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尔曼只觉得自己的耳根子都发烫了。
她皱紧了眼睛,希望不睁开眼睛靳北城就能够不看到她站在眼前一样。说真的,这个时候她倒是宁愿挖一个地洞钻进去……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我。”靳北城淡然自若说出来的这个“我”,当然不是单纯地指是他。
指的是,他的身体。
尔曼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似乎总是要被步步逼退的。他老是一点退路都不给她留。
“你还说。”尔曼咬了咬牙,告诉自己要硬气一点,不能在他面前这样丢面子了偿。
否则在孩子面前怎么树立威信?
要知道帆帆这个时候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呢。小帆帆完全都不知道爸爸和妈咪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冒出了一句天真无邪的话。
“妈咪,你发烧了吗?为什么脸蛋这么红啊?以前Lucy在幼儿园发烧的时候,脸也很红哦。”
Lucy,Lucy又是Lucy,帆帆这小子老是提到这个小女孩,真的是让人头疼死了。
但是尔曼还是扮演着慈母的角色,朝着帆帆笑了一下,转过头去瞪了一眼靳北城。
“靳北城,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尔曼想要装作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但是面对靳北城的时候心底却是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她不会轻易相信叶筱了,但是这个时候她却很想要撩一下靳北城。
但是某只小白兔并不知道,这个时候靳大灰狼已经准备好反撩她了。
“你想要知道什么?”靳北城面色不错,倒不至于因为尔曼的包里面调出来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生气。他大致已经猜到了是谁给她的这些照片。
这个女人,很容易被人糊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上法医的。
“照片上拍着什么,我就想要知道什么。”尔曼义正词严,好像是在审问靳北城一般,“你跟叶筱为什么会有这么亲密的照片?”
“她大概是趁我睡着,偷偷地拍下来的。”靳北城连解释的想法都没有,从桌上拿了一颗苹果,咬了一口之后一下子堵到了尔曼的嘴巴里面。
尔曼呜呜了两声,皱眉瞪着他:“我不喜欢吃苹果!”
“营养好,你太瘦了,像跟火柴。”
“……”尔曼不想理会他,但是竟然还是乖乖地吃了一口,“趁你睡着?你睡着的时候她怎么会在你身边?还有,你们身上都没穿衣服,这个照片上的光线明显就是晚上,大晚上的你们为什么会在一个房间?”
“你这么多问题,我记不住。”靳北城似乎是开始耍无赖了,他现在倒是很享受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像一只带刺的刺猬,剑拔弩张地对着他,模样很滑稽。
她以前从来不会用这样的口气质问他,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唯唯诺诺,连询问都是带着小心翼翼。
“你骗人!”尔曼脸色仍旧是涨红的,刚才是因为害羞,这一次是因为愤怒,“你念书那么好,法律系这么多书要背,你怎么可能记不住?”
“现在会抓重点了。”靳北城扯了一下嘴角,尔曼听着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劲?
一点都不像是在夸她。
“以前叶筱跟我说过,你跟她在那一方面……很合拍。”尔曼低声嘀咕开口,虽然是不相信叶筱说的话的,但是她不确定,靳北城跟叶筱之间是不是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
她想要听他亲口说。
但靳北城偏偏似乎就不乐意说。
“哪方面?”他反问了一句。嘴角噙着笑意。
“就是……那方面啊!”尔曼伸手轻轻捶打了一下靳北城的肩膀,“你又装傻。”
“我是装傻,你是真傻。”靳北城这句话一说出口,一旁静静看着他们在闹腾的帆帆忽然咯吱笑出了声音来。
“妈咪真傻哈哈哈哈。”
“……”
尔曼真的是无语,感情这俩父子联合起来欺负她呢。
“你帮我去洗澡,我就告诉你。”靳北城说完,已经按下了自动轮椅的按钮,去了洗手间前面,静静等着尔曼过去帮他放洗澡水。
这种事情上面尔曼还真的是拗不过他,只能够听话地进去帮他放了洗澡水。
“好了,你进去洗吧。”尔曼用手肘试了一下水温,确定温度适中之后对门口的靳北城道。
“我洗澡的时候,喜欢旁边有人跟我说话。”
靳大灰狼傲娇极了,开始自己动手去解领带和衬衫,尔曼一转过身去,他已经脱掉上半身的衣服了。
“那我在你浴缸旁边放个收音机,行不行?”尔曼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这个男人顽劣起来,简直要命。
她现在忙了一天只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靳北城没有自己脱掉长裤,而是静静呆在那里等着尔曼。
尔曼无奈,上前附身帮他脱了下来,一边脱还一边念叨:“明明可以自己脱,你再这样,明天我就帮你请一个保姆来帮你。”
很好,她开始威胁他了。
“我付你工资,一个晚上需要多少,你自己开价。”靳北城扯了嘴角,尔曼原本想要骂他的,但是当看到他此时已经没有穿着任何衣服的身体的时候,在心底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把要骂他的话全部都吞了下去。
陆尔曼啊陆尔曼,你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
于是,接下来的四十几分钟,尔曼就坐在靳北城的浴缸旁边,整个人的身体都紧绷着,生怕靳北城突发奇想就直接将她拉下水去。
这个男人不是做不出来。
看到她紧张地噤若寒蝉的样子,靳北城忍不住开口:“你的脑袋里面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没有啊。”尔曼连忙否认,但是这个时候脸色却是很难看了。
他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她想什么他都猜得到?
“你在想,我会不会忽然伸手把你直接拉下浴缸。”靳北城的话说的非常随意。
尔曼此时是被看穿了心事的惶恐,但是她连忙紧抿住了嘴唇不让靳北城发现她这个时候的慌乱。
“哪有。是你自己在胡思乱想吧?我怎么可能想这么脏的东西……”尔曼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此时笑的非常勉强。
她自己也知道。
“脏?只是一起洗澡而已,怎么脏了?”靳北城眼神像是鹰隼一样,非得要看穿她才能够罢休,“陆尔曼,你想到哪里去了?”
尔曼的耳根随着靳北城的话落已经像是火烧一般了。
她咬紧了牙关,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够入靳北城的套!
在洗手间内的四十分钟,尔曼觉得像是煎熬一样,她下定决心,以后跟靳北城说话要么要先发制人,要么,一定要深思熟虑。
这个男人,能把方的都说成是圆的。
*
一夜安眠,帆帆依旧被靳北城“扔”到了边缘地带,根本不让那小子靠近尔曼。
靳北城说了,就算是儿子,也不能够跟妈妈睡。
妈妈是爸爸的。
当靳北城很认真地跟帆帆说这句话的时候,尔曼简直想笑,关键是帆帆还一副觉得靳北城说的非常有道理的样子,不断地用力点头:“好!”
所以今天晚上帆帆睡得更加远了一些……
Kingsize的空间,帆帆也睡得很舒服。但是尔曼却觉得一点都不舒服。
一整个晚上,尔曼都怀疑靳北城已经完全恢复了,精力旺盛地导致尔曼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黑眼圈特别特别重。
尔曼一大早起来做好了早饭之后准备去上班,今天开始帆帆就全权交托给靳北城来看着了。帆帆也特别粘靳北城,所以尔曼特别放心。
但是就在她急急忙忙喝牛奶准备出门的时候,正一边“优雅”地吃着全麦面包,一边在看财经报纸的男人忽然开口。
“今晚回靳家别墅,我爸生日。”
“我不去。”尔曼直接开口回应,她刚才看着靳北城这么“优雅”地吃面包心底就不痛快,他这么绅士,衬托的她喝牛奶的吃相非常难看……
原本他就比她好看了!这个男人在生活当中就不能够随意一点?
尔曼拎过包,一句话回绝之后就想要离开。
靳父生日,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不想要再回到那个噩梦一样的家庭。只要见到靳父和于之萍,尔曼都会觉得,那是煎熬。
“晚上冯知会去刑警队接你,帆帆也会一起去。”
“我说了我不去。”尔曼皱眉,正在穿鞋的时候听到靳北城说这句话,心底觉得特别不快,但是下一秒她便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太冲了,于是便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见到你父母。”
尔曼的话很直接,是因为她不想跟靳北城两个人之间有任何的隐瞒。
“但是帆帆总要见到爷爷奶奶。”靳北城的话语认真。
“爸爸,我不想见奶奶,奶奶太凶了。”帆帆对上一次被于之萍带回到了靳家别墅仍旧残存着阴影。
靳北城倒是不生气,对孩子耐心开口:“帆帆听话,奶奶不会伤害你。”
“那爷爷奶奶家有棉花糖吃吗?”帆帆歪着头问道。
靳北城的嘴角有一丝笑意:“有。”
“那我要去!妈咪也一起去!”
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吃棉花糖?就这样被靳北城收买了?
尔曼微微蹙眉:“我现在跟你之间什么关系都不是,以什么身份去?”
她只是为了推脱所以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几乎没有思考太多。
“你这是在提醒我,需要跟你去领证了吗?”靳北城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尔曼简直觉得自己像是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一样……
又入他的套了。
以后靳先生大概可以出版一本书,叫做《靳氏撩妹三十六计》。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会说话?
“人多吗?”尔曼背上包,将嘱咐靳北城照顾帆帆的事情全部都写在了便利签上面,贴在了墙壁上。
“不多。”
“那……好吧。”尔曼最终还是妥协了,她到底还是不希望靳北城太下不来台阶,哪怕是给帆帆面子,今晚肯定也是要去了。
得到满意答案的靳北城终于放尔曼离开了。
*
刑警队,昨晚尔曼偷偷地拜托冯知去查了关于前刑警队大队长的信息。今天冯知发了一封邮件给她,尔曼趁着从解剖室里里面出来的空档,打开了办公桌上面的电脑,查看起了邮件。
“张冬,B市人,二十三年前因一件隐蔽的案件被B市警局革职,后来在霍氏集团当做两个月的保安,最后被霍氏集团副总裁举荐到了A市刑警队,担任刑警队大队长一职。”
冯知的资料非常简短,尔曼不得不佩服冯知,到底是哪里弄来这些信息的?
所以说冯知是地痞一点错都没有。
他总是能够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搜寻到别人一辈子都找不到的信息。
冯知还在后面加上了自己的简短的见解。
“霍氏集团副总裁,是黎一清。不出意外的话,是黎一清将张冬推荐到A市刑警队来的,为的大概就是保护他,事成之后给他一点好处。张冬当年涉及的,应该就是你妈妈郑秀君死亡的事情。”
冯知的话让尔曼握着键盘的手有些僵硬。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定格在电脑屏幕上面,有一些出神。
黎一清……到底跟她妈妈有什么关系?尔曼一开始并不知道霍以言的妈妈叫黎一清这个名字,从靳北城口中得知之后,她觉得似乎有些耳熟,但是也不确定。
她隐约记得,大概是当年她妈妈还活着的时候,会念叨的一个名字。
但是那个时候尔曼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她伸手敲了一下脑袋,忽然想到了一点事情:当年她妈妈有记日记的习惯,如果黎一清真的是她妈妈有关的话,那在她妈妈的日记本当中,肯定会出现这个名字。
而且,如果找到了她妈妈的笔记本,或许,当年很多事情疑团都会被解开了。
这个想法尔曼之前那么多年也是有想到过的,但是无奈,她几乎翻遍了整个陆家都没有翻到郑秀君的日记本,那些日记本,会在谁的手里……
这个时候陈扬已经在叫她了,大概是解剖室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尔曼连忙关掉了网页起身走向了解剖室。当她推开门的下一秒,一具骷髅被扔到了她的眼前,尔曼伸手面不改色地接住,几乎都没有看一眼,直接扔到了地上。
里面朝她扔骷髅的女法医木讷地站在那里,反应过来之后才泄气地开口:“真没劲啊!怎么吓唬不到你呢陆医生?”
尔曼略微瞥了一眼呗她扔在地上的骷髅,一边戴上医用手套一边说道,“要是这点都能够被吓到,我真怀疑你们是怎么从法医系毕业的。”
女法医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一旁的陈扬对尔曼这个行为似乎很感兴趣。
“陆医生,你一直以来胆子都这么大吗?”陈扬忍不住问了一声。
尔曼已经开始动手解剖了,刚才这两个人明显就是合伙来捉弄她。
“怎么?你对我好奇?”尔曼淡淡开口,戴着口罩一直低着头认真地做着解剖,根本无暇跟他说话。
“没有。只是问问。”陈扬略微蹙了一下眉。
尔曼的视力不错,余光瞥见到了陈扬这个细微的动作,略微挑了一下眉,她猜到了陈扬心底在想什么。
他肯定是在想,她胆子这么大,以后想要害她的话,肯定很难下手。
“我倒是对你很好奇,陈扬。”尔曼抬头,将尸体里面的组织取了出来递给了一旁的女法医让她去做检查。
她一边扔掉了手套一边看着陈扬的眼睛开口:“听霍以言手,你是他表弟?我很好奇,霍家人,怎么会屈尊到A市一个小小的刑警队来工作?”
一旁的女法医惊呼:“陈扬!你竟然是霍家人,哇塞深藏不露啊!”
陈扬的脸色已经变得很差了,他听得出来尔曼是故意的,故意想要让全刑警队的人都知道他是霍家人。
这样他的身份一旦被公布了,他就没有办法继续留在这里了。
霍家,肯定会让他回去。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
“清清,这里的显微镜坏了,你去隔壁实验室做检验。”尔曼对那个证认真在做检验的女法医开口。
“啊?没坏啊。”女法医显然是听不懂尔曼的意思。
也多亏了她的傻,才让尔曼这么早地知道陈扬这个藏在暗处的“杀手”。
“我说坏了就是坏了。”尔曼淡淡扔了一句话,“检验结果出了岔子你负责吗?”
女法医闻言连忙起身,拿着身体组织连忙跑向了解剖室外面,不敢再在这里做检验了。
偌大的解剖室内,只剩下了尔曼和陈扬。
尔曼放下了手中的手术刀,活动了一下手腕,这些年一直拿着手术刀做解剖做实验,她的手腕经常会酸痛。
“陈扬,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就问你一次。当时泥石流那一次,是不是霍家人让你趁机害死我?”
“霍家有那么多人,你说的是哪个?”陈扬人高马大,在尔曼面前显得尔曼格外弱小。
但是尔曼没有一点畏惧,直勾勾地看着他,直到看到他心虚位置。
“黎一清。”
“我不想回答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陈扬扯了一下嘴角。
哦?陈扬这算是一下子就承认了?
尔曼略微挑眉:“你说。”
“当年你妈妈郑秀君的死,凶手是靳北城的父亲。”陈扬的话很有冲击力,让尔曼的脸色略微僵了一下,虽然不至于很难看,但是尔曼的心情还是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把她任何事情都往靳北城身上牵扯。
仿佛每一个人都希望她跟靳北城之间永远不安稳。
尔曼略微咬了一下牙齿:“这些话也是黎一清让你告诉我的?”
“你自己去想,当年的事情远远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我能够告诉你的,只是靳北城这一点关键的线索。靳北城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他知道很多关于郑秀君的事情,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
陈扬的话非常凛然,尔曼的指甲微微嵌入了掌心,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疯子。
“这招挑拨离间,也是黎一清教你的?”尔曼淡淡回应。
其实这个时候她心底已经非常复杂了。
靳父她是知道肯定和当年她妈妈的死因扯不开关系的,但是……这又跟靳北城有什么相干?
尔曼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任何对靳北城的怀疑,所以开口也是凛然的。
陈扬心有成竹的样子:“真人真事,算不得挑拨离间。”
说完,陈扬转过身准备要离开解剖室,但是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停顿住了脚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靳北城给你设了多少圈套你都不知道。”
说完,他直接出门,没有再理会尔曼。
等到陈扬离开后很久,尔曼站在原地都有些发愣。
陈扬说的话就像叶筱说的一样,根本不可信,但是尔曼这个时候却觉得心很慌乱。
陈扬到底是什么意思?忽然一下子把矛头全部指向了靳北城,而且,还那么确定地指认了靳父是凶手……
尔曼深吸了一口气,按了一下太阳穴告诉自己,陈扬是霍家人,是黎一清那边的,肯定是为了挑拨离间。
不能够相信!
*
傍晚,冯知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接尔曼了,车子内,靳北城和帆帆都穿了正装,靳北城西装革履的样子尔曼都看惯了,毕竟他以前是法官,出庭必须要穿西装,而且这个男人似乎能将每一件西装都穿的特别好看,哪怕不是高级定制,也非常贴身,当然,依照靳北城对他生活品质的追求,向来只穿高定。
而让尔曼惊喜的是,帆帆今天也穿了小西装。看上去有模有样的,特别可爱!
“帆帆,谁帮你系的小领带呀?”尔曼一坐进车子里面就将帆帆抱到了怀里。
孩子这个时候还有一点点的婴儿肥,但是穿着小西装的模样却是特别地英俊。
冯知都忍不住开口:“我觉得帆帆,就是缩小版的靳法。”
尔曼抬头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靳北城,忍不住微微含笑。
哪怕是这样温情的时刻,靳北城也没有放松表情的时候……
“是爸爸给我系的领带哦,爸爸说以后要帆帆去当法官!妈咪什么叫法官呀?”
帆帆完全对法官这种职业没有任何概念,但是爸爸说什么,他就完全相信。
“你自己念法律的时候念书苦,还要孩子也吃这份苦。”尔曼给了靳北城一记白眼。
尔曼虽然对法律系并不是特别熟悉,但是以前在S大念书的时候,身边有几个朋友是法学院的,别的学院是一到期末考试的时候就像是如临大敌一样拼命念书复习,但是法学院是,平时也要拼命念书拼命复习,法学院的苦敢排第二,也只有医学院能够排第一了……
不巧,这一家子,爸爸学法,妈妈学医,真的是吃得苦中苦了。
“我儿子聪明,念书不需要费尽。”靳北城非常骄傲地说出这句话,冯知听到都忍不住笑了。
冯知话多,每一次都会冒出来莫名其妙的话:“我现在都快想不起来靳法以前的样子了,我真没想到金额法对小孩子会这么温柔。啧啧啧,以前那个冷面法官去哪儿了?”
冯知一副哀叹的样子,尔曼啐了一句:“他哪里温柔了?整天也不笑一下。”
尔曼对靳北城目前最不满意的,就是他老是紧绷着一张脸,不爱笑也就罢了,那你好歹做个别的表情吧?
比如,伤心一下,再比如,愤怒一下。
但是至今为止,尔曼几乎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这些表情,顶多只是皱皱眉毛什么的。
简直一个面瘫。
“你要我笑?”靳北城看了一眼尔曼,眼神认真。
“恩。”尔曼随口回应了一句,她这个时候并不是很有心情去回应他。
这个时候,靳北城扯了一下嘴角,非常浅的笑。但是,非常勉强!
冯知从车子的后视镜当中看到,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噗!”
冯知这么一笑,靳北城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去,哪里还有半点笑意。
尔曼这个时候有些心乱如麻,没有什么心思去理会他,便扭头看向了窗外。
心细如靳北城,猜到了她有心事。但是他没有问,他给她足够的空间,等到她想要说了自然会说。
当车子驶到了靳家别墅的时候,尔曼下车,靳北城坐着轮椅,由冯知推着,尔曼则抱着帆帆走向了院子。
但是一走进院子,尔曼便发现,她又被靳北城那家伙给骗了!
“你不是说人很少的吗?”尔曼皱眉低头看向了坐在轮椅上面淡然自若的靳北城,心底真的很生气。
“骗你的。”
三个字,算是交代清楚了一切。他现在脸上这幅表情,完全就是那种:我骗骗你你就信了,我有什么办法?
尔曼深吸了一口气,看到帆帆兴致盎然的样子也就没有跟靳北城多计较,带着帆帆穿过了人群走向了靳家客厅。
今天来靳家的宾客非常多,但是尔曼都不认识,她抱着帆帆坐在院子的人工泳池旁边吃糖。
这里竟然真的有帆帆最喜欢吃的棉花糖。
尔曼觉得,肯定是靳北城安排好的。只是他不说而已。这个男人做什么一向都不喜欢告知别人。
就在尔曼想着坐在这里把时间混过去赶紧带着帆帆回酒店的时候,忽然靳父的身影落入了她的视线当中。
尔曼想要当做没有看见,于是便一直低着头,但是于之萍这个时候也在靳父的身旁,看到陆尔曼的时候,她瞬间就像是炸毛了一样,完全没有一点贵妇人的样子。
“你是鬼吗?老是在我面前飘来飘去的?”于之萍踩着高跟鞋上前,站定在尔曼面前的时候冷冷开口,因为今天靳家是主场,她倒是没有说太重的话,也没有说的太响亮以免丢人。
尔曼真是想要谢谢她……
“是你儿子求我来的。你以为我想来?”尔曼冷淡回应。
如果要说尔曼在谁面前最强硬的话,那一定是于之萍。
当初于之萍给她心底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尔曼现在在她面前说话也稍微肆无忌惮一些。
“奶奶。”这个时候帆帆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奶奶,将于之萍愣了一下。
靳父很显然也是惊到了,帆帆看到靳父的时候也甜甜地说了一声:“爷爷,生日快乐哦!”
帆帆特别懂事,这些话应该是靳北城教他说的。
但是尔曼这个时候心底却是很不情愿的,让她的儿子叫这样的人叫爷爷奶奶,她心底觉得很难受。
“爸,妈。”这个时候靳北城被冯知推了过来,刚才他遇到几个老朋友去打了招呼。
“北城,今天是你爸爸的大日子,你怎么把这样的扫把星给带来了?”
于之萍拢了一下身上的披肩,瞪着尔曼的眼神带着敌意。
尔曼早就已经习惯了,静静地坐着给帆帆吃棉花糖也不说话。
“我决定跟尔曼复婚了,这些话,我以后都不希望听到。”靳北城的话很坚定,即使是在父母面前,态度亦是如此。
想要跟于之萍和靳父商量这些事情,基本上是没门的。所以靳北城根本没有想过要商量。
“北城,你跟筱筱……”于之萍也不敢怎么说,毕竟儿子现在已经那么大了,孙子都已经有了。
于之萍提到叶筱,尔曼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这个男人又耍无赖了!他明明说她陪他洗澡的时候说说话他就告诉她叶筱的事情,但是到了现在他也没说。
今天一定要逼他说出来!
“昨天你们邀请了叶筱,今天我让管家已经将她赶走了。我们靳家不欢迎叶筱这个人。”
说完,靳北城附身过去抱起了完全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的帆帆。
帆帆递给靳北城吃了一口棉花糖,尔曼看到靳北城的脸上有温柔的神色。
如今靳家是靳北城在当家,他说一,自然不会有人会说二。
“北城!”靳父忍不住开口了,“谁都行,唯独陆尔曼,绝对不嫩巩固嫁进我们靳家!”
靳父是一个很少掺和这样的事情的人,但是尔曼还记得,五年前靳北城要娶她的时候,是瞒着靳父的,靳父得知之后反应非常地强烈,当时他是希望靳北城跟尔曼立刻离婚的。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尔曼便知道了,一直沉默寡言的靳父,才是这个家当中最不欢迎她的人。
“精彩!”就在这个时候,从不远处的门口传来了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尔曼倒是并不好奇,她对于来宁家参加生日宴的人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这个时候于之萍的脸色却是又变得更加难看了。
“谁让你来的?!管家,把他给我赶出去!”
于之萍显得很激动,因为来人是宁泽。
陆尔曼对于于之萍而言,只不过是眼中钉而已;但是宁泽对于于之萍而言又是另外一层含义了,宁泽是当初害的南方抑郁症的罪魁祸首,于之萍自然是深恶痛绝的。
“啧啧,偌大一个靳家,一会不让当初的儿媳妇进来,一会又不让当初的女婿进来,靳家到底还欢迎谁啊?”
宁泽的声音很响,似乎是故意要靳家难堪。
尔曼坐在那里,看了一眼抱着帆帆的靳北城,靳北城的脸色不算好看,毕竟宁泽在他的眼里是伤害南方的“真凶”。
“无论靳家做什么,说什么,都跟宁总你无关。”靳北城没有开口,而是授意了身后站着的冯知开口。
冯知算是外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众人面前肯定是相对中肯一些的。
宁泽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宁泽的用意,这个男人果然城府深沉。
“靳大哥,有必要吗?当初我追靳南方的时候你拦着我,我要娶她的时候你也拦着我,到现在,我只是想要给我曾经的老丈人祝个寿,你怎么还拦着我?”
宁泽最是没皮没脸。
宁泽还记得以前在一中念书的时候,高三,他在学校里面放了连续半个多小时的烟火,就为了想让靳南方笑一笑。
他还油嘴滑舌地告诉全校的学生,说“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博褒姒一笑,今有宁泽烟火戏同学博南方一笑。”
当时那件事情成了一中很长一段时间每个见证过那件荒唐事情的同学茶余饭后的谈资,每个人都觉得宁泽简直了,但是也有偷偷笑他是疯子的。
当然,只是偷偷。当时没人敢恼当时的“校霸”。
那件看似浪漫的事情的后果是:宁泽被处分,并且被回国看南方的靳北城给教训了一顿。当然,靳北城只是教育了宁泽,让他好好读书也不要去影响南方念书。
但是宁泽却回了靳北城一句:“你应该去教育教育那个顾峥才对,他跟你妹妹谈恋爱严重影响到了她学习,真的,靳南方上次期中考因为宁泽倒退了一百多名!”
这件事情被南方知道之后,她就更加不愿意理会他了。
宁泽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是被南方的声音被拉回来了。
“宁泽,你烦我可以,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再来烦我爸妈了?!”南方今天一直都是躲在靳家楼上自己的房间里面的。
自从得了抑郁症之后,南方一直都很怕生,所以即使是今天这样的日子也不愿意下来跟陌生人接触。
宁泽在看到南方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沉郁了些许。
尔曼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细节,但是不是很确定。因为下一秒,宁泽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放肆不羁的模样。
“我来给我老丈人祝寿,你瞎凑什么热闹?”
“你!”南方永远都抓不准宁泽下一秒想要说什么,正气急败坏的时候,宁泽忽然朝着身后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秒,宁泽身后忽然出现了满天的烟花。
顿时靳家别墅被一大片烟花笼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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