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丹青也不搭理北剑,一蹦一跳地在前面走着,由着他苦哈哈地背着沉重的包袱,亦步亦趋地跟着。
回到主院,就见谢焱坐在石桌边,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和一捆细竹条。
“回来了?”看见北剑身上的负重,谢焱丝毫没有意外,“买得开心吗?”
北剑喘着粗气把包袱和篮子放下:“这里面都装的什么,这么重。”
“都是药粉。”洛丹青也不避讳,笑眯眯地倒了杯茶递给他,“我打算给自己和爷做点防身的东西,也算你一份。”
“敢情我就是个捎带来的。”北剑接过茶杯,看着洛丹青轻松地拿起包袱和篮子,一溜小碎步跑回自己房里。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他真觉得,二十多年活到狗身上去了。
“不对啊,小丫头到底哪来的钱!”
谢焱微微勾起嘴角,双眼微眯,摆弄着手里的竹条:“先前她扮作小家奴,撞在老卓家媳妇身上,趁机摘了她的腰牌。”
“她……”北剑一脸悔恨。
还是庄里的钱啊……
“回头你就清楚了。”谢焱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小丫头买药材花的钱,绝对不在少数。
跟老卓家那败家子儿挥霍的银钱相比,怕是不及十之一二。
这些年老卓家两口子贪墨的银钱不在少数,主子这么一提,他这失察的责任,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爷,都是我的错,轻信于人,养出两条蛀虫来。”
“无妨。”谢焱轻笑,“咱们明日便启程回北琼,往后不来了,这庄子让人卖了吧。庄子里的人,都处理了。”
一句话,便定了几十口人的生死。
北剑一脸不解:“爷……您这是要……”
“该来的躲不掉,我那些兄长们穷追不舍,都查到之里来了,我索性就把自己放到他们眼皮底下吧。”谢焱说罢,便专心做他的花灯。
北剑十分乖觉地给他家主子磨墨,不敢多说一个字。
约么两个时辰,洛丹青从房里出来,胳膊上挽着篮子,里面装满了各色药包。
“以你的医术,本可以救下老卓家的孙子。”谢焱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后悔吗?”
洛丹青显然没想到谢焱会这么问,不由得一愣。
“你觉得,我是那种携私报复的人?”
谢焱不置可否,端要听她解释。
“丫头,你这就不厚道了,那好歹是一条人命啊!”北剑懊丧地坐到石凳上。
他要是早知道洛丹青能救,一早就让她出手了,何至于等大夫等上大半时辰。
老卓家的儿子被她废了,孙子辈的也相当于因她而没了,这是要绝户的节奏啊。
洛丹青不搭理他,却抬眼看向谢焱,意外地从对方眼底读到一丝了然。
她笑了:“我就从今儿早晨说起:她俩来拉我的时候,我便从面相上看出她们都是破了身的,破了身却还穿着少女装束,她们男人极有可能是老卓家的儿子,这事就由不得我不多个心眼。”
“那个水蓝衣裳的伸手拉我,我顺手给她把了个脉,发现她已有身孕,却被人下了慢性毒,平日里看似气血亏虚,实则忧患隐伏,一旦生产,必然死于大出血。”
“我这不是报复。我若保下孩子,那才真是害了她!”
“如此回答,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