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有十几人,一个个依古礼盘膝而坐。
居中一个长须白发老者,两侧也是白发白须的老人。
下首全部都是青年才俊,其中一个年约三十的中年人一表人才。
言谈举止,很是风流倜傥,不过,他脸上神色稍显高傲。
今科新晋榜眼,李父之门生,三十喜考同进士,还是一个一甲榜眼进士,有高傲之气也不为过。
李父,相中了他的才华,有意将女儿许给他为次妻。
榜眼张元对于李纨,以前见过一面,惊为天人,听老师语气,他当然欣然接受。
“爹爹……”李纨走了过来。
“唔,来,都来见过爹爹两位同仁,国子监现任祭酒司徒长青,军师祭酒公良渚道……”
“见过两位叔父……”李纨、李缕、李绮行礼
“好好好,免礼,世侄女,不见多年,想不到,你长的那么快。
以前见你的时候,牙牙学语讲话还不利索,是个总角小儿。
而今老夫腿脚不利索,叔父已近花甲之年,而你仍然是桃李年华,这时光流逝太快呐!”司徒长青望着李纨抚须呵呵一笑。
“是啊,当年老夫还抱过你,转眼间,老夫都快入土喽!”公良渚道慨然一叹。
“两位叔父,你们那么快认老了?看我爹爹,不是一样天天说什么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到处折腾,比小伙子也猴气着呢……”
“啊哈哈哈……”司徒长青、公良渚道以及一众位学子闻言不禁大笑起来。
“你这丫头,有你这样说爹爹的么,像个猴子上跳下跳?也不怕你爹爹这身老骨头折腾散架子啰?”李父板着脸,笑骂道,目光却注意到了贾玉京,这小子怎么不行礼?没有一点礼数,心里面顿时不喜。
“啊哈哈哈……”众人又一起大笑。
气氛充满喜感,李父等众人笑声渐小,于是指着张元道:“丫头,你张元师兄在这里,还不见礼?”
“见过师兄……”
榜眼张元眼睛直勾勾盯着李纨:“师妹,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李纨见张元眼睛发亮,她心里立刻不喜欢了,我的身子,只能属于小冤家的,他样子看人,太可恶了。
“小子白玉京见过李老,各位师长……”贾玉京上前一礼,挡住了张元的炯盯着李纨的目光。
“马的,你小子眼睛睁的老圆干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哼,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张元心头不悦,这小子没一点眼力见,刚才不见礼,现在才出来,故意的吧?
“哦,你是那家少爷?”李父见贾玉京人长的俊俏,心里不喜这种人,认为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白家!”贾玉京挺直腰杆道。
“白家?”没有听说过,李父又问道:“白少爷,你此行前来所为何事?”
“护送几位好姐姐回家。”贾玉京道。
“哦,你与小女,是何关系?”李父眉头一皱,什么好姐姐,听着怎么这样别扭?
“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姐弟关系。”贾玉京道。
李父心里面更为不悦,你意思是说老夫愚饨?
“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个,说出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一句话的事,缘份!”
“呃……”李父心头一阵一阵气闷,肝疼痛!
“你可有功名?”
“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贾玉京慨然长叹一声。
这句话一出,满堂皆惊。
李纨几女是又惊又好笑,你这是干嘛?当面奚落众人,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坏蛋!
这话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司徒长青是正宗儒家的传道者之一,是老顽固,凡是对摒弃儒道者,一律不喜欢,道不同不相为谋。
现在贾玉京明着打脸了,心里面的愤怒可想而知,不过今天他是客人,不亏过份出来发声,喧宾夺主,是大忌,有什么事情,不论到你一个外人插手,这是惯例。
而公良渚道反而是眼睛一亮,他是国子监的人不假,但他是军师祭酒,教学子的是什么?
军事,谋略,学这种的人,首先不要儒学死忠者。
不然就算是你拜为老师,亦不会倾囊相授,他们文武径渭分明,武一派永远都是与文一派对立的。
不但是因为政见不同,更重要的原因是皇帝要朝廷稳如泰山。
必须要让两派对立,达到平衡,才好管理,这是皇者之学术驭人之道。
不然文武大臣勾结在一起,皇帝必然会被人彻底架空。
所以,历朝历代,文武大臣,一向如此,决不能相亲相爱。
公良渚道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静静端起茶,静观其变。
这时,一个年轻俊秀士子站了起来,缓步至贾玉京面前:“听兄台似乎是高清脱俗,对于功名利禄视如烂泥,想必兄弟是才高八斗,可敢切磋切磋?”
“我平日素持尊老爱幼之人生准则,怎可以小欺老!太没道德心啦……”贾玉京心头一突,连忙推辞,马的,你想搞什么东东?想挖坑坑我?没门!
“文坛切磋的事情,怎可能分辈分大小?你不是憨包了吧?还是缺少一点男子汉气概!”少年小白牙一露,还不经意朝着贾玉京某地方瞥了一眼。
这眼神,握艹,贾玉京怒火蹭蹭蹭升上增,冷哼一声:“比就比,你想比什么?”
“某喜欢吟诗作对,吟诗需要的灵感,仓促作之恐为不美,就比作对吧,你是不是有才华的,一试便分晓。”
“作对?”贾玉京头有些大,吟诗还可以偷一些,作对更多是需要急才,靠,上当了。
见贾玉京面色难看,少年暗暗偷笑,白玉折扇上下打着手心:“如果你是怕了,可以认输,给我们躬身三礼,说三声小子年少轻狂,我错了,烦请原谅就打了呀……”
“休想,你放马过来吧,人死棍朝天,小爷怕你不成?”贾玉京冷笑一声,折扇一打手掌心。
“呸……”几个女娃听了,脸蛋儿一红,暗啐一口。
“粗鄙……”那些个学子、文士面色一僵,一脸嫌弃。
李父、司徒长青也是面色不虞,脸拉的老长。
“呸呸呸……”少年啐了几口,脸红红羞怒:“你听我说:
上联是:画上荷花和尚画。你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