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急忙将小姐扶到床上,盖上了肩膀以下的部位。
拓拔天宁扯下眼上的布,仔细闻着浴桶里的气味,蹙眉道:“下毒的人对药理十分熟悉。所下的是一味无色无味的药,别人喝了没关系,但是同我药方里的一味药相冲突,若是放在一起,就成了剧毒的毒药。小寒,你方才煮药的时候,有谁接近过?”
小寒吓得连连摆手:“没有啊,没有任何人经手,真的从头到尾都是我弄的。我每一个药方都是按照公子上面的,没有一点变化的。”
拓拔天宁眼眸一转,道:“那就一定是有人偷看了药方,将毒下在井水里,下毒的人很高明。”
“你们速速出去,现在我只有用灵力替她疗伤了。守住门口,三个时辰内,不能有任何人干扰,否则,恐怕你们少主的性命不保!”
众人一听,吓了一跳,立即退下,阿木带人亲自守在门口。
拓拔天宁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取了一件薄衫,闭上眼睛,倏的揭开了被子,将丝衣替她罩上。
他集中精神,闭目,祭出血魄珠,只见那血魄珠散发出刺眼的红光,所有的红光聚集在少女的身上。
缓缓的,少女平躺的身体渐渐升起,长长的乌发垂下,丝衣轻轻拂动。
拓拔天宁念动咒语。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速速归位!”
只见红、白、黑、绿四道光芒交织,将少女包覆其中。
他的额上仿佛出现一个眼睛,那眼睛眨了眨,发射出红色的光芒,照在流觞紫的身上。
渐渐的,黑色开始退却,一点一点,就连溃烂的伤口也停止了溃烂,慢慢的,有复合的趋势。
整整三个小时过去了,门外,阿木和小寒一行人守的心焦。只听到“咯吱——”一声,黑衣公子推门出来。
他脸色发青,嘴唇苍白,面对众人焦虑的神情,他道:“应该无妨了。”说罢,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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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最好的酒楼——悦心酒楼的门口,霓萍儿焦虑的探头探脑。
她不知道表哥为什么一意孤行一定要来北城,自从到了这里她就满心里不舒服。昨晚他又一夜未归,她担心的不得了。
远远的,看到一个黑影,她欢喜的快要喊出来了。
“表哥!”
没错,来的正是拓拔天宁。
看到他脸色不好,她急忙问:“你怎么了?”
“没事。”拓拔天宁挥手,进屋的时候,门槛差点把他绊倒。
“你这样还说没事?”眼泪在霓萍儿的眼里打转,她心疼的快要哭了,楚楚可怜的模样彷如带露的梨花。
“我只想休息一下。”
拓拔天宁回到房间就把霓萍儿关在了门外。
他深吸一口气,盘腿调息,一股淡淡红光将他全身环绕,渐渐的,发白的唇色开始慢慢恢复血色。
霓萍儿在外面气的直跺脚,她听随从说表哥应该是去了北城的守城,也就是流觞紫所在的地方。
乌黑的眼珠在她大大的眼睛里转个不停,她疑心着,莫非是流觞紫勾引表哥?还是那个流觞佩想勾引我表哥?听这城里的人说流觞紫变漂亮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些人把他们的少主夸得美的天上有地下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变漂亮的流觞紫把表哥勾走岂不是糟糕?
她现在和表哥也没成亲,表哥对她不冷不热不咸不淡,难道是心里有了别人?她知道表哥希望自己的妻子门当户对,是名门之后。而她自己虽然是亲戚,权势却怎样都差一些。难道表哥改变主意了?
她越想越担心,越想越焦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验证一下,那个流觞紫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她这么想,居然也这么决定了。她的武艺灵力都一般,不过为了心爱的表哥却什么都敢做。当晚,她就悄悄的换了夜行衣出发了。
北城守城对太史一方守卫严密,但是对城内并不严。霓萍儿躲过了守卫,打晕了一个侍女,扮成侍女的模样接近了流觞紫的房间。
房间里点着灯,门虚掩着。她悄悄从门缝里看进去,咦?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她左右看看,也没什么人,趁着这个机会,她一下子溜了进去。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如果没错的话,一定是流觞紫。
她走近,低头看去,乌缎般的长发铺陈在枕上,她看到了女子的真容,一下子呆住了。
肿么可能!肿么可能!这是传说中的丑女么?
她自恃漂亮,可是连站在她面前都觉得自惭形秽,她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愈发的肯定了表哥一定是为了这个妖女而来的!
就在这时,门外经过的士兵发现了里面的异样。
“喂,你是谁?!”霓萍儿惊慌失措,答不上来。
“刺客!抓起来!”一群人不由分说,冲了进来立即将这个冒失的霓萍儿抓个正着。
床上的女子,似乎被响动吵醒,缓缓的,睁开双眼。
“放开她!”
哄闹闹的人群因为一句话登时安静下来。
“小姐,你醒啦?!”小寒惊喜的跑到她跟前,跟着她一起跑来的还有阿木收留的一只小狐狸。
当流觞紫看到那只狐狸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伸出素手,那只可爱的毛茸茸的小黄狐狸就跳到了她的手上,钻进了她的怀里,十分亲热的往她身上蹭。
小寒惊讶的说:“啊哟,小姐,这个狐狸好像在认主呢。真是好有灵性。”
流觞紫微微一笑,抱着小狐狸从床上坐起来,虽然仍有疼痛,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太多了,她需要感谢一个人。
霓萍儿已经被众人放开,有些害怕的看着面前的美丽女子。
“你……你想怎么样?”她心虚的说,“我,我都说了我不是刺客……”
“我知道你是谁。”流觞紫淡然说,“你们住在哪里?”
“什么哪里?”霓萍儿恶声恶气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我要见拓拔,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她揉了揉狐狸的小脑袋,和颜悦色的说。她虽然昏迷,可是却能听的清楚,拓拔所做的一切,她怎么能不知道。想起他,顿觉心底一片柔软。
霓萍儿更加气愤了:“你……你这个女人,你都有未婚夫了,莫非你还想勾引我表哥?”气死她了,原来那丑女根本就不丑,她装模作样的究竟给谁看?
流觞紫懒得看她那副争风吃醋的模样,吩咐侍卫:“放了她吧。”
她起身,抱着狐狸走到窗边,背对着霓萍儿,淡定的说:“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不来。我自会找到他。”
脑海中,浮现出一年前的景象,当初霓萍儿的娇艳是她心底的一根刺,如今……
嘴角扬起一丝淡笑,她回身,很惬意的看着她狼狈而去的背影,凭她,怎么配做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