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曼的肩膀一直在颤抖着,到了现在她才真的意识到,她开始害怕起了靳北城。
“你一直都在伤害我……每一次你冠冕堂皇地说让我跟陆家撇清关系不会伤害我,但是靳北城,我也是陆家的一部分,你伤害陆家的同时,一直都在伤害我。”
尔曼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抬起头来看向靳北城的时候,眼前是朦胧的。
靳北城的眸色略微变化了一下,他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垂下头来伸手捋了一下尔曼鬓角掉下来的头发。
但是尔曼却是伸手抓住了靳北城的手腕,虽然是抓住了,但是手里的力道却是很轻,她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力气撄。
“陆家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满意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收手?”尔曼低声呢喃,看着靳北城的双眸痛苦绝望。
她知道靳北城现在肯定不能够理解她,为了一个曾经抛弃她的陆家竟然伤心成这样。但是尔曼自己心明如镜,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偿。
家终究是家,在家遇到艰难险阻的时候,没有几个人能够全身而退地站在一旁看戏。
靳北城半蹲在了尔曼的面前,他现在的心底很复杂,开口的话语也多了一份隐忍。
“无论你希不希望我提起,但是陆浦江当年的确是有杀害你妈妈的嫌疑。就算这样,你还打算帮他?”靳北城的声线有些不稳定,他的话语像是卡在了喉咙里面,低沉隐忍。
“别再提当年的事了好不好……这么多年了,我只要一听到妈妈这两个字我都会情绪不稳定,就是因为害怕直接面对当年的事情,那些事情太痛苦了,不是你们外人看到的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地清楚的。”
很多事情,外人根本不知道。
尔曼浅浅地吸了一口气,她的腿因为上时间地蹲着现在已经开始有些疼痛了。
别人蹲久了是麻,她一个姿势保持太久了,腿就是疼。
所以她现在的脸色非常难看。
“刚才法院打给我了,让我在终审的时候去庭上作证,作证当年我妈妈的事情。”尔曼的目光若有似乎地落在靳北城的身上,抿唇隐忍,“我不愿意。我直接就拒绝了。难道你们要让我上庭去指责我的爸爸杀死了我妈妈吗?呵……那我真的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人了。”
尔曼的声音颤抖,那只手仍旧紧紧握着靳北城的手腕。
“还有,法院让我在三十天内准备好五十万作为靳家的精神损失赔偿。靳北城,你让我哪里去拿五十万去赔给你?”尔曼兀自苦笑了一下,眉宇间是解不开的愁绪。
“没有人让你去承担那五十万。”靳北城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泪眼朦胧的女人,心底软了一下。
五十万是法院的判定,并不是靳北城的请求。
“你说的倒是轻松,那你告诉我,谁能够承担?是陆伯?还是那个不思进取平时只知道享乐的陆思曼和她妈妈?交不出罚款,我倒是可以冷眼看着陆思曼跟她妈妈入狱,但是我怎么忍心看年纪那么大的陆伯因为这件事情也要去蹲监狱……”
尔曼觉得自己现在跟靳北城说话,有些对牛弹琴。
他根本就不能懂她的痛苦。
一个原告和一个被告的女儿在这里说话,尔曼都觉得可笑。
“五十万对现在的你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数字而已,我能不能求求你……放过陆家?”尔曼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卑微的乞讨者,正在等待着宣判一般。
尔曼的心底隐隐有些不舒服,心像是悬在了嗓子眼一般。
“这是法院的裁定……”靳北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话语是无奈的,但是他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尔曼却是忽然将两条并不方便的腿挪动了一下,忽然跪在了靳北城的面前。
她不知道,靳北城下一句想说的就是“我会想办法”。她以为他说了一半就是拒绝了她。
尔曼在靳北城的面前从骨子里就是自卑的,因此面对他的时候甚至不敢听他的把话说完。
靳北城被陆尔曼的举动震惊了一下,他原本隐忍的眸色里有一丝不悦。
“我用我肚子里的孩子换那笔钱救陆家,好不好?”
尔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真的是耗费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说出来就好比是虚脱了一般。
她的脸上已经近乎没有任何的血色。
尔曼看到靳北城原本平和的眸子现在骤然间变得阴鸷冷漠。她的心慌了一下,那只手仍紧紧地抓着靳北城。
现在的局面,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就像陆伯所说的,陆家是不可能在三十天内凑齐五十万给靳北城的,但是这五十万对于靳北城来说,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尔曼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
靳北城的眉心紧拧,一开始看着女人的举动有些恍惚,但是反应过来之后则是不悦。
她从来都不喜欢听他把话说完。
下一秒尔曼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讽刺的弧度,是自嘲。
“你不是一直要我拿掉孩子吗?”尔曼的眼神空洞无力,“这一次,我自愿。”
人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将心比心。
靳北城冷了眸色,略微咬牙之后看着她的眼睛:“陆尔曼,我们的孩子,在你眼中就值陆家的五十万?”
这句话说出口,让尔曼的心底也咯噔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大颗地掉下来。但是嘴角的弧度仍旧是不变的。
那一句“我们的孩子”,还是触动了一下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但是她开口,话语却是倔强的。
“反正,你也不在乎孩子的死活,不是吗?”她牙关是紧紧咬着的,因为担心自己下一秒就会崩溃。
靳北城沉默了有足足两分钟的时间,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僵持着,尔曼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
她薄唇紧紧抿着,仿佛是在等待着靳北城的宣判。
“去睡觉吧。”靳北城附身,伸出长臂从地上抱起了陆尔曼。
她实在是太轻了,根本不需要耗费多少力气就能够把她抱起来。
靳北城心底的最深处隐隐有些触动,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不会从他身边消失。无论是这一年的时光还是之前几年偶尔的接触,一直都是她低姿态地站在他面前,让他都忘记了她也是倔强的。
“你还没回答我。”
尔曼开口,有些无力的倔强。
她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力气跟靳北城继续说话,喉咙里面都是哽咽的。
但是她还是倔强地想要答案。
这一辈子下跪这种事情,她只做过这一次,是真的被逼到了无路可走了。
但是这个男人依旧没有给她答案。
“没人让你拿掉孩子。”靳北城开口,将她放到了被子里面,这是他给出的答案。
尔曼的心底颤抖,眼眶瞬间更红了一些。心底难受的要命。
靳北城将她的被角掖好之后自己竟然也掀开被子合衣躺了进来,他的长臂紧紧地从尔曼的身后抱着她,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很排斥。
“你放开我。”尔曼的话语凛然,眼神里是痛苦和倔强。
“陆家的事情,我会斟酌着办。”因为一个陆尔曼,他到底还是心软了。
赔偿的事情他会向法院申请取消,但是因为现在他也不能够确定法院是不是会批准,所以不会告诉陆尔曼。
如果不批准,他自己会拿出一笔钱来给陆尔曼让她赔偿,走一个过场。
但是这样的程序是不合法的,他必须要跟冯知商量了之后才能够做决定。
所以他现在不能跟尔曼手太多。
“离婚的事,你也不用想了。”这是靳北城今晚说的最坚定的一句话,直接驳回了尔曼心底这几秒种在想的念头。
尔曼苦笑,甚至于有些哭笑不得:“靳北城,你很可笑。一开始要离婚的是你,现在不让我离婚的人也是你,你是精神分裂吗?”
尔曼的话语已经有些狠戾了,她不想再隐瞒着什么,也不想再说点什么。
她的头一靠到枕头上就觉得很累很累。
而此时她的腿因为刚才一直跪着,现在又开始疼了。
但是尔曼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将腿慢慢地弯曲了一下,减少疼痛感。
身后的男人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尔曼还以为他睡着了,于是想要挪动一下身子让自己的腿好受一点。
但是下一秒靳北城却开口:“你要逃出去?”
他的意思,是从他怀里逃出去,但是这句话一说出口,连靳北城自己都意识到了有点变味。
尔曼抿唇,一只手触碰着自己的膝盖,觉得疼的厉害。
但是她还是隐忍着开口:“我的确是应该从你身边逃出去。”
“你敢。”这两个字靳北城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让尔曼微微有些出神,但是她立刻敛了原本的神色,平静开口。
“对你来说用一纸婚书把我留在你身边有什么用呢?我既不能让你的精神上得到欢愉,也不能让你的生理上得到释放,留着我你就仅仅是想要折磨我吗?”
尔曼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离婚。
靳陆两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真的不想再继续自我折磨了。
“我没有说过你不能。”靳北城坚定的声音让却让尔曼觉得有些可笑,她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这个时候一双宽厚的手掌忽然触碰到了她的膝盖位置,让尔曼浑身战栗了一下。
“你干什么?”她对他的防备心理越来越重了。
靳北城在黑暗中略微皱眉:“腿疾是不是犯了?”
“不关你的事。”
靳北城捏了一下尔曼的膝盖,尔曼低声唤了一声。很疼很疼。
“你放手。”尔曼有些无力,她真的都不想跟靳北城继续说下去了。
“不放。”坚定的两个字,是靳北城这段时间对她说过的最认真笃定的话语。
下一秒,靳北城伸手让身旁的尔曼直接面对着他,脸色冷静隐忍。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觉得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吵吵架就会和好?”尔曼真的有点看不懂这个男人,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从来不会跟她表达。
“陆尔曼,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是靳北城对之前事情的道歉,但是落入尔曼的耳中,她却觉得是巨大的讽刺。
“不用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的应该是你的苏颜。当年为了你受到别的男人的伤害,到了现在都有后遗症。那样的女人你才应该觉得愧疚,不是吗?”
尔曼现在心情很差,直接脱口而出。
她在黑暗中看到了靳北城眸色的冷峻。
“你说什么?”他的眉心皱了一下,有些没有想到陆尔曼会这么说,“苏颜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把她当年为你做的事情都说了而已。相比较起来,我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尔曼冷笑,嘲讽的口吻。
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在靳北城面前揭穿苏颜的真面目和吐露当年的那些所谓的真相,她有自知之明,不会无端干涉。
话落,尔曼直接转过了身,盖上被子就准备睡觉了。
她不想再跟靳北城多说话,一句话都不想。
而靳北城之后也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她能够感受到背后两道目光一直都在注视着她。
翌日尔曼醒来的时候靳北城已经不在身旁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洗漱完毕之后准备去法院。
如果顺利的话,实验今天就能够全部完成,她这个时候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分心。
当她到了法院刚刚换上白大褂的时候,苏颜却是远远地走了过来,手里头拿着几份文件。
尔曼看到苏颜的时候便自动转过了身去,面对苏颜,她还是选择离开比较好,这个女人的心机实在是太过深重,她根本玩不过苏颜。
但是苏颜却是紧紧跟了上来,甚至走到了实验室的门口还不停下。
“陆尔曼,王律师让我来等你的实验报告,大概是案件挺急的吧,她需要第一时间拿到法医检测报告。”苏颜淡然开口,今天倒是没有什么恶意。
尔曼也没什么心情跟她玩心计,随口说了一句:“我昨晚之后会立刻传真给王律师,你不用在这里等。”
“这是王律师的意思。”苏颜开口,上下打量了一眼尔曼,她看到她的小腹隐隐有些凸起,脸色显得很难看。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她的小腹的变化,还以为她是变胖了而已。但是苏颜却知道是陆尔曼怀孕的月数在逐渐上升。
她必须要采取一点措施了。
孩子一旦生下来,她不可能再仅凭着靳北城对她的愧疚一直留在他身边了。
“进来不允许打扰我。”尔曼今天没有心思跟苏颜僵持,她愿意进来看就来看吧,尔曼可以把她当做不存在。
苏颜笑了一下跟着尔曼进了实验室。
这个时候实验室的门被敲响了,来人也是一个小实习生。
“陆医生吗?我是小陈,今天霍教授让我来帮你做最后的几个实验。”
实习生笑着抱着一大堆的文件进来,尔曼却是愣了一下:“之前的那位呢?”
她之前做实验的时候也是有一个助手帮她一起的,否则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负荷这么大的实验。原本她跟之前的那个实习生已经配合的挺默契的了,现在忽然换了一个让她觉得有些不适应。
小陈笑了一下放下了文件走到了尔曼的身旁:“哦是这样的,她有点事情请假回家了,霍教授说今天既然是最后一天,就让我来帮帮忙。”
尔曼没有想太多,闻言之后也只是轻颔首:“恩。”
这个时候她没有看见小实习生跟苏颜交换了一下眼神。尔曼因为太专注,根本无暇去顾及这些。
“陆医生,这边的检测项目我来做吧。”小陈主动要求做尸检的切片检验,现在尸体就放在眼前,需要拿手术刀从尸体身上取下部分组织来检验。
尔曼原本就对尸体有排斥感,前段时间面对着还会经常想要干呕,这个时候小陈说要帮忙那她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恩,仔细点。”尔曼开口,也随口道,“也别叫我陆医生,我也只是实习生的水平而已。”
她现在已经不是法院的实习生了,但说到底也水平也仅限于实习生而已。
小陈也没说什么,兀自开始动手了。
一旁的苏颜觉得好奇,于是便上前去观看。
尔曼看到她这个举动之后蹙了眉心:“你这样会打扰她的。”
苏颜却是不管不顾:“我没见过尸检,挺好奇的。”
“有什么好好奇的?人死了都是尸体。”尔曼冷冷扔给她一句话,她实在是没有办法跟苏颜平和相处。
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小陈忽然哎呀了一声。
“哎呀。陆医生,我弄错了。”
尔曼蹙眉,这个小陈怎么这么不仔细?才刚刚开始做就弄错了。
她只能够放下了手头上的检验走到了她的面前,正准备低头去看她到底哪里弄错了的时候,小陈却将手术刀惶恐地放到了她的手里。
“陆医生……还是你来吧,我第一次做害怕。”
尔曼皱眉:“什么事情没有第一次?你既然刚才揽了这个活你就来。”话落她将手术刀放回了她的手中。
尔曼对待手术刀这种东西一直都是很小心谨慎的,因为手术刀太锋利,很容易伤人。
但是这个时候小陈却像是很害怕一样直接将手术刀轻扔回给了尔曼。
没错,是扔。
尔曼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伸手当然是没有办法去接手术刀的,纵然她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但是只要神搜去拿肯定是会被划破的。
她躲开了,但是下一秒,紧紧贴在她身后看她们的苏颜却是一声低呼。
“啊……”
尔曼此时是背对着苏颜的,因此看不到身后的她是什么情况,她只看到小陈的表情骤然间变得特别惊恐。
“天哪,陆医生你快看。”
尔曼连忙回过头去,看到她身后的苏颜已经快要半蹲下身体了。
手术刀划破了苏颜的腰腹部的位置。
她今天穿了一条很薄的T恤,也没有穿白大褂就进来了,手术刀那么锋利,一下子就割破了她的皮肤。
刚才小陈一扔恰好扔到了她身上。
苏颜腹部的血汨汨地渗了出来,因为扔的力道很大,伤口很深,她一下子就因为失血过多嘴唇都惨白了起来。
苏颜的周围全部都是血,让尔曼看得触目惊心。
此时那个小陈已经慌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直在尔曼的耳边絮叨:“怎么办啊,陆医生,她会不会死啊?陆医生,你回答我啊……”
尔曼咬牙,伸手连忙去一旁拿干净的纱布给苏颜止血,低声呵斥小陈:“你到底是不是学医的?难道连基本的伤口处理都不会了吗?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小陈连忙颤颤巍巍地上前,却只是看着尔曼,根本不帮她。
尔曼也没有功夫去管她,看着苏颜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只能够对身旁的小陈开口:“快叫120。”
小陈照做了,但是同时却也拨打了110。
几分钟后,一群人推门而入,但是一进来之后尔曼却发现,来的人是一帮警察。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小陈:“我不是让你打120吗?”
小陈这个时候叫了警察来,不是添乱吗?她难道不想自保了吗?
但是还没等尔曼多想的时候,警察已经开始盘问了。
“这里是怎么回事?”
此时120也赶到了。开始给倒在了地上毫无血色的苏颜进行伤口处理和止血。
法院的很多人都被这个架势给惊动了,当尔曼看到靳北城出现在实验室门口的时候,沉了眉心。
他是来看她出丑的吗?
这个时候,小陈忽然支支吾吾地开口,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我……我帮我同事来这里做实验。”
小陈伸手指了一下尔曼:“但是我有一部分做不好就让她教教我,谁知道她就责骂我,说我这点不会,然后直接把手术刀扔到我手里,我被她吓到了就把手术刀换给了她,大概是她心情不好吧,直接就把手术刀往我身上扔,我躲了一下,恰好手术刀就划破了我身后她的身上。”
小陈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苏颜。
这句话落,尔曼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扯了扯嘴角,有些难以相信小陈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陈,你不要污蔑人。明明是你把手术刀往我身上扔,是我躲过了。”尔曼瞪大了眼睛,真的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怎么撒谎都不带心虚的。
“我怎么敢骗警察……陆医生,你不能诬陷我啊。”小陈长得就是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她现在一委屈就哭了,所有人都看向了尔曼。
尔曼皱眉,将目光落在了此时已经阔步走向苏颜的靳北城身上。
靳北城走到苏颜身旁半蹲下了身体,皱眉问她:“没事吧?”
尔曼只觉得心底很难受,可是还没等她难受呢,地上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却是忽然开口。
“陆尔曼,就算你平时再怎么不喜欢我,你也不能……想害死我吧?”
苏颜没有什么力气,话语都是磕磕绊绊的。
这个时候一名警察上前,拿出手铐铐住了尔曼的手腕:“跟我们回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