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曼被吓了一下,她没有想到靳北城竟然会换一个号码打给她。她还傻乎乎地接听了。
“我想一个人待几天。”尔曼的回应比靳北城想象中要平静得多。
“一个人?”那头的男人似乎是冷哼了一声,尔曼看不到的是靳北城的脸色变得有些恼怒,“跟霍以言在一起的时候,你们可以算作一个人,陆尔曼,你给我上了一堂课。”
靳北城的声音里面带着讽刺的味道,尔曼觉得有些刺耳。
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她故作镇定的声音却带着一点波澜,靳北城一听就听出来了。
为什么又扯到霍以言身上了?尔曼真的是觉得靳北城莫名其妙偿。
“为什么辞掉实习?”靳北城似乎并没有兴趣跟尔曼解释霍以言的事情,而是直接转换了话题,口气像是质问。
尔曼一想到离婚的事情,她的口吻便变得冷漠了些许:“那是我的自由。”
话语冷漠的同时,尔曼其实觉得心底难受的要命。这三天的时间她试图一头栽进学习里面去忘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只要一闲下来,她就没有办法不想。
“自由?”靳北城冷哼了一声,他踩下了刹车,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他直接摘掉了安全带,将自己从束缚当中解脱出来。显得有些烦躁,“既然你这么想要自由,为什么不答应离婚。”
尔曼抱着厚厚的复习资料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脸色显得有些难看:“我不会答应的。你死心吧。”
她开口的口吻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反正现在靳北城也不会出现,她也有勇气这么说。要是他在面前的话,她肯定不敢说的。
靳北城被她这种口吻略微惊了一下,随即开口:“你在哪里,发地址过来。”
“我不想见你。”尔曼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靳北城,因为她知道靳北城见她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她签离婚协议书。
“地址,我再说一遍。”靳北城那两个字像是挤出来的一般,声音非常严厉。
其实在年龄上,靳北城比尔曼大了十岁,他严厉的口吻就像是一个哥哥一样。
“我不想见你,我也再说一遍。”尔曼不咸不淡地开口,直接收了线。
在恩掉手机屏幕的那一刹那,尔曼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她没有想到自己不面对着靳北城的时候能有这样的勇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抱着书走回了酒店。
尔曼不是想跟他玩失踪,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酒店楼下的咖啡店,尔曼想进去买一点蛋糕带回酒店去吃,她推开门进去在橱窗前面选了一块奶油蛋糕,刚刚准备付钱的时候,一张红钞递到了收银员的面前。
伸过来的手非常修长,这样的手不是练钢琴的就是拿手术刀的,尔曼抬头,正有些匪夷所思是谁要帮她付款的时候,抬头却一眼就看到了霍以言笑的干净的脸。
“霍教授?”尔曼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的样子让霍以言忍不住想要笑。
“陆同学,你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几天不见,难道是我又变帅了让你觉得很惊讶?”霍以言一向都是半开玩笑地说话,尔曼已经开始逐渐地适应他的这种模式,也能够跟着他的模式自由切换了。
尔曼嗤笑,连忙从钱包里拿出钱递给收银员:“我自己来就好了。”
然而霍以言却伸手握住了尔曼的手腕:“一块蛋糕而已,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
尔曼抿唇轻笑:“好。霍教授,你怎么会在B市啊?”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霍以言拿过收银员递给他的蛋糕交到了尔曼的手里,“今天是周一,你应该在实验室或者在解剖室里。”
霍以言的这句话略微带着一点严厉,尔曼深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还是决定如实说出来:“我辞掉了实习,来B市补习考研。抱歉霍教授,我应该先跟你说一声的。”
霍以言倒没有生气的意思,也没有特别惊讶,只是平静开口:“我现在知道了也一样。”
尔曼决定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连忙低头:“这段时间我在法院实习我觉得自己的状态很不好,我还是决定先考研。”
“因为在法院需要面对靳北城?”霍以言直接开口,并没有遮掩。
尔曼愣了一下,还试图遮掩:“靳北城是我的丈夫,我怎么会……”
“陆同学,你的演技还没好到能够骗到我。”霍以言扯了扯嘴角。
这个时候,靠窗那边的位置忽然有几个人在叫霍以言:“霍少,怎么不过来了?”
“马上。”霍以言回了一句,转过头看向尔曼,“我朋友在那边喝咖啡,要不要一起过去?”
“不了,我回去还要看书,我……”霍以言看着尔曼一本正经撒谎的样子,像是在看着一场玩笑一样。
霍以言开口,直接伸手握住了尔曼的手腕,将她带到了那桌前面。
“哟,难得见霍少带一次女伴来,不介绍一下?”咖啡店里面很安静,说话的男人的声音几乎充盈着整个咖啡店。
尔曼跟着霍以言坐下,就坐在他旁边。
“我在法院的学生,陆尔曼。”霍以言随口道,递给了尔曼一杯没有喝过的咖啡。
尔曼有些尴尬地抱着咖啡杯喝了一口,感觉这五六个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她身上,非常不舒服……
“学生?我不信。”其中一个女生笑着开口,“霍少你身边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人,忽然带回家一个,还说是学生。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回家?”尔曼略微愣了一下,上一次她跟霍以言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蟹肉煲餐厅的门口,那个时候他通话之后就说有急事要回家一趟。但是现在她在B市遇到了他。
霍以言看出了她的疑惑,低声开口:“我妈是B市人。上次说回家是回她这边。”
尔曼颔首,听着霍以言这几个朋友一直在调侃她跟霍以言,不禁有些脸红。
她跟靳北城结婚一年,虽然是隐婚,但是靳北城在国内的朋友她连一个都没见过。
想来真的是可笑。
尔曼觉得尴尬就起身去了洗手间,正当她洗手的时候,身后忽然走上来了刚才霍以言的一个女性朋友。
尔曼略微惊讶了一下,这个女人看上去跟霍以言差不多岁数,她是来补妆的。
她一面对着镜子补妆一边淡淡笑了一下:“我没想到你就是陆尔曼。”
这句话出口,尔曼更加惊讶了。她拿出纸巾擦了一下手,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女人旋转了一下口红,笑了,“我是霍以言的姐姐,从他十三岁开始,陆尔曼这个名字就一直被念叨着,隔了十几年我才第一次见到你。”
“十三岁?”尔曼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霍小姐您记错了吧。我跟霍教授是今年才认识的。”
“陆尔曼……”女人仿佛仔细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确定没有记错之后抿唇点了点头,“不会错的。”
尔曼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女人便放下了手中的化妆品,伸出一只手跟尔曼自我介绍。
“我叫霍潼。”
尔曼尴尬地看着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看上去年龄并不是特别小的女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够伸手跟她碰了一下。
“明晚是我父亲的生日,家里有家宴,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参加?”
霍潼忽然间的邀请让尔曼有些不知所措:“我明晚有课。”
尔曼得体地婉拒了,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她不会傻到真的去参加,人家说不定只是客气而已。
霍潼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回去吧。”
尔曼浅浅地倒吸了一口气,脑中一直停留着霍潼说的那句话:从霍以言十三岁起就认识她了。
霍以言十三岁的时候,她应该是七岁,她怎么可能认识他?
回到咖啡厅之后,尔曼的思绪一直很乱,她也没有兴趣听霍以言和他的朋友们在说什么。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一下,尔曼打开,是靳北城的短信。
“今晚十二点前签离婚协议,你还能拿到三千万。”尔曼看着这条短信皱眉。
她回了一条短信:“我不需要三千万,也不会离婚。”
短信发过去之后,尔曼的手紧紧地抓着手机,脸色都变得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