍的男人静静走在黑洞的大街上,他的眉眼精致昳丽,红似染血的唇在似有似无的勾起,像在夜色里吸人精气的鬼魅,以人血为食的吸血鬼。
他长长的,柔顺的乌黑发丝垂落至脚踝,一身鲜血一样粘稠的红袍简单的披在身上,猩红诡异的漂亮眼珠闪烁着未开智似的,疯狂嗜血的红光。
红袍男人苍白的皮肤很病态,他艳丽的脸庞是勾人心弦的武器,让暗夜巷子里畏畏缩缩的通缉犯露出痴迷的眼神。
这个男人好美……
通缉犯们纷纷对视,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眼神和笑容。
车轮战直到这个男人虚弱脱力,再把他拖进小巷里奸污。
男人大概感受到了什么,他不在乎黑巷里的戮虫,修长高大的身形停顿一下,侧耳倾听着不远处破空的声音,红唇渐渐扬起一个极艳的笑容。
“又来一个送死的。”低沉优雅的声线从口中缓缓吐出,他猩红的眼珠里满是兴奋的愉悦。
“好多人啊……这么恶心,都该杀掉。”
暗地里,窥视男人美艳面容的通缉犯们眼中错愕,脖子上缓缓显现一条丝线。
丝线越扩越大,最后一股血液从线条处淌下,这是他们挽回不了的生命。
生命的最后一刻,通缉犯们在闭眼之前,看到那个红衣长袍的男人一个回眸。
那是不屑且嘲讽的眼神。
魔术师滑行在夜幕天边,他冷静的观察着夕云城底下的一点一滴,想要找到那个疯子的踪迹。
这是个耐心的活儿,虽然他是榜上有名的红名通缉犯,但是也会接几个任务玩玩,认识一下想认识的人,再用扑克牌划破他的脖子,收割掉那人的生命。
这个名称不知,样貌不知的疯子,也将会是他牌下亡魂之一。
夕云城的死寂连成一片,身为英雄级的人物,魔术师灵敏的鼻子可以感受到地下突然窜起来的浓郁血腥味。
有情况?魔术师眼睛一亮,脚步点在房顶之上,身后映照着洁白无瑕的巨大明月,披风在身后随风飘扬。
他压了压头顶的礼帽,熟门熟路的扬起一个迷人优雅的微笑,准备下房顶去探究一下情况,一道银色的亮光就在眼前划过。
魔术师瞳孔一缩,危险的预警在疯狂提醒,让他的头皮发麻,下意识闪身一躲,躲过了这道银色亮光。
银色亮光隐入远方的黑暗之中,又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回旋而来。
就是这种时候,魔术师用自己锻炼出来的眼技看清楚了这道银色亮光的庐山真面目——
纤薄,短款,银白色的刀刃!
魔术师瞬间冷下脸,手腕翻转之间,几张锋利加持过的扑克牌在指尖夹着,手指灵活一动,扑克牌应声扑上银色薄刃。
“叮当——!!”
短兵相接之间,扑克牌回到魔术师手中,薄刃被一只修长苍白的手牢牢接住。
是个强者!魔术师在短短交手的这一瞬间就意识到。
他顺着这双接住薄刃的手看向心中认定的强者。
一身红衣长袍,一头乌黑长发,面容美艳绝伦,猩红眼珠带着愉悦的笑意,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魔术师一身的热血被刚刚的突如其来激起,兴奋的问道:“你就是那个疯子?”
“疯子?”男人似乎在疑惑这是在叫自己,随后指了指自己,精致的眉眼扬起,问道,“叫我吗?这算是一个名字?”
魔术师讥诮的笑了一下,脚步缓缓上前,不动声色的和他对峙,以免刚刚的偷袭再来。
他开始漫不经心的闲聊着,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美艳妖丽的男人:“名字对我们这种通缉犯来说重要吗?现在榜上有名的通缉犯,只剩下了代号,名字只是一个自己才知道的过去式。”
美艳男人闻言笑了一下,无所谓道:“是吗?既然这样,那我就叫疯子。”
魔术师噎了一下:“真是随便的家伙。”
疯子举起手中的薄刃,舔舐了一下锋利的刀刃,笑着问他:“闲谈完毕,谢谢你告诉了我的名字,那请问这位先生,我可以动手杀死你了吗?”
魔术师面颊出现了红晕,瞳孔一点点放大:“当然——你是强者。”
话音一落,疯子腾空而起,手中薄刃往前刺出,脚尖点出一个轻盈的弧度,往银白披风的青年脖颈处划去。
身为英雄级强者,魔术师也不是废物,闪身躲了过去,扑克牌随着远离飞出,划向疯子的脖子。
两人在月下对视一眼,时间仿佛在拖长变缓,都清楚看到对方毫不掩饰的凛然杀意。
魔术师笑得温文尔雅,尝试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他声线悠扬,很有华丽的腔调:“看来,你最少也是英雄级强者。”
疯子充耳不闻,直接趁人不注意一脚横踢,把魔术师剩下的话踢回了胸腔里。
魔术师被踢个正着,想说的话被打断,狼狈的岔气咳嗽,怒道:“你这无礼的家伙!”
疯子想要割下这个人聒噪的舌头:“你的舌头很长,需要割掉一块才能听话。”
“疯子!”魔术师又郁闷的低骂一声。
打架厮杀过程中用言语来表达内心想法是魔术师一向很喜欢的过程,这种表达的方式被踢回去,没有展露出来的机会,让他感到不得劲。
他感到了愤怒,自然更加认真对待,冷冰冰拿起手中的扑克牌,开始全心全力的和疯子厮杀。
衣衫被划破,脸颊上的鲜血纵横,脖子上隐隐有一些血色丝线,两人尽情且疯狂的厮杀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打塌了至少三座房屋,魔术师被一脚踹进了废墟里。
他咳出一口血,一个翻身躲过了疯子刺过来的刀刃,手中牌也成了刃,趁疯子失手的机会要划破他脖颈上的大动脉。
疯子及时偏头,可是脖颈处还是瞬间滋出了一股鲜血,他头也不回的拿刀挑断了魔术师的手筋。
两个人狼狈的倒在废墟之上,一个劲动脉被挑破,一个手筋被挑断,可是都不怎么当回事,反而纷纷对视一眼,默契的停了手。
魔术师宝贵的手被废,拿不起扑克牌也不惊慌,他熟练的用另一只手缠上自己的手腕,给自己做止血处理。
疯子比他还随意,好像是有些懒怠,脖颈处的血还在汩汩流淌,他也懒得管,仰着头看头顶的月亮,猩红的眼珠里含着不变的笑意。
魔术师给自己包扎好,就看到这个疯子脖颈处半点不处理的伤口。
他挑眉问道:“兄弟,不给自己止血?”
疯子被他唤得回神,不耐烦的又盯上他的脖子,看着想再来一刀彻底结果这个聒噪的男人。
魔术师及时闭嘴。
两人沉默的好半天,最后银白披风的青年缴械投降,举起手无奈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真吵。”疯子怔怔的看着头顶洁白如玉的月亮,口吻呢喃,“杀了你,就不会那么吵了。”
“你在看月亮?”魔术师抬起头也看了看月亮,赞赏道,“不错的眼光,今夜的月光美得人移不开眼。”
一把刀飞上了他的脖子。
魔术师被划开了脖颈,声带被切断,一点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震惊的捂着自己被划开的脖子,不敢置信看着身边仰躺着看月亮的男人,嘴里“噗嗤”一口吐出了血液。
妈的!居然比他还神经病?!
魔术师挣扎给自己做治疗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