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和殿中,古麟帮古不息看完奏折正要回东宫之时,古不息一脸玩味的叫住了古麟。
“麟儿,你说那袁真若是去探杜军,会不会吓得准备跑路了?”
古麟一脸的无奈,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老子就是想折腾袁真,也不知道哪来的念想,但古不息又不是要砍袁真的头。
“父皇肯定知道师弟不会跑的。”
“对,就因为他不会跑。”
古不息一脸笑意,待古麟走后叫来了一人,若是袁真在此一定能认出,这人就是前前任的京衙通判和前任的京兆尹!
“去看看袁真在哪。”
那人领命而去,腰间隐藏的牌子赫然是锦衣卫千户牌。
......
大理寺狱中,杜君也是一脸的无奈,连袁真都对其拔升的如此之快感到惊讶,在朝堂上他就更是众矢之的了,状元入朝也没这么快的,偏偏叫他赶上了。
随着他与袁真说明情况,袁真才知道。
杜君刚坐上通判没有一个月,京衙的事务了解的差不多了,那京兆尹本来整天见不到个人,突然好像挑着时间出现,一出现就是罢官!
这就算了,古不息二话没说就允了!朝堂上的人都懵了,连个出来说道两句的人都没有,毕竟别人主动罢官请辞,只要皇帝允了,其他人拦都拦不住。
手续流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办完了,直到杜君一脸懵逼被架上了京兆尹位置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坏事儿了!
袁真一离开金京,杜君在朝堂之中那真就是孤立无援,一个沾亲带故的都没有,而且他初入朝堂,对于朝堂上的格局也不了解,谁和谁关系好,谁和谁有仇他啥都不知道,按理来说升了京兆尹应该有同僚来祝贺,但只来了一个太子太傅梁苛,还弄得他一脑门子的汗。
杜君想着,这样不行啊,虽然他和袁真确实是绑定关系了,但也不能离了袁真不能活,所以决定自己走访一圈,和朝官近乎近乎,没想到朝官集体不待见他。
原因杜君也早已想明白,一来,科举徇私一案似乎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二来,他拔升的太快,难免叫人怀疑,一时不敢沾惹。三来,袁真被皇上拉到台面上,他做的事实际上就是扳倒了顶头上司,这事儿做完,朝官很难与袁真有交集,进而他杜君也被打上了同样的标签。
最主要的是他上台一个月,京兆尹立马请辞,而且辞后人没了!没有其他怀疑对象,再加上有袁真的前科,他这个新的京兆尹一上台,就跟个瘟神一样。
京兆尹是三品大员,虽然对于各大尚书而言,还差了些,但京兆尹在金京的权利极其特殊,理论上应该是和京城里的各级官员都有不错关系的。而且杜君才多大?状元入朝三个月,当上京兆尹了,要不是杜君实在和古不息长的不像,朝官们私下都得把一些小道消息传烂了。
杜君成为京兆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百官一开始有多抵触,接下来就有多给面子,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风向就变了。
科举徇私一事,京衙之中只处理了原京兆尹张通,其他人除了王福乾之外都在原职未变,所以一切行事还照旧,杜君新官上任也没有烧什么火,只是塌下心了解京衙事务,在朝堂上也是个小透明。
直到某一天,从洛城归来的李正廉下朝之后找到了杜君。
“杜大人这京衙首府做的可还舒心?”
“李大人折煞我了。”杜君连忙回应道。京兆尹的位子他还没坐实牢呢,何况吏部尚书本身就比他品级高,科举一案虽然还未结束,但李正廉和杜君之间的关系颇有些矛盾,一来李正廉算是杜君朝中老师,二来,科举徇私中,李正廉的嫌疑最大,只是还没查出个结果,一旦李正廉落马,他杜君就是最大的仇人。
“哈哈哈,杜大人既然坐得这京兆尹,就要秉公执法,切勿再犯前人之罪错。”
李正廉只是看似提点了杜君两句,却由不得杜君不多想。
杜君仗着自己年龄不大,而且又未曾站什么队,孤身一人也没有把柄,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李正廉:“李大人当真与科举徇私一案无关吗?”
李正廉本来都抬脚走人了,听到杜君此问却回过头来笑了笑问道:“呵呵呵,我称呼你一声杜小友吧,也不显生分,杜小友觉得,当今圣上如何?”
杜君吓得身子一抖,妄议圣上,这说不好了没准要掉脑袋的,他壮着胆子敢问李正廉,那是因为李正廉不见得清白,但背后议论古不息,他还是有些哆嗦的。
“额......圣上自然是英明神武,一代明君!”
李正廉点了点头,又问道:“圣上既然是一代明君,怎会叫我这身负大案嫌疑之人,去查同一案所衍生出来的其他案件?”
杜君一滞,他确实一直都没有把李正廉是吏部尚书一事,和这次的科举徇私一案联系起来,而是理所应当的觉得古不息派吏部去查洛城尹没有问题。
“李大人是在摆脱嫌疑吗?”
“哈哈哈!”李正廉大笑,引来了周围一些朝官的注视。“李某人何须摆脱什么嫌疑?倒是杜小友,你身上的嫌疑,恐怕不小啊~”
李正廉笑着离去,杜君脸色却不太好,因为他再不敏感,也察觉到了百官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不再透明了。
袁真听到着,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李正廉,而是因为杜君,杜君有些太急了,科举徇私一案还未结束,甚至敌人还没露出身影,杜君先把自己重新摆回了台面上,李正廉实际上只是劝杜君低调一些,想必李正廉已经清楚了很多事情,但他不好开口,所以才找上了杜君,所有人都在等袁真从幽州回来,而杜君却暴雷了。
袁真能理解杜君,一入朝堂就身处高位,但这高位和他想象的有些不同,什么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对于杜君来说,他这京兆尹如坐针毡,每日上朝看着朝堂上的百官能做的只有猜谁才是背后那个人,这人不露头,别说京兆尹的位子了,他这小命都始终没有个保障。
满朝堂的人都不搭理杜君,对杜君来说,谁都有可能是敌人,满目皆敌啊,压力巨大,难怪他急。但实际上的情况对于杜君来说并不紧迫,因为在幽州事毕之前没有人敢动他,谁动他,谁就是和古不息作对,所有对于袁真或者杜君的弹劾,几乎都是烈阳教被剿灭,幽州步入正轨之后才开始的。
杜君自然也早就反应过来了,说到这也有些羞愧,甚至后面都不需要他自己说,袁真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