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江闻仲出院后,着人来请了肖宴许多次。
肖宴不胜其烦,但最终还是去了趟横桥区,准备见上他一面,将所有的事情彻底解决。
刚进江氏庄园的大门,江湛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阿宴。”
江湛亲昵的唤着他,表情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好久不见了,阿宴。”
肖宴不屑的白他一眼,全当作没看见没听见,继续阔步向前。
江湛伸出胳膊阻拦他,低声哀求,“阿宴,我就跟你说几句话,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让开!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肖宴不留情面的斥责他,眉眼间满是厌恶之色。
僵持了几秒钟的时间,江湛才收回手,彻身让了条路出来。
他知道肖宴对自己的恨意。
也明白,那些卑劣的过往,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儿洗脱干净的。
他并不想就这样奢求到他的谅解。
只是......
“阿宴!”江湛鼓足了勇气,再度将他叫住,“前阵子我见过林小姐。”
果不其然,听到‘林小姐’这三个字,肖宴立马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头,看向江湛的视线忽然暗了下来,浑身都透着一股无名的寒意。
江湛苦笑了一声,不禁暗暗自嘲:
没想到,想要让自己的弟弟听自己讲上几句话,还要将他的软肋搬出来才行的通。
“阿宴你放心,我并没有把林小姐怎么样。”
“一个多月前,我本想请她帮忙劝你重回江氏,可她拒绝了。”
“她告诉我,说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还不如来主动找你......”
江湛哽了哽喉,话说到一半,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突然站直身体,朝肖宴用力鞠了一躬。
“阿宴,对不起!以前的事情是我错了!”
“我真的知错了!”
江湛把头压的极低,内心深处的情绪在一瞬间彻底翻江倒海。
这句话,他本该在几年前就说出口了。
只可惜,他太晚才明白家人的含义。
太晚才明白,他原本那张狂的性格,究竟给他带来了什么样的灭顶之灾......
“阿宴,我知道我以前做下的错事,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只是......父亲他这次从鬼门关抢救回来,身体已大不如从前。”
“医生说,如果他再继续操劳下去,恐怕时日所剩无多。”
“我没有能力,无法替他担起江氏的荣辱z所以......你能不能请你.....”
还未等江湛说完,肖宴便言辞决绝的打断了他,“我能不能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教我!”
江湛目光哀怨,“阿宴......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求?
当初他把自己关进密笼,丢进饿虎群中,自己也曾跪在那里,痛哭流涕的哀求过他。
可他又何尝动容过一分一毫?
肖宴不屑的冷嗤了声,没再继续停留,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了。
江湛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忽然一阵心慌气喘。
他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生吞了几粒下去,情况才略有缓解。
......
肖宴来到江闻仲的房间,见他正坐在轮椅上等着自己。
他看起来着实消瘦了不少。
脸和五官都似乎换了副模样。
他安静的靠着椅背,面容苍白,眼窝深陷,眉毛下搭,连嘴角都歪到了一侧去。
再无当初那般不怒自威的气场了。
“你来了?”
江闻仲看到肖宴后,努力正了正身子。
这一简单的举动,仿佛费了他不小的气力,连那张原本褶皱的面容,也因痛苦的反应而变得愈发扭曲。
紧接着,他打发走了身边伺候的佣人。
诺大的待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父子。
肖宴心里油然生出了几分怜悯,但很快被他压制了下去。
他板着脸,冲他点了点头,目光立马移向了别处。
江闻仲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浅声道:“前几天,肖若楠来找过我了。”
这件事情肖宴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当他说出口时,他并没有感觉意外。
反倒是江闻仲,一提起她,依旧怨气不减当年。
“那时,她抛下一切逃出国外,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会儿还回来扮演什么慈母形象!”
“实在可恨之极。”
江闻仲浑身气血上涌,忍不住干咳了好几声。
等到身体和情绪都慢慢恢复平静,他才转眸看向肖宴。
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淡淡道:“不过她有句话倒也说的在理。”
“江氏集团只有交到你手里,才能得以传承下来。”
“所以......”
“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肖宴冲他嘲弄的一笑,戏谑称:“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可能接手江氏。”
“麻烦你们不要再缠着我不放!否则事情就没那么好商量了。”
江闻仲似乎早猜到了他会拒绝,脸上没有半分生气的表情,只语重心长道:
“我们江氏集团自创建以来,已经延续了一百多年的时光。”
“从我很小的时候,我便看着它不断做大,不断做强。”
“到如今,我执掌它二十一年了,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它断送在我手里!”
江闻仲眉头紧蹙,神色几番转换,最终归于沉寂。
“况且,你也知道,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你大哥整个人都意志消沉,对家里的产业更提不起半分兴趣。”
说完,江闻仲还不忘补上一句:“当然,即便有兴趣,他也没有那个能力。”
肖宴眸光渐深,不禁回想起了前几年,江家发生的那段......轰动全国的案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