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僧人微微一笑,徐徐开口:“人有三魂七魄。
七魄属于肉体,三魂附于其中。
三魂分别是生魂、灵魂、觉魂,属于精神上虚无层面、无形无相的。
人的三魂至少必须要一魂,再加上七魄(血肉之躯体),方可存活。
三魂俱失且七魄不存,对任何生物而言,皆代表着死亡、毁灭。
七魄一旦死亡,必将终归于尘土,整个人完全消失于世间上。
三魂随肉体死亡,不能附之,必脱体而出能,当入六道轮回或入四圣道得以升仙。
三魂有善、恶、真我。
七魄(肉体)为三魂栖息、依附之所在。
生魂代表着生存、生命、生活的欲望,是与生俱具本性。
纯属利己之性,故其本质属恶,属于三尸中的本我。
灵魂代表着智慧,思考、理解、领悟、判断、创造等等,故本质为善,属于三尸中的真我。
觉魂代表着感觉、感受、知觉、反应、施受等等。
因生魂和灵魂相混下,可能倾向于善或倾向于恶方面,故其本质属半善半恶,属于三尸中的自我。
三魂之间的生魂由父精母血而来。
灵魂即是从天而降,觉魂却是受地气而生。
七魄一定会因死亡而消失。
灵魂一般不死,肉体的死亡,它就会脱体而出,另寻觅宿主或投胎。
一切生物必有其特定的形体形相,却未必三魂俱足,如魔。
可能拥有其一、其二,少了天降灵魂。
三魂七魄,缺一魂如三岁小儿,缺二魂,如眼前的女施主……”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那么,大师,又该如何治?”
“无量寿佛,她的两魂是自我封闭,对于外间一切都是见而不闻,就算是天崩地裂,也不会令她有一点的反应。
要救她,除非由一个人的灵魂出窍,进入她的封闭空间将她唤醒,否则药石无医!”
听灰衣僧人说的玄之又玄,众人傻眼了,怎么觉得是天方夜谭一样?
宝二爷连忙道:“大师,让我进去,我去救二姐姐……”
“呵呵,小施主,你倒是勇敢,但很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
进去的未必能回的来,她若然把你留下来,你永远都困在里面,变成了一个活死人。”
“啊,这个,这个嘛……”宝二爷听着有些胆怯了。
老祖宗眉头深锁:“大师,你就说清楚吧,到底有没有办法?”
“无量寿佛,解铃还须系铃人,能救人的人只有他……”灰衣僧人一指贾玉京。
众女的目光如炬,盯着贾玉京,这小子做了什么事?
“大师,要怎么做,尽管吩咐……”贾玉京脸色带着痛苦,涩声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贫僧法力有所不逮,并不能让你进去救人……”
“靠……”贾玉京脸色一变,吱吱歪歪说了半天,原来你是强嘴王者,不由心生不悦之色:
“大师,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否则给人燃起希望又亲手灭掉,有违出家人慈悲为怀之本心……”
“阿弥陀佛,种善因得善果,万法皆空,唯因果不空,自己种下的业障,自己去解决……”
说完,灰衣僧人含笑作了个辑,出门飘然而去。
“这这……”众女面面相觑,不由将目光转向贾玉京。
“小猴子,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把我二姐姐弄成这个样子……”宝二爷板着脸道。
“唉……”望着一动不动的迎春,他并没有回答,只是眉宇间泛着伤感、愧疚。
有些红粉佳人知道其中的事情,也不禁幽幽一叹。
老祖宗摆摆手:“好啦,玉京身体刚刚才死而愎生,又去救了迎春。
现在她人没事,已经是万幸。
病慢慢治就是,我们先出去吧,让他静一静,,,想想办法治疗……”
众人皆退,只留下一个惜春。
“二姐真是可怜……”望着迎春一动不动,惜春忍不住,又在抹眼泪。
“当日治疗迎春姐姐的时候,我就怕会有后遗症,她全部的爱连灵魂也付予以我身上,一旦我不在,她九成成会出事……”
贾玉京伸手抚着迎春的尖瘦的脸蛋:“迎春姐姐,你放心,无论多难,我一定会救醒你的……”
“京哥哥,你以后做事要小心点,你再出事,人家都会这样子了……”惜春流着泪水道。
“惜春妹妹,你要记住,就算我不在,都不能做傻事,不然万一我又回来了,你出事了,那叫我如何是好?跟着你自尽?”贾玉京正色道。
“啊,这……”
“爱一个人,为他好好活着也是一种爱,换个角度看,如果你出事了,你觉得我一刀自尽了,你觉得怎么样?”
“啊,这个……”惜春不由一呆,想了一下,摇头道:“人家不想你做傻事……”
“不就对了?”
“可是人家很难过……”
“爱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不会只有甜蜜蜜,就像我现在,苦涩……”
“唉……”惜春似懂非懂,幽幽一叹。
“咦,对了,司棋呢?怎么不见她?”
“她被赶了出府邸……”
“怎么一回事?”
“是夫人下命查检大观园……”惜春将事情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胡闹……”贾玉京一拍桌子。
……
王夫人居室小院。
小丫头、嬷嬷、婆子都去了吃午饭。
王夫人吃完正在午憩,忽然,贾玉京冲了进来。
她只穿了贴身红艳艳的荷花小亵衣,姣好的身段在斜倚鸳鸯枕中分外抢眼。
听到了声音,她睁开眼睛。
四目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
“啊……”王夫人一声惊呼,拉着锦被掩护身子。
“这……”贾玉京脸红耳热,一面怒气顿时变为尴尬。
连忙弓着身子闪了出来。
她见此,更是又羞又恼怒。
王夫人穿戴整齐,一脸寒霜走了出来:“你刚才脑子里想什么?”
“没、没有……”
“没有?”
“真、真没有……”
“没有你心虚什么?”
“我没有心虚……”
这厮抵死不认,她气呼呼道:“你解释一下,为什么破门而入?”
“这个,夫人,门并没有锁……”贾玉京摸摸鼻子,尴笑一下。
“啊,你……”王夫人一时气结,脸止不住一红:“你就不懂什么地方不能闯么?你怎么说也是个翰林院学士……”
“夫人,我又不是进士及第进翰林院,之乎者也一概不懂……”
王夫人被他的顽劣强辩气的不行,但望着他清秀面孔,红扑扑的脸蛋儿,又不忍心大声喝斥:“你,你休要鬼辩,错就是错,男人大丈夫,连承认自己错误也不敢,也不怕人家笑话?”
“我又没有行冠礼,只是舞勺之年,人家还是个孩子……”
“扑——”王夫人杏眼圆睁,胸口被气的起伏跌宕。
“你,舞勺之年!还是个孩子?”她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不由得感慨万千。
他一直以来给她的印象是个成熟稳重的男子,不,稳重算不上。
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之冲动鲁莽,一言不合便骤然动手,没有一点儿成年人该有的稳重。
但不可否认,他的杀伐果断处理事情的作风,带给所有人的一个假印象,他是个成年人,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好啦,别装自己是个孩子了,有什么事直接说,这次算了,不怪你。”
“这个,这个嘛……”贾玉京反而不好意思开怼了,怎么说刚才的孟浪很失礼。
王夫人有些不耐烦了:“快说,不说你出去,我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