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神州大地,所有具备能力的目光,俱都在那无边魔意刀气之处汇聚。
一个是满心杀气,只为了毁灭而存在的魔。
一个则是为了守护,而杀气冲天的魔。
煞气涛涛!刀意冲霄!
两个站在了这个世间巅峰实力的超级强者,在魔气劫气的支撑下,发挥出了超越这方世界,所能承受的极限力量。
再一次可以说是不分胜负的对决中,浩荡的能量余波,呈现出海浪般的波纹,向四周扩散。
一道道恐怖无边的力量,轻而易举的将拦在面前的阻碍,尽数碎去。
然后继续向外扩散,似是永无尽头。
所有具备能力的高手,观测到这么一幕,都忍不住心头一惊,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这种时刻,依旧有能力,观测到这种程度交手的。
最不济,也是强者中的强者。
他们的经验目光,自然不能以普通的角度看待。
莫看这一道道波纹四散,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损害。
实际上,这种四散余波,所具备的力量,造成的危害,不过是两人交手,总力量的千分之一。
交手中的两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顶级高手。
又岂能出现,对自身力量把握不准的情况。
现在却极其明显的出现了这种情况。
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便是,他们所具备的力量,已然超出了自身所能掌控的数倍之外。
这是个相当可怕的事情,这么恐怖的力量,若是一个控制不妥。
这成百数千范围之内,别想有一个活物存在。
轰隆隆!
本就让人内心充满了压抑的气息,随着一声雷鸣。
这种气息更是在刹那间,以几何倍数的态势,疯狂增长。
一瞬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到影响。
无边的压抑,压力中,心肺俱裂而亡。
道道雷鸣声,让卫无忌的眼眸神色,一瞬间出现了极其明显的变化。
抬眸仰望着那一片黑暗的天空,神色无比的凝重。
天罚?极具毁灭气息的天罚?
已然惊动了这方世界的本源所在,也就是那传说中的天道。
更为精准的说法,也可以说是这一方世界的本源意志。
风云世界的元气,武力,都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
距离天道,却还有太过遥远的距离。
一方世界的本源意志,并非一种具有思想智慧的生命。
而是这方世界诞生之时,就自然而然存在的法则。
就比如山河湖海,天地万物,莫不是法则的另一种体现形式。
天地意志虽没有智慧,但既然存在,它就一定存在着一种自我的本能。
死亡或者致命的伤害,无疑是能够激发自我本能最为有效的方式。
在这积蓄了不知多少年的劫气,魔气的支撑下,两个人的实力增长速度,实在太过惊人。
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亦是真正意义上的惊天动地。
若是不能提早将这两个祸患,给解决掉。
纵然这般超出了他们自身承受能力的攻击,也足以让他们油尽灯枯而亡。
但这样的攻击,这样的力量爆发,也极有可能,将这方风云世界,彻底破碎。
对于那冥冥中存在的世界意志而言,简直就是再要它的命。
生存,是无论何种形式存在的生命,都共同具备的一项本能。
即便无意识,本能的反应,还是让这方恐怖的天罚,缓缓而现。
若是再这么任由他们折腾下去,这方世界,非得毁灭不可。
于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只存在传闻中,隐约记载的恐怖天罚,就这么出现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许多人的意识,在刹那中陷入了黑暗之中。
即便没有当场殒命,也是元气大伤。
天威,岂是那么容易观测到的?
“哼!”自邪皇现身后,无名与练飞烟便很自然的退出了战圈。
剑圣,剑皇亦是如此。
对于战局的关心,紧张,却没有因为退出战圈,而有丝毫的松懈。
在蕴含着天地之怒的天罚出现的时候,除了两位最为直接的当事人,以及卫无忌,笑三笑,或许还有一个长生不死神外。
练成了天剑之境的无名,感受无疑是最为深刻的。
然还是那句话,天威岂是那么容易看到的。
即便无名修成了最为贴合天地自然之道的天剑,在真正的本源意志面前,依旧是不值一提。
一声闷哼,情不自禁自无名喉咙深处发出。
点点触目惊心的血红,自无名嘴角滴落。
说句实话,若不是看在无名修成了天剑的份儿上。
或许这一下,就能让无名,彻底的灰飞烟灭。
“我没事儿!”在练飞烟担忧的目光中,无名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趟,虽说受到了重创,可收获却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观测到了最为真实的天地本源,本就才情天赋超绝的无名,对于天剑之境的无数领悟,属火山爆发的状态,深深烙印在心头。
化作了无名最为坚实有力的后盾。
在这样的时刻,没有什么,比超然的实力,更坚实有力的后盾。
不仅能够对渡过这场众生的劫难,提供一份儿有力的帮助。
同时也是自身渡过劫难的凭证所在。
这场劫难,包含了整个神州的芸芸众生。
无名实力哪怕再强,威望哪怕再高。
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
也没有人,能够摆脱这样的身份。
除非像是大魔神,大当家这般,化作真正祸乱天地的魔头。
实力增长越深,劫气魔气的迷心力量,便更为深刻这样一些。
这样的力量,不断消耗着大魔神心中,唯一仅存的一点儿人性。
随着大当家的神形俱灭,唯一仅存的一丁点儿人性,也彻底的坠落在了无限黑暗深渊中。
除了屠戮二字之外,大魔神心中,再也没有别的念头。
“看来这冥冥中的天道,还真的存在。”长生不死神神色复杂的盯着天边缓缓而现的无上雷霆,至高无上的气息,让长生不死神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触动。
至于神将······
若不是长生不死神或许还念着一份儿师徒情。
或者说,他的计划还没有完全。
神将还不到消失的时刻。
出手分出一股力量,代替神将阻挡了一波。
此刻的神将,早已化作了连具体形象都没有虚无的空气。
并非故意针对。
神将这样的,还不值得天地本源意志,这般的存在故意针对。
可能真的只是无意间的一个眸光瞬撇。
其中所蕴含的强大力量,却足以让神将神形俱灭。
弱小,实在是太没人权了。
“可也是最为讨厌的存在。”长生不死神极为不悦的哼了一声。
一点儿都没有对于那至高无上存在的一点儿尊敬。
对于长生不死神而言,这世上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什么值得在意。
连在意都不在意了,谈尊敬,那不是再扯淡不过的事情。
而且在那天罚中,他感觉到了极为不舒服的力量。
若不是大魔神与邪皇交手的力量实在太强,即便是天地本身,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那么在那一撇的瞬间,这天罚的力量,应该不会存在任何的犹豫。
对着长生不死神,就是狠狠的一下。
生死本就是天地轮回中,最为直观体现的至高法则之一。
而一些老妖怪,则是想方设法,不惜一切的增长,延长自己的寿命。
活了几千年,旁人难以想象的时光,依旧不满足。
还想着不死不灭,永世滞留在这天地之中。
对于天地运转本身而言,这样的行为,再是讨厌不过。
经受过正规严格教育的人类,或许对讨厌的表达,还存在几分腼腆。
可对于天地意志本源而言,讨厌就是讨厌。
让它极其讨厌的气息,就应该一道雷,活生生的劈得连渣儿都剩不下。
想方设法活了这么多年的长生不死神,岂能没有这般的认知。
所以他的内心,此刻充满了厌烦,排斥,憎恨,种种恶毒复杂的情绪,不断闪现。
活着,永生永世的活着。
是他心中最为坚定不移的信念。
就算是那高高在上的天,也没有资格,触碰甚至于瓦解,他心中这般最为坚定不移的信念。
“那一剑,我本来是预备不时之需的。现在看来,怕是不得不提前做准备了。”大魔神与邪皇,借助大劫力量,发挥出来超强力量,继而引发天罚出现的变数,实在出乎了卫无忌的预料之中。
一只手,不自觉的摩擦着手中那一柄看起来,再是平常不过的木鞘长剑。
所谓天罚的力量,若是真的能够消灭大魔神。
无疑是做梦都能笑醒的美事儿。
可如果要搭上邪皇,那就不是卫无忌所愿意看到的。
这样的劫难,想要不死一个人,安然度过······
这样的难度,无疑是在睡梦中,都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如果要牺牲,哪怕是他自己。
他也不愿意邪皇做出这样的牺牲。
“我怎么莫名中,有种忌然心惊的感觉。”不自觉的喃喃自语,自长生不死神嘴里嘀咕了出来。
这话一出口,说实话,他自己都在瞬间,忍耐不住的发愣。
下一秒,长生不死神却是以极快的速度,拉了神将一把。
抬腿的一瞬间,距离已然跨越到了千万里之外。
能活这么多年,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除了种种谋划手段之外,更为重要的,还是长生不死神本身所具备的几样能力。
就比如对于危机的感应,尤其是包含着生死危机的感应。
灵敏到了下意识自我躲避的地步。
笑三笑亦有些忍不住的眼皮子一挑。
他活得年岁,要远超长生不死神。
不管是经验,还是其他方面的积累,都远在长生不死之上。
长生不死神都躲得了,他没道理躲不了。
而且相对于长生不死神简单粗暴,跨距离跑路。
笑三笑的手段,更为高级一些。
随手于虚空处一划。
淡淡波纹中,笑三笑直接融入了无所不在的空间中。
这样的手段能耐,不知道超越简单粗暴的直接跑路,多少几何层次的倍数。
在这样的状态下,毫不夸张的说,即便天地纵横广阔,距离的概念,也不过是念头一瞬间的闪念。
随时随地,一步踏出,可以瞬息间到达想要达到的任何位置。
简直是出门旅行,最为独家的首选。
“赶紧跑路!”在这个以武为尊,基本上不存在道德仁爱的世界,真正脑子有问题的,早已经淘汰。
能活下来的,就算不可能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但无疑全都是一等一的人精。
保命的意识以及本事,这么多年,早已经练就。
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撒丫子跑路。
长生不死神以及笑三笑的跑路,无疑更是提供了无穷的动力。
天爷啊!
那俩主儿都跑路了,就这些蚂蚁般的存在,要是不抓紧时间机会跑路,只怕······
死得连渣儿都剩不下。
这见鬼的世道,究竟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们这些为了活命而苦苦挣扎,弱小存在的活命之处。
如果是地下的话,那么请相信。
在生死的无限刺激中,爆发的力量,也是绝对惊人。
若是真有那种可能,地下成了唯一躲避危机的安全之所。
或许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地下便会发展的如地面,一般无二。
手中摩擦着木鞘长剑的卫无忌,没那么多心思精力,关注他人的想法与举动。
他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灌注到了这一柄跟随了他不知道多少年的长剑之上。
这一次,为了邪皇,为了神州百姓的安全,这柄沉寂了不知多久,看着极为起眼的木鞘长剑,要真正爆发出,属于它自己的光芒。
毫无疑问,那将是足以镇压一个时代的超然力量。
“这小兔崽子,想要做什么?为什么我会有种说不出的心惊肉跳之感?”剑皇忍不住的脸皮哆嗦,深眸中难以言说的惶恐。
其他人在感应到危机的那一刻,跑路,是下意识的第一选择。
可他除了想要跑路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痛。
犹如一柄刀,一点点儿的在他的心上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