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了不久,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是张婧的小儿子——徐开阳。
林之夏好像有大半年没见过他了。
自从他考上大学后,便一直在学校寄宿,应该也很少回家。
林之夏看他个头蹿上去不少,脸上的棱角也比先前硬朗了些。
除了皮肤的颜色越来越黑之外,好像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徐开阳走到张婧身侧停下来,倚靠在门框边,朝林之夏扬了扬下巴。
“你好啊,林......姐姐。”
林之夏朝他点点头,生硬的回了句:“你也好。”
张婧左右看了看两个人,只好尬笑一声来缓和局面。
“瞧你们姐弟俩客套的,要叫外人看来,还以为咱家有多大礼数呢!”
紧接着,她又问徐开阳:“徐开婳呢?”
徐开阳伸出手,漫不经心的指向院子里,“坐客厅里打游戏呢。”
“这孩子!一打起游戏来,耳朵和眼睛也全作废了。”
张婧埋怨了一句,转头又冲林之夏赔笑脸,“小夏别也光顾着站在那里了,快进来吧!”
说完,她立马给徐开阳使了个眼色,“去,帮你之夏姐姐提东西!”
“行吧......”徐开阳不情不愿的走到林之夏面前,摊开双手,“姐姐,行李。”
林之夏也没客气,连同林泽礼手上的礼盒一并押给了他。
徐开阳没想到,几个看似轻飘飘的盒子里,装的东西会这么沉。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竟让他险些打了个趔趄。
“搞毛啊姐姐?搬砖头回来的?这么重?”
林之夏嗤笑一声,“重吗?我一个弱女子,提着走了一公里都没什么感觉,你该不会连搬进屋都困难吧?”
徐开阳略有不服的回笑,“行,你力气大,你格外牛掰,行了吧?”
“行!”林之夏白他一眼,准备随张婧一道进屋。
走过徐开阳身边时,却听她又轻飘飘嘀咕了句:“长一大高个儿,连点儿吃奶的力气都没有!数竹竿的?”
“嘿~”徐开阳被她这话噎了个彻底,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反驳。
想起他和林之夏第一次见面,出于‘缓和气氛’的心态,曾往她头发上黏了块嚼过的口香糖。
可谁知道那糖吸附力巨大,黏上之后抠也抠不下来,洗也洗不掉。
最终,林泽礼只能把林之夏那一片头发彻底剪掉,才把口香糖清理了个干净。
从那之后,林之夏就不怎么待见他,一直持续至今。
得!
女人的心眼儿果然比针尖儿还小!
徐开阳望着林之夏的背影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林泽礼,“林叔,我看咱这家算是完了!”
林泽礼轻拍了他的后背一掌,嗔怪道:“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徐开阳挺了挺身子,刻意压低了声音,“您说说,咱爷俩为人诚恳、忠厚、老实,怎么就一连摊上了三只母老虎呢!”
“怎么说你妈和你姐姐呢!”林泽礼不怒反笑。
“三只都算少的,等你再找个女朋友回来,四只......到时候我看你该怎么办!”
“那我可宁愿终身不娶!”
徐开阳抻着脖子,朝林泽礼身边靠了靠,“林叔,咱爷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关键时刻要是发生点什么事儿,您可得跟我同心协力,一致抗外。”
林泽礼嫌弃的瞥他一眼,“我跟你才不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林叔我已经是个年近六十的糟老头子了,她们还能拿我怎么样?”
此话一出,徐开阳瞬间讶然。
“.......感情......你们就可着我一个人欺负啊!”
林泽礼无奈的摊了摊手,只身朝家中走去。
......
林之夏刚踏进大门,胳膊就被张婧热情的挽住。
一直到了厅门口才被放开。
林之夏如释重负,忙往一旁躲了躲。
张婧看破不说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小夏坐了一路车应该饿了吧?阿姨给你做了不少饭菜,快进来洗洗手,咱们马上开饭。”
“麻烦您了张姨。”林之夏客套一句,眼睛不由自主瞄向了屋里。
此刻,徐开婳正坐在沙发上一门心思的玩手机。
两人站在门口说话,完全与她无关。
她甚至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张婧顺着林之夏的目光看过去,忙走到徐开婳身旁,煞有介事的踹了她一脚。
“干什么呢?你之夏姐姐回来了,快起来打个招呼。”
徐开婳动也不动,“回来就回来了呗,又不是皇帝御驾亲临,难不成我还得给她三跪九叩?”
张婧一把抢过她的手机,“这孩子,越大越没礼貌了。”
徐开婳不耐烦的嘁~了一声,这才站起来朝厨房走去,“不让玩就不让玩,我去洗手吃饭。”
张婧尴尬的看了一眼林之夏,笑说:“小夏也一起去洗洗手吧。”
“我去院子里洗。”林之夏不想和徐开婳挤巴,索性离她远一点。
其实,张婧嫁过来这五年,林之夏和徐开婳相处的时间也不多。
好像只有林之夏升大四那年暑假,她们在同一间屋子里住过。
那时候,徐开婳总爱乱碰她的东西,还打碎过她摆在床头柜的相框。
那里面装的,可是林之夏和她母亲的合照。
讲真的,在某个阶段,林之夏的确挺排斥她们姐弟俩的。
但后来大家少有碰面,倒也没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至于她现在的心态,虽然谈不上记恨,但也确实没有好转的迹象。
只当是那时候情感的一种延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