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取代了黑夜,大地一派金黄。
嗒吧。
房间的门从里面开了。
几乎的,依在门上的南宫千沫就睁开了眼。
担忧他,没敢睡。
从下到上打量起他,换了件长袖的衬衫,面容看起来还算精神,额角的伤口血液凝固了。
夜盛烯看着坐在地上的她,旁边是七零八落的瓶瓶罐罐,幽深的瞳里掠过了抹情绪,刚要朝她伸手,像是想起什么,又顿住了,长身玉立在门框里,手插进裤袋,声音带了丝暗哑:“起来。”
“你没事吧?”南宫千沫心里的担忧在打量完他之后,就卸了一半,一边问一边听他的话从地上起来。
坐了一晚上,地面又凉,站到一半时,腿突然抽筋。
夜盛烯刚要回答“没事”,就见她不知道怎么了,人眼看就要摔回地面,行动大于理智,手从裤袋里伸出来,抓住了她在半空的手,用力将人带起来。
南宫千沫都做好了摔倒的准备,没想到他会伸手抓住自己,身体没控制住,顺着他的力道,就直直撞上了他,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夜盛烯眉心一蹙,忍住了差点就从口中溢出的闷哼。
“你还要压我多久?”
暗哑的声音砸落在头顶,压这个字眼,让南宫千沫觉得有股热浪从脸颊吹过,眸往下瞅。
这才发现,他们两人正保持着一种,他压门框,她压着他的暧昧姿势。
感知在这刻被无限放大。
耳边是铿锵有力的心跳,带着灼人的温度,耳根跟熟透的水蜜桃似的。
南宫千沫慌忙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了门框才停下。
红唇翕动,正要说什么,低着的眸突然扫到了,刚刚抓着他手臂的掌心,耳根的粉色不过数秒,褪的一干二净。
夜盛烯见她慌乱的退开,凉薄的眸,闪着两年来的第一抹笑意。
她还是这么不经撩。
薄唇跟着往上扬起,扬到一半时,本该红着脸,紧张囧迫的她,突然抓起他的手,掩饰的一切猝不及防的就暴露明亮的光线里,莹润的指甲上是干涸的血,鲜红的颜色经过一晚上变得暗红。
他刚刚是手背对着她,所以打量时,才没瞧见。
夜盛烯垂着眼眸,想看她面上的表情,但高冷惯了的人,这种时候基本是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来的,淡漠着张脸,也不说话,就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指甲瞧。
想着自己长袖下的狰狞,就要把手收回来,刚动一下,不说话的她开了口,带了两分的威慑,“别动。”然后,又是猝不及防的把袖子撸了上去。
半截手臂上,七横八错着一道道伤疤,下手很狠,好几道两侧的肉往外翻,鲜红的血正往外冒。
流动的空气似在这瞬间静止了。
南宫千沫依旧淡漠着张脸,只是唇却是有了抿起的弧度,心里不好受。
看到他卑微祈求的时候。
她的第一个感觉是心疼,那时候念头只有一个,她不能让他再吸下去,所以干脆利落的带他走。
心里的决心坚定不移。
她会陪着他一起把毒戒掉。
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做不到。
做到看着他痛苦,心里毫不动摇,做不到面对他伤害自己,无动于衷。
她一次都撑不下去。
“夜盛烯,我们不戒了。”抱着他,弃械投降,“不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