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现在沫沫也毕业,我想让她去盛夜实习。”餐桌上,夜盛烯突然开口提起这件事。
沫沫。
南宫千沫手一抖,米饭差点掉桌上,脑里想起早上,脸飞过两抹绯红。
郑婉蓉闻言刚伸手去夹菜的动作一顿,看向南宫千沫,眼眸有些泛凉。
南宫千沫猛然对上郑婉蓉的目光,脸上的红来不及褪去。
那娇羞的样子直直落尽郑婉蓉泛凉的眸底。
郑婉蓉眸里的凉逐渐变得冷,那冰冷的目光令南宫千沫错愕了下
旋即眼里恢复波澜不惊一片,无声的望着,不言不语,脸上的红在此刻已经没有了。
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其实她并没有向她眼里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握着筷子的手无意识的用着力。
“妈,这件事你怎么看?”夜盛烯的声音在餐桌上再次响起,还是那副商量的语气,桃花眸不动神色的扫过身侧女子握着筷子的手,握的太紧以至于指头都看不到半分血色,神色晦明不清。
郑婉蓉动作不快不慢,有条不紊的夹起东西,然后放到自己的碟子里。
很多事情一旦撕破了,就算再怎么掩饰,也终究很难回到当初,郑婉蓉和夜盛烯便是很好的例子。
“这种小事你们小两口自己决定就好了,她高兴就好。”郑婉蓉冷冰冰的说道,说话的语气再也不似前几次那般。
南宫千沫狐疑地看向两人,感情有点小迟钝的她,总算是察觉出母亲和夜盛烯两人的异常。
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有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分别来自主位的母亲和身旁的夜盛烯。
南宫千沫知道他们在等她回答,可是她该怎么回答呢?母亲的眼神动作已经很明显了,她不同意,可她却答应了夜盛烯。
卷而长的睫毛唰的一下,垂眸,视线落在握着筷子无名指上银色光华的戒指。
“夜盛烯,我不会再弄丢了,也会尽力学会爱你。”
“南宫千沫,从此以后你只是南宫家唯一的傀儡。”
耳边倏尔响起不久前自己对夜盛烯说的话,以及那句来自遥远却这么多年,始终铭记在心,午夜梦里偶然响起的声音。
南宫千沫的睫毛又轻轻颤了几下,这阵子的生活过得太安逸,以至于让她忘记背负在身上的命。
“我......在哪里实习都可以。”终究还是说出口,南宫千沫觉得这句话似乎耗尽她所有的力气,喉咙像是被摁住了开关,失了声音,低头不敢去看身侧男人的表情。
他很失望吧。
以后不会再对自己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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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千沫觉得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握着筷子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突然,一只宽厚温暖的手覆盖在她冰凉的手背上,耳畔响起男子浑厚的声音。
“出息了啊,握着一双筷子比握我的时候还紧,信不信我把它扔了。”
夜盛烯声音不大,不冷不热的语气里夹杂着一抹温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主位上的郑婉蓉看着这一幕,目光呆滞片刻,脑里浮现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庞,下一刻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陡然站了起来。
椅子后退的划过大理石地板,发出呲呲的一阵怪响,也不顾自己是否失态,扔下一句,“我还有点事,天色不早,你们晚上住在这里吧。”人就走出餐厅。
阿琳见郑婉蓉离开,人也跟着离开,郑婉蓉喜静,所以家佣上完菜,阿琳便把他们遣退,这会儿她也离开,餐厅便只剩下夜盛烯和南宫千沫小两口。
“夜盛烯,对不....。”南宫千沫喉咙涩涩得开口,那个“起”字还没说出口,夜盛烯猛地低下头来,直接吻上她,堵住她的唇。
半响,才离开,看着她,开口:“笨女人,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你没有错,该道歉的是我。”
夜盛烯说着抓起她刚刚握着筷子的那只手,摊开。
“下次要是觉得为难别死死用力握着手,直接掐我就好,你看,这么红,再用力点就破皮了。”夜盛烯用指腹擦过她红通通的手心,嗓音有点沙哑的道。
南宫千沫看着他低头心疼自己手的样子,内心很是愧疚。
明明对不起他的人是她,出尔反尔的人也是她,可是道歉的却是他。
南宫千沫想,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可能就是遇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