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土地叫渊疆。
地域无疆,不知其广。
这里可能诸国林立,人杰地灵;也可能是荒芜沼泽,片草不生;亦或者如方寸山那般仙人居住,飞兽盘寰……
没人知道渊疆真正的强大,人们只是从书上得知域名,瑰丽色彩源于无限想象。
在人们的认知里这片大陆真实的情况没有那么多传奇!
南萧、北云、西境、东岳,是屹立大陆的四大王朝。
四大王朝中,如今强盛的王朝是西境,疆土最广的王朝是北云,东岳固守本邦,是四朝中最为稳定的王朝。
南萧,四朝中唯一一个走入毁灭的王朝,而毁灭它的便是曾与南萧结下秦晋之好的北云王朝。
正是这场战争,奠定现今的三国局势。
北云覆灭南萧,开疆辟土的同时,也大伤元气,西境趁势追击,在经济上赶超北云,东岳地属荒蛮,向中原发展的机会有限,所以这是东岳固守本邦的原因!
那些个国运大事,与百姓无关,换朝换代,他们只求温饱,谁当皇帝,无所谓。
然而,对于某些人来说,背井离乡的心情是复杂的。
易雪尘的祖辈在南萧,而她生长在北云。
她对南萧没有太多记忆,少时随父回过南萧,那里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磨灭战争的痕迹。
而她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在那春风拂麦的绿田里,爹捧着土地痛哭的背影……
靠在马车边上,寒风吹动车帘,透过缝隙,易雪尘看到前方的巍峨城门,以及刻在城门上方用朱砂点绘的‘洛云都’。
“小姐,到了。”车厢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飘远的思绪渐渐回拢,易雪尘静静看着外面,没有答话。
说话的人是嘉容,谢冬卿的义女,二八芳龄,容貌娟秀,个性温柔,很是得人喜欢。
嘉容坐在易雪尘对面,在她们中间有个小案几,她做得最多的是就是观察上面的杯盏,只要发现小姐面前的杯子里少水,她就立刻添茶。
在易雪尘面前,她不曾有过平起平坐的念头,虽然谢冬卿收她做义女,可是,小姐的身份她不敢忘记半分。
救命之恩大于天,小姐是她的恩人,一直以来,她当小姐是主子,未曾逾越一步。
马车缓缓驶入城中,在嘉容的指示下,车夫朝着城中心的方向驶去。
她们比谢冬卿先一步到达洛云都。
北行的路上,遇到风雪,谢冬卿身边的春菇受了风寒,需要调养数日,谢冬卿留下照顾春菇。
易雪尘留下没用,谢冬卿就让她先走,在此之前她就打点好住的地方,不怕雪尘过去没地方落脚。
曲琉街是城里繁华地带之一,马车停在曲琉街上的一条巷子口前,车夫请下车厢里的客人。
马车是谢冬卿在临时落脚的镇上雇佣的。
这次北行,谢冬卿带的人不多,易雪尘,嘉容和春菇,再来是车夫安伯,轻装简行,一辆马车就能载走所有人。
只因途中发生意外,不得已兵分两路,谢冬卿就在落脚的城里雇佣了这辆马车。
嘉容先下车,伸手想扶小姐,只是,眼角划过一抹素白,小姐在她伸手之际已经下车,并且,一个人朝巷子里走去。
嘉容赶紧掏出银两,付给车夫车费,打发他离开,踩着碎步追上小姐。
车夫望着离开的主仆,久久回不了神,直到看不到人,方才收回目光,失落着架着马车离去。
巷子深处,左拐还有一条短巷,落户短巷里的人家并不多,易雪尘来到门前栽种榆树的人家,敲开这家的后门。
“谁啊?这么晚,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院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话里透着不耐烦。
只因易雪尘敲门没人应答,嘉容立刻跑上前,接连不断地敲门,这才引起屋里人注意,甚至招来屋主的反感。
也是她们倒霉,屋主忙了一天才吃两顿饭,刚扒拉两口就被人打断,放在谁身上那人的心情也不好。
屋主满脸不高兴的拉开门。
门外,站在两位姑娘,一个紫衣,一个素衫,身着紫衣的姑娘容姿秀丽,宛若清水芙蓉;素衫的姑娘,眉目如画,隽美出尘,宛若画中仙。
看到她们,屋主微微一愣,最后,目光不由自主看着素衣姑娘。
“你是琴瑶?”
问话的是易雪尘,话落,她已经越过屋主进院了。
“我是。”
琴瑶点头,回身看向打量院落的易雪尘,问她:“你们是谁?找我有事?”
嘉容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说道:“这是我娘让我交给你的,她说,你看到这个东西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琴瑶看着嘉容摊在手心里的玉佩,蓝田玉所制,玉佩中间雕刻了一团轻云,轻云之上浮刻一个小小的‘弦’字,图案正是云弦坊的标志,玉佩是坊主的信物!
琴瑶看向嘉容,欣喜说道:“你就是小姐,我等你好久了……”
“我不是小姐。”嘉容打断她,在院里寻了两眼,最后在假山石边看到易雪尘,说道:“那位才是小姐。我是娘的义女,是伺候小姐的丫头,你不要弄错了。”
琴瑶呵呵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心里却在想,她是义女又是丫头,看来在坊主心里,这丫头的地位一般般啊!
“坊主前段时间派人送信过来,要我办的事已经办好了,采办的礼品都在二楼,坊主看了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去换。住处也准备好了,我们将二楼所有的房间都整理出来,只等坊主过来。”
琴瑶带着易雪尘二人上楼,口若悬河把所有事情重诉一遍,忽然发现坊主没和小姐一起过来,不免有些奇怪:“坊主不是说一起过来吗?怎么没看到她?”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楼上。
嘉容说道:“路上出了一点意外,娘会晚几天过来。”
琴瑶恍然:“原来是这样。”
嘴上应付着嘉容,一双眼自始至终没离开易雪尘,不知道为什么,琴瑶总觉得这位新来的小姐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