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刚才听到宣和城的乡亲们议论你的丰功伟绩,心情激荡,一不小心手滑了。”罗迹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你继续解释。”
符泽文本身只有灵动期的修为,加上一直以来养尊处优从未遭受过磨难,这片刻间经历几次三番的打击,尤其是唯一能给他带来快乐的玩具被废了之后,他神志已然崩溃。
“爹...爹~~”
突然有人叫自己爸爸,罗迹差点给惊着,心中直呼晦气,没想到这货如此阴狠,居然还敢碰瓷想给自己当儿子。
这简直是人身攻击啊!
符泽文双目无神的继续喃喃道:“爹,小宝想尿尿,小宝*%#...”
对方精心安排了这场碰瓷围殴强抢民女连环行动,但此时对方变成智障,自己还要继续殴打吗?
罗迹没有殴打智障的习惯。
对于这种智障而言,殴打已然不能对他造成痛苦,自己也就没有了报复的快感,索然无趣呐。
得,人道毁灭就完事儿。
“诸位宣和城的乡亲们,如今大家也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夫妻俩都是被迫反击哈。
不过,这也是你们的幸运,老天让这个祸害撞到我们手上,今天本少侠就替你们宣和城百姓解决这个祸害,也算是造福一方。
想说谢谢的话就回家后再说吧,免得被这熊孩子的熊家长报复。”
说着罗迹伸出手指点在符泽文的眉心,手指上黑白双色光华流转,让远处围观的人都感觉到自己意识一阵恍惚。
对于自己的技艺罗迹很自信,这一指下去后,无论这符泽文之前是装傻还是暂时性的失了智,今后一定是真傻了。
而且是那种今后余生都沉浸在被编织的梦中不可自拔。
时时刻刻享受从高空坠落的快感,在极端的恐惧中...啪的一声落地。
经历了急速又漫长的死前的大恐惧终于死了之后,他会发现自己再度出现在高空,又开始向下坠落。
如此循环往复。
红尘众生道之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罗迹煞有其事的想远处围观的群众挥了挥手,而后颇有些遗憾的对云飘飘说道:“唉,不尽兴呐,咱们走吧。”
走?
云飘飘抬头望了一眼宣和城方向的高空,淡淡的说道:“暂时还走不了呢,打了小的,老的来了。”
几个呼吸后,罗迹也感觉到从宣和城方向急速向这里靠近的气息,他不慌不忙的朝着远处还没有散尽的人群说道:“都散了吧,再不走你们都要遭受池鱼之殃咯~”
很快,两道身影从出现在西城门前的官道上。
其中一位径直出现在符泽文身边,他看着下身满身血污,上身满是白沫的符泽文老泪纵横。
“我儿啊,我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但此时的符泽文还被罗迹的禁言中,无法言语,但看着他恐惧到狰狞的表情,嘴巴时而喃喃自语,时而急声呼救的嘴型,就知道他此刻的状态极端不好。
来者立刻解除了符泽文身上的秘术,就听到符泽文喃喃道:“不,不,不要过来啊!不是我啊,是我爹让我这么做的!”
然后声音突然激动起来,受伤的臂膀也胡乱挥舞着,似乎是想赶走什么东西。
“你们不要找我啊!去找我爹,都怪他!”
“都怪他啊~!”
“呜呜呜...”
这位中年模样的人瞬间有些愣神,而后豁然转身看向罗迹和云飘飘二人,眼中杀气毕露,周身气势大作。
“是你们做的?!”
罗迹微微蹙眉,而后淡淡说道:“先禁言吧,听着怪烦躁的。”
“本座在问...是你们做的吗!”
符生名暴怒,儿子被施展了灵魂秘术,他一时间都束手无策,疑似出手之人还在这里冷嘲热讽,若不是一时间看不透对方底细,他早就直接下杀手了。
罗迹耸耸肩,好奇的问道:“你就不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罗迹此言无疑是默认。
符生名看了一眼罗迹旁边的云飘飘,虽然看不清容貌,但看她一身无法掩藏的气质和婀娜身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
“柴供奉,杀了他们!”
“家主...”柴供奉一阵犹豫,符生名这是让他去探对方的底细呐,否则符生名早就亲自动手了。
“本座让你杀了他们!”符生名凶芒毕露,狠厉的盯着柴进善道。
柴进善无奈,只得看向罗迹和云飘飘道:“得罪了!”
话音未落,一道璀璨的刀罡已经笼罩住云飘飘和罗迹。
还未走远的一些宣城民众心中叹息,唉,可惜这两位陌生修士了,不过,付文泽那个小恶魔也总算完蛋了。
“散!”
随着罗迹一声轻呵,一股无形的波动瞬间将开山断河的刀罡消弭与无形。
云飘飘背负着双手,莲步轻移走向符生名和柴进善两人,一步一步仿佛踏在柴进善的心脏上,让他勃然色变。
刚才这一刹那的交手,他就知道那位男修一定比他强,但是否超出凝魄期的界限他不敢确定。
这位女修虽然没有出手,但却给他一种自己年幼时面对猛虎的血盆大口的感觉。
自己会死!
云飘飘停在两人身前一丈之处,淡淡的看了柴进善一眼,清冷的说道:“自闭丹田识海,一边蹲着去!”
柴进善脸色铁青又迅速变得惨白,嗫嚅着却没敢说出话来,只得求助的看向符生名,而符生名此刻如临大敌,整个注意力全在云飘飘身上。
见此,柴进善眼中一片灰败,当云飘飘的眼神再次看向自己的时候,露出决绝的表情,双手捏印。
只见他一指点在自己眉心,一指点在丹田,发出一声极为痛苦的闷哼。
然后倒退几丈远低眉顺眼的蹲在地上。
他的这幅怂样让符生名心中火气大涨,忍不住暗骂,废物,养条狗都比勇!
但此刻他确实无暇它顾,眼前这位疑似跟自己同为神庭期的女修和那位气息上看似凝魄期但轻描淡写的破了凝魄中期的柴进善攻击的男修,都给了他极大的压迫感。
“你们是什么人?”
云飘飘置若罔闻,而是淡淡问道:“你那混账儿子的所作所为你都很清楚吧?”
“你!”符生名被云飘飘的态度激怒,但因对对方实力的忌惮,他强自忍耐住直接动手的冲动,“小儿稍有顽劣,以两位的实力定然不会有所损伤,为何出此重手!”
“所以,若不是老娘有点实力傍身就活该被那垃圾算计欺辱咯?”云飘飘的声音越发清冷,“就像之前无数次发生在宣和城的那样,像是那些无辜被凌辱杀害的女子们一样。
是吗?”
又是混账,又是垃圾,云飘飘的言辞让符生名越发难以压抑怒火。
还有,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修士,你特娘的居然跟我将道理?!
不觉着可笑吗?
“倘若你们解除小儿身上的秘术,本座可以考虑让这件事就此结束,否则....”符生名狠厉的说道。
“大佬,你别跟他废话了,他这种人呐,你不把他的骄傲打碎,踩着他的脸在地上好好摩擦一番,他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罗迹一边说着一边后退给云飘飘腾出空间。
“先弄哭他,再听他哭诉自家的不得已。”
溯风之剑瞬间出现在云飘飘的手中,剑长三尺,通体青色,随着灵气运转,溯风之剑发出阵阵悦耳的风声。
符生名看着云飘飘手中的剑眼中除了忌惮,还有掩饰不住的贪婪。
突破神庭期以来的几十年中他一直谋求获得一柄灵器,想要借助灵器突破到神庭中期,但一直未能如愿。
“你们于我宣和城逞凶,我符生名定然代表宣和城众修拿下你们!”符生名义正辞严的吼道。
“灵禁!”
符生名上来是施展了属于神庭期的招牌秘术,这种秘术对神庭期一下的修士基本无解。
云飘飘在凝魄圆满的时候就遭遇过一个自闭神庭的许家修士使用这一式来压制自己,她当时不得不施展天赋敕令来应对。
但现在嘛...
溯风之剑瞬间跨越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未及身,符生名的眉心就被剑尖上凌厉的剑意刺的剧痛。
剑修吗?
来不及多想,符生名的本命长刀劈出一道道湛蓝色的刀罡,犹如一波一波的海啸般,试图冲破仍然刺向自己的剑意。
云飘飘的剑罡是极度内敛的,所有汹涌澎湃的力量都被约束在那一道线中,所有的破坏力都直指符生名。
而符生名瞬间劈出的无数道刀罡却将云飘飘身后的一切都笼罩在内,包括罗迹,包括更远一些的路人。
你们不是正义吗?
你们不是有所谓善良吗?
那你们应该不想殃及池鱼吧!
符生名很想看到眼前这两人的怒不可歇,看到他们的手忙脚乱,看到他们因为分心而死在自己刀下!
唔,那位女修嘛,可以留一条命。
咔嚓咔嚓~
刀罡一道道的破碎了...
云飘飘的那一缕剑意如入无人之境般将符生名的刀罡穿透击碎,凌厉之气丝毫不见削弱,已然来到符生名眼前,将他的一切遐想击碎。
这剑意来势太快,快到已经来不及躲避,符生名将自己的宝器级别的宝刀横在眉心,身形急速后退。
铛~~
一声金铁交击之声后...
咔擦!
符生名手中的宝刀碎裂。
几乎同时,他的眉心多了一个红点,溯风之剑在云飘飘的阴神操控下剑尖停在符生名眉心三寸处。
不是云飘飘想要手下留情,而是....
“手下留情!”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
话音刚落,一位须发半白的老者出现在罗迹的视线中,从城门来到符生名身侧。
“老朽宣和城供奉隋子直,见过两位道友。”
罗迹笑容满面的凑上来还礼道:“黄泰府雌雄双善见过隋供奉,不知隋供奉为何制止我二人以牙还牙,见义勇为行侠仗义呢?”
黄泰府,雌雄双善,行侠仗义...
隋子直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位面相和善但每个字眼都让自己牙疼的男修,再看看那位女修没有丝毫完全罢手的意思,溯风之剑依然停在符生名的眉心,他一时之间居然无言以对。
稍微沉吟后,隋子直开口说道:“两位和我宣和城的符道友修行到如今的境界都不容易,何必为了小事生死相见呢?”
“啧啧啧,看来隋供奉是想当一个和事佬咯?”罗迹脸上的笑意消失,双眸紧紧盯着隋子直道。
“只是不知道符家父子在宣和城横行霸道强抢民女,毁家灭户的时候,隋供奉有没有及时出现去当一个和事佬?”
隋子直脸上的温和一滞,随即化为无奈,叹息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这符道友父子都已受到惩罚,两位道友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罗迹玩味的看着隋子直道:“呵呵,刚才路过你们城门的时候,见城门墙上贴着诸多通缉犯的画像。
某粗略的看了一下,那些通缉犯所犯下的罪还都没有这符家的公子的近几年所犯下的多。”
“而这符家的公子居然能逍遥至今,除了他这混账老子的纵容外,也少不了你们城主府的纵容吧?”
说到这里,罗迹的眼神已经变得极为不善:“你们以前装瞎看不见,现在继续装下去不好吗?”
隋子直被罗迹如此直白的言语说的心中不悦,索性也直白的说道:“符家乃我宣和城大族事关....”
哧~
嘭!
溯风之剑刺穿了符生名的眉心,同时云飘飘隔空一掌打在符生名的丹田之处,符生名的身体犹如一个死狗横飞半空,然后重重落在地上。
一切都在刹那之间发生,一名神庭期的修士就这样废在隋子直身前,让隋子直都来不及阻止。
罗迹也没有理会勃然色变的隋子直,径自走到还在抽搐的符生名跟前。
丹田神庭被废,符生名并为立刻死去,其实如果立即妥善治疗的话,他还能活下去。
“现在你可以跟老子好好讲讲道理了吧?”罗迹蹲下身,温柔的抓起符生名的右手,然后在他那恨之入骨的眼神中摘下他的空间戒。
“呸!不过是一些贱民而已,抢了就抢了,凌辱就凌辱了,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可说的?于宣和城而言,我符生名比她们的贱命重要无数倍!”符生名恨恨的说道。
“还有你们,装什么圣母白莲!”
“有种你们也把包庇纵容我儿的城主府掀了啊!”
“哈哈哈哈,你们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