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所起,念之所在,本为生灵自然之道。
然为肃整天规威严,巩固主宰皇权。
玉帝设立了欲界四重天,以瑶姬大长公主执掌欲界,监察天庭私情之事。
便是如此,依旧未曾放心多少。
万千的欲汇聚,化作看守龙珠的三首蛟。
万千的情,则化为弱水,禁锢于天河之内。
由于是万千情念所生,弱水自非寻常。
鸿毛不浮,飞鸟不过。
任你修为超然,沾染一点儿,管教三时片刻魄散魂消!
仅是天河之水落入人界,既然预知,便是几分为难,也不至于半点儿办法没有。
可弱水要是落入凡界,可真是头疼了。
总有手段万千,对弱水半点儿作用没有。
除了头疼,似是再无选择了。
“人界遭灾之前,我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做苦果自吞!”
一抹冷然间,卫无忌身形直接消散。
“道友切莫······”
眼看卫无忌身形消散,太乙真人出声喊道。
这话再清楚不过,摆明了是要入天庭问罪玉帝。
可天庭那是什么地方?
莫说之前还有纠缠,直接动手,不仅撕破了脸皮,十大金乌更是陨灭。
待在人界,凭本事或许玉帝还无可奈何。
跑到天庭,人家的地盘。
以玉帝权柄,收拾起来还不是任由炮制?
反正身存人界的话,无奈状态下,太乙还有几分跟玉帝一战的把握。
跑到天庭的话,万不会有此念头。
凭借能耐,自身背景,太乙真人自信玉帝不会将自己怎么样。
凭白受险,却也非之所愿。
动念间,便要驾驭筋斗云追赶。
突然间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两道眉微微向上一挑,身子沉稳静坐。
一道灵光直入天庭,虽有直入天河之意。
一身皇袍却做了无情拦路虎。
“以阁下之能,暗入天庭,似有失身份吧?”
自在皇袍,悄然间化作一身紧身战衣。
玉帝眉心间,丝丝警惕,丝丝忌惮。
“堂堂天庭之主,若是客人到了都不知,岂非礼数不全?”
这话自有几分客气涵养,若不客气,直接的话语,便足以让玉帝霎时间,气的暴跳如雷。
若是外人入天庭,恍如无人之地。
这天庭似是没有存在的必要,天庭都没有存在必要了,玉帝大天尊更加没这个必要。
更为难听一点的说法自然是有的。
堂堂玉帝大天尊,主宰三界,却也不过一无能废物。
眉宇间的丝丝警惕,丝丝忌惮,终究化为惊雷般的暴怒。
要是连这么点儿话都听不明白,玉帝大天尊的位置莫说不坐,这灵性也甭要了。
帝心暴怒间,气势沉重将整个天庭之威,汇聚一身。
无尽压力镇压而下,似是整个天庭镇压而下。
“堂堂玉帝,缘何丁点儿耐心没有呢?”
一声叹息悠然,惶惶大日神威。
背后海浪翻滚,更有万千生灵之象。
“你······”
自卫无忌身上散发的惶惶大日之威,让本就暴怒难持的玉帝,差点儿爆发。
宰杀十大金乌,占据天地至阳之位,便是如此缘故吗?
若仅限于此的话,未免太小看帝王之心。
便是拼的一时失了天地至阳,日月倒转。
也要将此挑衅天条威严的狂徒,镇压无间。
待背后景象而出之时,差点儿爆发的玉帝,生生将怒火压下。
那万千景象干系重大,便是玉帝昏妄,也不得不慎重相待。
“难怪朕曾以昊天镜,遍查周天,未曾察觉阁下身影。”
“原来是出自人道之仙。”
镇压了心头帝王怒火,玉帝一字一顿道。
周天之内有五仙,天地人神鬼。
道之所为,各有次序。
天仙得自在,宛若太上。
地仙得逍遥,更有地仙之祖。
人仙虽无踪,况人更有人皇。
然人仙终究主掌人道。
神道之首,便是三界主宰大天尊。
鬼仙坐镇幽冥,司万千生灵罪孽轮回。
天地至阳,虽令玉帝为难,终究算不得威胁。
人道显化,万千生灵,却让玉帝忌惮,投鼠忌器。
怒极之下,可以开启天河,让人世间倾覆。
与人道相拼,玉帝却无几分把握。
万一出了岔子,搞不好真要轮回而生。
得以轮回而生,已然是前景极为光明的选项。
玉帝大天尊之位,自不必多做念想。
亿万载苦修所得,毁于一念。
玉帝再昏庸,也该知选择如何。
为整肃天条,禁绝情爱。
连为相助登帝位,助力颇多的妹妹,都可狠心灭杀。
十个儿子尽数身陨,也无半点儿心痛。
看似为了维护天条尊严,实际上所在意的,还是高高在上的主宰权柄。
“阁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莫非想引起天人大战吗?”
下界凡俗,看似百岁光阴,实不必在意。
然既能存在,自有道理。
一人之力,引动人道,便让玉帝也不得不顾忌。
说是天人大战,倒也无不可。
“天道无为,人道随缘自为。”
“虽有些看不惯治理天庭的无情手段,却也无心插手。”
“然缘之所至,心之所发,既与瑶姬一家有缘,自不能眼看不管。”
“虽历经千秋,眼见万般生死,终非无情。”
卫无忌嘘了一口气言道。
有些话,自不该此刻说明。
有些话,便该在此刻说明。
哪怕这话,是犯了玉帝难忍忌讳。
宛若龙被触碰逆鳞一般。
果然,玉帝怒火引动万千云雷,威严滚滚间,似压灭一切。
“情,又是情!”
“历经千秋岁月,何谈情字。”
“大道之前,何言情字?”
玉帝怒喝。
便是人道之威,怒火下,也不曾多少忌惮了。
“玉帝既有无情之念,何必在意有情之心。”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言至此处,倒是几分好奇。”
“玉帝可有解惑之慷慨?”
瞄着玉帝的心,似是看了一眼,卫无忌言道。
“你想窥视朕的心?”
玉帝目光威严间,杀机已然不掩饰。
“玉帝可有胆量?”
悄然间一步迈出,所有的气势蕴含眼眸,向玉帝压迫。
交锋已然开始,玉帝若是拒绝,这第一手,无疑落了下风。
“既有探究无情心的念,朕又何妨慷慨?”
心展开,无限冰寒扑面。
似是早有准备,看着一片冰雪,无半点儿温情的心念世界,卫无忌嘴角还是忍不住一抽。
“闻昔日玉帝也曾博爱众生,自当心如热火。”
“不知何等缘故,变得这般的寒冰刺骨?”
一抹疑惑间,终究还是开口问道。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儿。”
“带上那个孽障,远离天庭。”
“至于天河开启,覆没人世,便有万千能耐,也不动摇分毫。”
心念冷然间,寒风扑面。
无数冰寒刺骨的风,自各处吹拂。
无视所有的防御,直入心间。
“玉帝似有冻结我心之念?”
“我倒是有几分以心火,炼化寒冰之念。”
话语一落,玉帝神情惊怒间,焰火熊熊。
便是狂风暴雪吹拂,亦不曾熄灭。
熊熊火热下,一小滴水珠自寒冰中悄然滴落。
“以我之能,也不过自寒冰中炼化一滴小小水珠。”
“看来若非玉帝自愿,这寒冰再无外界融化之可能。”
一滴自寒冰中水珠,被卫无忌带离了满是寒冰风雪的世界。
“让七儿自行回天,便不再追究其罪!”
目光垂落那一滴自寒冰中练就的水滴,一抹柔和似一闪而过。
“你果然是没救了。”
“实话不妨说在此刻,回天,便是她自己愿意,也不可能于此刻回天。”
有些无语看了玉帝一眼,卫无忌摇头拒绝。
“你莫要得寸进尺!”
牙紧咬,后槽牙都似要碎裂。
玉帝聪慧,已然从此言中听出了些许东西。
妹妹之事,已然大大触犯了天条威严。
若是女儿再出这档子事儿······
想到这儿,玉帝不由更为杀机凛然。
“我只行缘之所至之事,若缘到,便是你也挡不住。”
卫无忌巍然不惧盯着玉帝。
煌煌大日,背后人道长河更是演化万般景象。
“你简直欺人太甚!”
天庭震动,九龙真气长啸。
于天庭施展此专属玉帝绝学,包含整个天庭威严,更加威势不凡。
“一自混元起,掌自化无穷!”
一式混元掌,相抗九龙真气。
混元起一,万千变化皆在掌中。
九龙长啸,混元归一。
威能尚未彻底散发,仅是碰撞,已然使得天地震动。
霎时间脸色变幻,太乙真人直接将手里的拂尘扔了出去。
脸色霎时间变幻的,还有瑶姬。
“娘,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杨蛟与杨禅相问道。
“玉帝于天庭,驭使九龙真气出手了!”
一字一念间,担忧自是眸中闪烁。
玉帝主宰施展自家专属绝学,本就有翻天覆地之威。
若在天庭,此威得天庭加持,更加了不得。
“那师父跟二哥······”
杨蛟与杨禅瞬时想到了这一点。
实在可惜,手中已然无开天斧。
否则无论如何,都要相助一臂之力。
虽有可惜,行动却不曾因此迟疑。
手中金属光辉凝聚,一柄战斧,万千锋芒直冲天庭。
“就你这点儿本事,莫再添乱了。”
瑶姬一把抓住了儿子。
“杨大哥,你先别急。”
“待兄弟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再说。”
哪吒出言。
三头八臂之身施展,左头双目神光闪动,直透天庭。
往常可见祥云锦绣,万般不凡的天庭,此刻仅有无限光辉。
目光触及的瞬间,眼泪不自觉流出。
“哪吒,告诉你师父,还有杨家叔婶,哥姐,待事情解决之后,自有回归,莫要担忧。”
一抹意念随着刺痛目光的落回,而响彻意念海。
“玉帝于天庭施展九龙真气,威能大到超脱想象之外。”
“然卫兄既有如此言语,想来还是有把握的。”
凝重间,几分沉吟,瑶姬言道。
话说再多担忧,目前也没什么能力,起到帮助性的作用。
“这般的打发,最后天庭会不会被打崩啊?”
太乙真人眼眸突然睁大,语出惊人。
相对默然间,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大战之威,可以说波及整个天庭。
四处震荡,连一向平静的天河,也是翻滚不已,惊涛骇浪。
天河水泛滥,自河岸涌上了天庭。
“快,快去禀报陛下和娘娘!”
“此情此景,唯有元帅可处理。”
“为解救危机,请陛下饶恕元帅之罪。”
镇守天河的八万水兵,见此情景大惊失色。
虽有借此给天蓬脱罪之念,所言倒也属实。
天河水军镇守天河,于天河之了解,却也仅是相对多一些罢了。
周天内,可称得上对天河了解十足,阻挡天河泛滥肆虐,殃及天庭之危者,仅有天蓬一人。
“什么?”
“天河水激荡泛滥,似有淹没天庭之危?”
听得急匆匆禀报,王母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八万水军驻守天河,一个个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王母怒然道。
“娘娘,眼下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
“还是尽快想办法解决此事。”
“天河干系重大,万一失控,天庭怕是······”
听此言,王母瞬时警醒了过来。
“传递天河水军,万千细心治理。”
“凡有能可解危难者,陛下绝不吝啬赏赐。”
国破思良将,难重思贤能。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水军曾言,天地间唯一可解此危者,只天蓬元帅一人。”
犹豫间,便是心知犯忌讳,这话还是出口。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天河水肆虐天庭,跑肯定是跑不了的。
“天蓬······”
“去,将天蓬放出来,复职天河八万水军元帅。”
眸中一抹决断,王母拿定了主意。
“可是没有陛下旨意,私放天蓬······”
想着玉帝威严,身躯不由哆嗦。
天蓬违背旨意,打入天牢。
此刻将他放出,无疑是悖逆玉帝旨意。
若是再将其复职水军元帅······
“此事既然是本宫的决定,自然有本宫跟陛下解释。”
“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一抹犹豫间,王母终究下了决心。
眼看着天奴传递旨意,王母转身来到了众子女居住之所。
眼下天庭危急,众子女已然不适合继续待在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