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知跟警察交代了几句话之后便匆匆跟着靳北城离开了。
靳北城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今天破天荒地没有让冯知开车,冯知坐在副驾驶座上有些紧张。
靳北城这样的反应有些反常。
“靳法,真的不管陆小姐了吗?”冯知还是有些担心尔曼,虽然有霍以言在,但是霍以言在这方面毕竟没有靳北城能够处理地得心应手。
“有人管她,她还需要我?”靳北城踩下了油门,车子一下子飞驰了出去,冯知被吓得不轻偿。
“你……你开慢点。”冯知伸手立刻抓住了头顶上面的把手,平时靳北城开车都很稳,但是今天却特别异常。
警局撄。
尔曼跟霍以言带来的律师陈述了当时在实验室内发生的事情,律师都一一记下之后就离开了。
“霍教授,我不会坐牢吧?”尔曼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她面对这样冰冷冷的监狱也很害怕。
霍以言轻笑了一下,伸手很随意地触碰了一下尔曼柔软的头发。
“有我在,你怎么会坐牢?你是不是太不相信我了?”
霍以言就是有这种力量,在你最紧张的时候他总是能够用轻松化解你的紧张。
尔曼的嘴巴撇了一下,轻轻倒吸了一口气:“我想知道苏颜怎么样了。”
她并不是真的担心苏颜会怎么样,苏颜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再怎么也不足惜。但是如果她真的出事了的话,这个案件会更加复杂,尔曼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因为医生只给她了最后一周的期限,她必须要做好要不要孩子的决定。
尔曼垂首,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面。
霍以言以为她是肚子疼,便跟警察要来了一杯热水让她喝下去:“苏颜的情况我会去医院询问,律师也跟进。无论她怎么样,都跟你没有关系。”
尔曼皱眉:“当初我真的不应该放她进实验室,我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自己设下这么一个局让我跳进去。我真的是太天真了,还以为她真的是要等我的实验报告……”
霍以言沉声:“她下足了本钱,用自己的身体来换你入狱。可惜,还是破绽百出。”
尔曼伸手抓了一把头发,伸手敲了一下头顶:“霍教授,出去之后,我还能继续念书吗?”
她担心自己入狱的档案会影响之后她继续念书。
“你是无辜的。”霍以言很坚定地开口。
但是无论霍以言如何安慰,尔曼的心仍旧是忐忑的,等霍以言离开之后,她坐了一个晚上,一直都没有睡觉,脑中乱成一团糟。
第二天警察告知她苏颜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刑警已经介入了这个案子,开始了调查。
今天霍以言没有出现,他一直在忙着奔波尔曼的这件事情,去法院采取证据,以及让律师跟那个小陈沟通,但是小陈却一直一口咬定自己跟苏颜之前就不认识。
一天过去,一点进展都没有。
此时,靳家别墅内,于之萍正在餐桌上面给靳父盛汤。
靳父刚刚出狱两天,整个人相比较于十三年前入狱的时候老了不止十岁。靳父的脾气一直都很差,出狱之后就更加了。
于之萍刚把汤放到他面前,下一秒,他便砰地一声放到了桌上,汤水四溅。
“我不准你插手陆尔曼的事情!”靳父听说了陆尔曼昨天在法院里面发生的事情,厉声对此时坐在他对面平静吃饭的靳北城开口。
靳北城吃了一口饭,脸色依旧平稳。
“她现在还是我的合法妻子,我必须插手。”靳北城的脾气也很倔强,其实从昨晚开始,他就一直为了陆尔曼的事情在忙碌。
但是苏颜苏醒之后却仍旧一口咬定是陆尔曼朝她扔的手术刀,而且是故意的。
这样一来,加之在陆尔曼身上的罪名就更加重了。
“妻子?哼。”靳父脸色冷了一下,开口嘲讽,“当初你要娶陆家的女儿,我就不同意!现在好了,还衍生出这么多的事端,等她从警局里出来之后,无论如何你们都给我立刻去离婚!”
靳北城喝了一口水,面色仍旧是沉静的,一旁的于之萍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北城,听你爸的话,陆尔曼不是什么好女人。早点离婚,别让她耽误你。”
“陆尔曼怀着靳家的孩子。”靳北城直接开口,看向了靳父。
“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教你吗?陆家现在穷途末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你给她一笔钱,让她拿掉孩子。”
靳父对路家深恶痛绝。十三年的牢狱之灾,没有人能够体会到那种仇恨。
就算这一次陆浦江将牢底坐穿,他也不甘心。
“孩子我要留下。”靳北城的话语坚定平稳,仿佛是没有考虑过多久一般。
但是对于陆尔曼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靳北城其实进行思想挣扎了很久。
从起初直接让陆尔曼拿掉孩子,到后来开始犹豫,到现在坚定地不允许别人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想了很久。
“你再说一遍。”靳父伸手指着靳北城的眉心,脸色极其难看,手指都颤抖了。
于之萍被吓得不轻,伸手连忙去抓住了靳父的手臂:“你先消消气。还有你,北城,孩子绝对不能够留下!我们靳家人都是干干净净的,怎么能够扯上杀人犯的孩子?”
“杀人犯”这个字眼很明显地就是在针对陆尔曼。
于之萍和靳父都并不知晓陆浦江曾经涉嫌原配的谋杀案,他们知道的只是昨天陆尔曼伤害苏颜的那件事情。
靳父喘着气,额上的青筋都凸起了。
“孩子的事情,我和你妈来处理!”靳父忽然开口。
“爸爸。”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南方忽然开口了,她抿唇皱着眉心,心底其实很紧张。
在这个家里,靳父一直都是权威。
于之萍睨了一眼南方:“南方,这里你别插话。”
但是南方却摇头:“你们不要伤害嫂子,她跟那些陆家人不同,当年要不是她帮了我们……”
南方因为上一次在托儿所遇到了宁泽之后回来就发了高烧,现在嗓子还有些沙哑,所以声音很低。
于之萍闻言连忙打断了南方的话:“胡说什么,南方你给我闭嘴!”
于之萍并不是很凶地开口,只是厉声呵断了南方的话。
靳北城皱眉,他没有听清楚南方刚才的话,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南方张了张嘴巴还没开口就被于之萍打断:“她没说什么。南方,你该去吃药了。又在这里胡言乱语。”
南方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起身。
于之萍不愿意让她说出来的事情,她不可能在这里不管不顾地说出来,毕竟眼前这些人是她的家人。
她一边离开了餐桌,脑中一边回想起了当初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们一家还在纽约,靳北城让冯知去调查当年资助他们的人是谁,侦探的调查结果寄到家里的时候,于之萍因为好奇就打开来看了,南方当时因为抑郁症没有办法工作,一直都呆在家里,她跟于之萍一起看了调查结果。
当看到白纸上面说是中国A市一个姓陆的小女孩通过家里管家寄钱到纽约的时候,她和于之萍瞬间就明白了是陆家人。
于之萍当时的脸色很慌张,她并不知道陆家还有一个小女儿,于是便想当然地觉得是陆思曼。
南方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后来回到A市,南方知道了陆家还有一个小女儿的存在的时候开始怀疑当年寄钱的人是不是陆尔曼。后来知道了陆思曼的心性之后她就更加确定了。
只可惜,当年的侦探调查报告被于之萍看了之后就改了,于之萍只是改成了中国一个女孩,跟陆家扯不上任何关系她就安心了。
后来苏颜出现,她开始打工想要攒钱帮靳北城,靳北城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当年的中国女孩是苏颜。
南方叹了一口气,进厨房去吃药了。
一个小时后,二楼靳北城的房间内。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几本厚厚的笔记本,这是当初苏颜在别墅要扔掉的那些陆尔曼的日记本。
伸手打开了一本。
日记上面陆尔曼的字迹很公整,日期是一年多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