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宴从江家庄园出来,立马接到了陈洁云的电话。
“混账小子!跟夏夏领证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还当我是你舅妈吗?”
“距离从上次回家都多久了!还管不管你舅妈死活?”
陈洁云的愤怒简直要沿着话筒喷涌出来。
肖宴:“......”
“管,当然要管,我今晚就带夏夏回去看您。”
陈洁云心思得逞,立马换了副腔调,欢天喜地道:“那太好了,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晚饭去。”
挂断电话,肖宴无奈的摇了摇头,马上开车去华阳医院接上了林之夏。
两人来到陈洁云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
全是林之夏爱吃的。
整个席间,陈洁云一直开心的合不拢嘴。
直叹阿宴能娶到林之夏这样的姑娘,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肖宴对这个说法倒也认同,全程呆在一边,守着自家老婆无声的赔笑。
等到吃完饭,陈洁云又拉着林之夏来到她房间,又是送镯子,又是送首饰。
林之夏碍于她的热心,只好从中挑选了一支玉镯收下,陈洁云这才肯作罢。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天,等到肖宴第三次过来找人,陈洁云才依依不舍的放林之夏离开。
这次,他们俩终于不用再分房间睡了。
林之夏被肖宴牵着,进了他的卧室。
原本灰色调的房间,被陈洁云收拾了一番,换上了一套红色的床品。
床头上也摆了几个可爱的新婚娃娃。
看上去总算没那么压抑了。
肖宴抱起林之夏,将她轻放在床上,又俯下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跟舅妈聊什么了?聊这么久?”
林之夏弯着眼角笑,“说了许多你小时候的糗事。”
肖宴苦笑,“我小时候那么懂事,哪来的什么糗事。”
林之夏即刻戳穿他道:“舅妈说,小时候班主任让你们带把刀去削铅笔,结果第二天你背了把生锈的菜刀去,把老师和同学都吓坏了。”
“是不是你?”
肖宴仔细想了想,还真确有其事。
林之夏低笑出声,又说道:“还有啊,舅妈说她以前,在桌上放了一张五元的纸币,回来后突然变成四张一块的了,问钱去了哪里,你竟然说那一块被风刮跑了。”
“是不是你?”
肖宴挤了挤眉,想起那次偷偷拿钱,还是因为肖雨薇被同班女生欺负。
他为了哄她开心,给她买了喜欢的发卡。
“还有啊......”
林之夏还要继续往下说,却直接被肖宴用嘴巴封住了唇。
“不许再说了。”
肖宴双手环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脖颈处,闭上眼睛深沉的吻她。
林之夏的手也自然而然抚住他的背,回应着他的热切。
两人的鼻息逐渐急促,沉重。
直到温热的大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林之夏才猛地睁开眼。
她一个翻身将肖宴压在身下,大长腿从他腰间跨过。
肖宴缓缓抬起眸,目光中略过一丝惊讶,可眼底浓烈的情愫却并未褪下分毫。
“今天想在上面?”
“......”
林之夏侧了侧身,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了那本写着‘夏至’字眼的相册。
肖宴的视线跟随她的动作,落在那本相册上,有些扫兴,“非要在这种时候看?”
林之夏浅笑,“对啊!”
她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可就是为了看这本相册。
肖宴无奈,只好由着她。
林之夏在床边坐下,深呼了口气,缓缓打开。
果不其然,里面全是关于她在校时的照片。
有她在图书馆学习,隔着窗户拍的侧影......
有她背着书包,急匆匆赶去教室的瞬间......
有她骑着单车,独自穿过体育场的时候......
还有她站在人群中,孤单望向远处的背影......
十几张照片,不同的场景,却跨越了整整五年的时间。
林之夏颤抖着手合扣上相册,心里莫名的发酸。
“阿宴,那时候你为什么要躲在暗处......不跟我见面?”
如果他早一点亮明身份,说不准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肖宴单手支起头,轻描淡写道:“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配不上?
她又不是什么为社会做出过巨大贡献的杰出女青年,有什么好配不上的?
林之夏扑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他,“夏至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每次信件的署名,都是这两个字?
“夏至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那天。”肖宴将她抱进怀里,伸手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
林之夏仔细回忆,想到她当年去常宁高中体检时,的确是在六月末端的时候。
“那你是怎么经常出现在我身边的?”
“我那会儿在你学校附近打工,得空就会过去看你几眼。”
肖宴顿了数秒,问她道:“夏夏,你有没有想过把我们的婚礼补办一下?”
林之夏如实答,“还真想过。”
肖宴又顺势问道:“那你对婚礼有什么要求吗?”
林之夏把相册紧紧搂在怀里,摇了摇头,“只要新郎是你就够了。”
肖宴无声的笑了下,温声说:“那我们把婚礼办一办好吗?”
林之夏仰起脸,额头碰到他的下巴,“什么时候?”
肖宴低眸,“一起选个日子?”
林之夏应声,“好啊。”
话音落下,肖宴掏出手机,打开自带的日历软件,跟林之夏一起查阅了起来。
肖宴:“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林之夏,“下月初八,会不会有些来不及?”
肖宴细算了算,“还有二十三天,来得及。”
“那就好。”林之夏没什么异议。
婚礼的日子,就这么被他们三言两语敲定了。
稍后,肖宴捏了捏林之夏柔软的后颈,低声说道:“今天我去见过江闻仲了。”
林之夏愣了愣,关切的问:“江董事长他......身体还好吗?”
“不太好。”肖宴替她理了理窝在脖颈里的长发,随口说:“他想要我接手江氏。”
林之夏认真盯着他的脸,“那你心里是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
肖宴漫不经心的玩弄着她的发丝,过了许久才问:“你呢?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我只想让你活的轻松一点,不要背负那么多的情绪。”
林之夏闭了闭眼睛,又往他怀里拱了拱,“不过......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断的,与其自欺欺人,不如得过且过。”
“我不是在劝你放过别人,我只想让你放过自己。”
肖宴埋下头吻了吻她动来动去的脑袋。
“好。”
放过自己吗?
是啊。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确该放自己一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