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岛停在大名城云家庄园的曼陀罗院子上空,阔别大名城四个月,云飘飘此次回到大名城突然有了一种回到家的惬意,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
可能是有因为她之前对大名城也没有那种特殊的归属感。
开启了云岛上的禁制后,云飘飘带着灵明走下云岛。
“走吧,跟老娘去见见人。”
已经等候在院子里的云风轻,看着一片小巧的白云托着一尺来高的灵明飘在云飘飘身前,目瞪口呆。
继而心中狂喜,原本想好的要说的话顿时抛到九霄云外,伸手就要去抱那个粉雕玉琢的灵明。
“哈哈哈哈,我云风轻有外孙子了!”
灵明看着那猥琐的脸,撇了撇嘴,脚下的白云顿时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躲过云风轻,藏到云飘飘身后。
“不愧是飘飘你跟阿迹的血脉,天生神异呐!”
云风轻丝毫不觉着尴尬,老怀大慰的看着云飘飘道,“飘飘啊,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提前跟爹说,话说你们离开之前也没啥迹象呐...”
半刻钟后。
云风轻难掩失望的看着灵明和云飘飘。
此刻他仍然有些不能接受,眼前的这个小娃娃不是云飘飘和罗迹的儿子,而是一个从妖兽蛋里孵出的变异妖兽。
从理智上讲,这才合理。
虽然灵明怎么看,怎么检查都是一个一岁左右的人类婴儿,但他眼中的灵性,满脸鄙视的表情,以及虚空漫步都不是一个小婴儿可以拥有的。
最重要的是,时间确实对不上呐。
云飘飘和罗迹这才出去四个月,哪能这么快就弄出人命呢。
“罢了,从云兽蛋中孵出的变异灵兽,也算跟我们云家有缘。”云风轻释怀道,“对了,罗迹呢?”
“在云岛上闭关呢。”云飘飘神色慵懒的指了指院子的上空,“回来的路上,罗迹他似有感悟,陷入了顿悟状态。”
顿悟?
“阿迹要突破神庭期了?”云风轻有些意外,旋即他感叹道,“按照他这个突破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赶上你了,届时飘飘你可别有太大压力。”
“他不是突破神庭期,是他的主修功法《红尘众生道》有关键突破。”云飘飘依然神情淡然,“即便是突破神庭期又怎样,有压力的也不是我。”
“嗯?”
“他境界越高,能惹得麻烦越大,等我俩解决不了了,也只能让你去给兜底咯~”云飘飘戏谑的看着父亲云风轻,“应该是你有压力才是。”
云风轻脸色一滞。
这么多年来,云飘飘从未求过他这当爹的什么事情,即便是一年前那次,云飘飘也是以交换条件的方式获取云家的名义向许家发起世家战。
而云飘飘和罗迹自苍冥界归来后,云风轻越来越多的有了作为父亲的参与感,听云飘飘似乎有坑爹的打算,云风轻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顿时眉开眼笑。
“哈哈哈哈,天塌了爹都给你们扛着!”
“嚯,豪气!”灵明声音稚嫩,但语气很江湖,“早知道巨佬这么给力,我们在玄金城何必费那么大周折。”
灵明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直接扬了那家伙,然后搬出巨佬的名头让皇普家的那些人老老实实的,干脆利落省心省事。”
云风轻眼角轻轻一挑,“你们跟皇普家的人发生冲突了?”
“也不算是冲突,就是打了一场交道而已。”云飘飘轻描淡写的说道。
随即灵明绘声绘色的说起他们偶遇圣火教组织的事情。
“....当有人询问村子里的捐款箱的时候,那一刻大佬和罗儿似乎听到了天道轰鸣,命运车轮转动。
两人身披霞光,手持刀剑,心怀正义接下使命决意要揭开这个盖世黑幕的一角。”
云风轻听的一愣一愣的,难不成这短短几个月之内,飘飘和罗迹悄无声息的化解了一场影响深远的劫难?
“我们一路追寻着那仅有的线索,看似在游山玩水,其实我们就是在游山玩水,但我们这是在防范可能会有的反侦查手段。
偌大一个组织,如此充满异域风情的组织风格,即便英勇智慧如我们也不敢小觑,所以我们只能谨慎行事。”
“最终线索看似偶然但似乎也是必然的指向了玄金城,我们意外的发现这事情居然隐隐约约跟皇普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幸好我们足够谨慎,没有打草惊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灵明盘着小腿坐在云彩之上,状若一个仙童,云风轻神情肃穆,认真倾听着灵明所说的每一个细节,毕竟涉及到邪教以及世家皇普家。
云飘飘眯着眼半躺在座椅上,一抹微笑荡漾在唇边。
年轻的女儿带着孩子回家探亲,老怀大慰的老父亲亲切的逗弄外孙,呃,是被外孙捉弄,整个画面居然有种莫名的和谐。
...
此时罗迹确实正在进行一场重要的顿悟,他的主修功法《红尘众生道》已经有很长时间未有质的突破。
这几个月所经历的种种犹如那一道霹雳将过往的所有感悟引燃,整个人的意识不受控的进入一种解构再建的状态。
众生皆苦,众生皆怨,红尘如网....
过去的他认为红尘如网,众生在网中挣扎。
但他却一直坚信,每一道缠绕在生灵身上的网都有头有绪,只要足够理智,足够耐心,足够强大,一定能理顺其中的因果关系。
也一定有办法让因果有序,也就是所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但这几个月经历了种种事情后,他突然对这个认知有了疑问。
查叔兴,骆坦村的老婆婆,连济渊,张桂,那位诬陷他的女修....等等诸多面孔在他脑海中来回闪烁。
“我不在乎他们是否感激我的付出,这是幸事。
因为即便我在乎,有些人依然不会感激,那我会为我的付出感到难过。”查叔兴的眼眸中是看透后的淡然。
“马贼存在了那么久也不见官府来处理。不信神,我们还能信什么?”老婆婆在质问。
“杀了我,你就能让那些那么容易献上信仰的人解脱吗?
不,他们没有未来,再没有了信仰,只会过的更挣扎!”连奇渊在冷笑。
“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的时候,他们很容易满足,吃饱,睡好,每一次有羊诞下小羊羔。
对外面的世界了结的越多,他们越难以满足了,我不知道我的出现是好是坏。”张桂在息。
…
很多问题都没有答案,很多因果似乎是永远理不清,甚至连善恶都没有清晰的界限。
这世界不是网,而是一个烘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