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冰冷的手铐触碰到尔曼的手腕的时候,尔曼像是触电了一般整个人浑身都哆嗦了一下,她后退了一小步,脸色慌张:“你们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她撒谎,是她把手术刀扔到了苏颜的身上!”
尔曼慌乱地伸手指着身后的小张,但是小张却是一直挥着手:“我没有,陆医生你不能因为仗着霍医生一直都照顾着你,你就为所欲为地诬陷我啊。撄”
校长这句话无疑是在引导着警察对尔曼的想法。
果然下一秒,一名警察便上前抓住了尔曼的手腕:“今天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她为什么不一起去?只有她去了我才能说得清楚!”
尔曼这个时候慌乱地根本不知所措,完全没有空闲注意到靳北城此时的眉心沉重。
冯知也从人群当中挤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吓到了,因为苏颜几乎是倒在了血泊里面,苏颜紧紧地抓着靳北城的手臂不让他离开,身旁是几个医生在给她进行紧急的止血处理。
“北城,我害怕……”苏颜的嘴唇微微颤抖,她的出血量非常大,医生那边也很棘手。
手术刀太锋利了,小张的力道又不小,伤口深地有点止不住。
“医生已经在处理伤口了。”靳北城的声音很平静,这算是一句不温不火的安慰偿。
但是这个时候苏颜却是伸手抓住了靳北城的衣袖,低声喃喃,话语也悉数落入了尔曼的耳中。
“我怕自己会死。当年在纽约我被人伤害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担心害怕的。我真的害怕自己会再也见不到你。”苏颜这个女人真的是把心机都用到了恰到好处。
她知道当年的事情一直都是靳北城的心结,所以特地选了在这样僵持的局面把前尘往事说出来,让他的愧疚感更添了几分。
尔曼站在原地只觉得身体僵持,脸色也有些哭笑。
冯知这个时候看到了警察正在跟尔曼沟通要带她回警局,因此,低声在靳北城耳边对他开口。
“怎么办,靳法?这个时候如果让警察带走陆小姐的话,对陆小姐很不利。”
冯知跟靳北城都不是知情者,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都不在场。所以他们什么都不能够说。
靳北城眸色深沉,抿唇没有说话。
他现在也想要知道真相。
警察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小张慌乱地对警察们开口:“当时在场的就我们三个人,你们可以问一下受害者,到底是我扔的手术刀还是陆尔曼!受伤者总不会说谎吧!”
这句话一出口,尔曼就觉得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苏颜。
这个时候苏颜因为失血过多,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但是她的眼光仍旧死死地盯着尔曼,好像要讲她看穿一般。
“陆尔曼是罪犯。”苏颜的声音很轻,其实尔曼这个时候已经听到答案了。她恍然间才发现,这个小陈,从一开始就是跟苏颜串通好的。
明明是一丘之貉,却还装作两个人不认识。
这一次苏颜付出的代价可真的是大啊。尔曼站在原地僵持着身体冷冷笑了一下。
但是那些警察却都没有听清楚,其中一个警察蹙眉又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正在给苏颜处理伤口的医生有些不耐地朝警察开口:“现在病人状况很不稳定,别让她多说话。”
警察吃了憋,只能够询问距离苏颜最近的靳北城:“她刚才说了什么?”
靳北城的脸色原本就很难看,闻言之后只能够复述苏颜的话,因为如果他这个时候不复述的话,苏颜肯定会继续说,到时候事情只会更加复杂。
警察很不耐烦地皱眉追问:“她到底说了什么?”
靳北城咬了咬牙,他的余光看到苏颜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只要他撒谎改了苏颜的话,苏颜肯定会反抗。
“她说,陆尔曼是罪犯。”
这句话落地,警察立刻上前,抓住了尔曼手上的手铐:“受害者已经指正了,你必须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尔曼的目光落在了此时抱着苏颜的靳北城身上,她的唇角露出了一丝自嘲。
警局。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有没有把手术刀扔到被害者的身上。”审问室内,警察不断地在盘问着尔曼,尔曼此时心底窒痛,根本不想要多说。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没有。是她诬陷我。”
“你凭什么说她诬陷你?”这个年轻的警察有点拎不清,尔曼跟他说话觉得头疼。
“刚才抱着她的人,是我的丈夫,你说她为什么诬陷我?”尔曼直接冷言开口,话语像是利刃一般,她的态度很差,因为她没有任何心情。
警察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竟然问出了这种事情来。
他轻声咳嗽了一声,结束了这场谈话。
尔曼被关押到了看守室内,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抱着膝盖不发一言。
看守室内还有几个女人也被关押着,她不敢靠近她们,只能够坐地远远的。
她真的很害怕,但是这种害怕却只能够咽在肚子里面,没有人可以诉说。
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了,尔曼抬起头的时候,看到警察带着霍以言走了过来。
当看到霍以言的身影的时候,尔曼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霍教授?”
她脱口而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眼眶瞬间湿了,她站了起来,讷讷地看着眼前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的霍以言。
“我刚才B市赶回来,听说了你的事。我已经帮你请了律师,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霍以言上前,脸色冷静沉着,让尔曼觉得莫名安定了一些。
霍以言总是这样,在她最尴尬最窘迫的时候,总是会出现,曾经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尔曼红着眼眶哽咽开口:“霍教授,我没有扔手术刀,你要相信我。”
继她跟警察说了无数次也没人相信她之后,她现在说出这句话已经都害怕了。
但是霍以言却颔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这样的动作能够让她逐渐冷静下来。
“我相信你。那个所谓的小张,根本不是我让她过去帮你做实验的,这就是证据,我会让律师跟警察去谈,但是今晚,你要委屈一些留在警局了。”
这是霍以言做出的最大的努力,其实他没有告诉尔曼,这几天因为霍家的事情他一直都在B市,但是在听说了她出事了之后,在第一时间扔下了乱成了一锅粥的霍家和那群霍家人赶来了A市。
他不会告诉她,她只需要看到平和的表面就好。
尔曼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用力点头:“只有你相信我……”
她从离开法院到现在,脑中一直都是靳北城的那一句“她是罪犯。”
纵然他只是在陈述苏颜的话,但是也足够伤人了。那个“指证”她是罪犯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霍以言看到尔曼颤抖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伸出长臂轻轻将尔曼揽入了怀中,让她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轻声抽噎。
他抱着尔曼的手一直都是虚抱着的,为了尊重她。
尔曼这个时候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抱住了霍以言的腰际,低声哭了出来。
此时,警局外的冯知跟在靳北城的身后阔步走向警局大门。
夜晚的警局非常寂静,冯知有些担忧地开口:“刚才医院方面打来说,苏小姐的伤口很深,失血过多出现了休克。”
“恩。”靳北城平静地回应了一句,冯知轻声叹了一口气,他们来是来保释陆尔曼的。
冯知知道靳北城纵然对苏颜再怎么愧疚,但是还是清楚陆尔曼的为人的。
从一开始,靳北城就不相信是陆尔曼拿手术刀伤害了苏颜。
因此他才会陪苏颜去了医院之后就匆忙带着冯知来了警局,就是想要将这件事情跟警察调查清楚。
但是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靳北城忽然停下了脚步。
冯知愣了一下,还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怎么不进去了?你刚才还不是说担心陆小姐怀孕在警局里面会受凉吗?”
但是话落,冯知顺着靳北城的目光,落在了相拥的两人身上。
两人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这个时候一个警察上前询问他们。
“请问,有什么事吗?”
冯知颔首:“我们来保释陆尔曼,就是刚刚从法院带来的那位女士。”
“哦,她啊,有人已经带着律师来保释她了。但是抱歉,今晚她只能够留在这里。”警察实诚地开口。
冯知有些为难,他看了一眼身旁面色阴沉冷漠的男人,开口询问:“靳法,怎么办?”
“你没看到她有人陪?让她留下。”话落,靳北城直接转身离开了警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