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太子不在意。”
姜乐仪起身,将喜服缓缓落下,然后又步至梳妆台,对着铜镜将自己穿戴的金银皆数摘下后,方用布将面濯洗。
待自己将所有私己之事做完,便端起身旁的金盆,来至苏玦的身边。
“你不必这样子!”
“臣妾既为太子良娣,那便理应将服侍太子当作自己的本分。”
姜乐仪蹲下身子,然后将苏玦的靴子缓缓脱下。
她上手挽起袖子,笑着抬起苏玦的脚便往盆中没去,手指轻柔的舀水落在了苏玦的腿上,然抬头看向他,“上次那事,理应就是我欠了你,眼下,你竟又帮了我,我都不知晓该如何还恩?”
“你无须这般说的,往后你在太子府中,便是名正言顺的主人,本太子娶你入府诚然不是为了让你还恩。”
姜乐仪点着头,“诺!”
姜乐仪服侍完苏玦洗漱,起身便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此时苏玦步上前来,制止她,“不必了。”
“那……”
“我娶你不过是想反着我父皇、母后的旨意,是我于你有亏,你莫不用这般。”
姜乐仪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今日城中之事,我略有耳闻,虽说我俩……”
“太子大可放心,臣妾在决意嫁入太子府时,心中便已无人,臣妾一心只想服侍好太子,守好臣妾自己的本分,其他人都已然与臣妾无关了。”
姜乐仪看向苏玦,此时点着头,说道。
“那便好!”
……
那夜,西厢房中红烛亮透,甚是热闹。
堂外的宫仆婢子均在言,太子与良娣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良人。
此时一番对比,便显得东厢房中格外的冷清。
长孙芷苏由着宫人的伺候,缓缓卸下了身上的喜色,她对上宫人忧虑的脸,便浅浅笑了起来,开颜而道,“你们这般作甚,且快出去吧,本宫这方要歇息了!”
“太子妃……”
“你们快些出去啦。”
长孙芷苏笑着推着身前的婢子出门,此时落上门栓,便兀自步向梳妆台。
铜镜中缓缓显出一个美人儿,此时她硬是扯上笑意,自言自语,“本宫是太子的正妻,乃陛下圣旨下召命太子八抬大轿迎入太子府中的太子妃,本宫是正室,理应要有度量,让着她人。”
人不都是会懂得委屈自己身边至亲的人吗?
太子许是明白,也是在告诉本宫,本宫在他心中的分量是多么的足。
他既然能信本宫不在意,那么本宫怎能让他失望?
“他若是觉得本宫没有这容量,许不会这般的……本宫日后是太子府唯一的女主人,诚然是要随他登基,注定成为这母仪天下的皇后,本宫万不能这般没有气量。”
长孙芷苏仰头笑了起来,此时又竭尽全力憋着心中难受的情绪。
白日里她坐在轿子中,外头的看客们均在取笑她,那字字锱铢,落在她心里头好是疼。
她自小养尊处优,何曾有过这般被羞辱。
他就算是觉得自己再亲,自己再有气度,他也诚然不该在那些人面前如此的羞辱她?
长孙芷苏突而想起那个男人是她自懂事起,便爱在心头的人,此时又对着镜子笑了起来。
无论今日或日后是怎样?
这太子府只会有一个正妃!
那便是她长孙芷苏。
她自出生起,家中便有意,让她嫁给苏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