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盛烯。”南宫千沫猛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喘着气。
外面夜色深了。
好一会儿,从梦境中脱离出来,看着空荡的只有她一个人的病房,双腿弯起,手抱着膝盖,脑袋埋进手与双腿里。
…………
两天后。
“千沫小姐,怎么了?”阿琳见她突然停下来,不解地问道。
“没事。”南宫千沫轻摇了下头,目光从马路收回,打开后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坐进来后,南宫千沫才发现郑婉蓉也在,声音清凌地开口喊道:“母亲。”
“嗯。”郑婉蓉应了声。
阿琳把衣服放在后备箱,然后才绕到副驾驶,坐了进来,主驾驶上的司机发动车子。
“千沫小姐,你这么早出院,真的没事?”医生的意思是待上一周,再观察观察,这才两天就出院,阿琳有些担忧。
“我感觉好多了。”
“我们家千沫小姐体质就是好。”阿琳笑开了眼,“我给你炖了淮山鲈鱼汤,小火慢炖着,我们回去应该就好了。”
鱼汤。
“对啊,医生说鱼富含蛋白质,鲈鱼汤可以安神补脑,对脾胃肝脏也有一定的好处。”
听到阿琳一大段的解释,南宫千沫才发现她把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
“琳姨,谢谢你。”
“不客气。”阿琳边答边透过车镜,看着后座的两人,心念一动,又补了句,“这也是小姐让我问医生的。”
话落,车内的气氛安静了几秒。
“母亲,谢谢你。”
郑婉蓉看了阿琳一眼,眼底意思很明显,不要乱搞事情,冷硬的声音带了些别扭,“嗯。”
收到郑婉蓉眼底透露意思的阿琳,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肆,“千沫小姐,你说这话就真太客气了,小姐是你母亲,母女之间还说什么谢谢。”这样还不够,需要再添把火,想着,阿琳继续道:“不过小姐这几天的确是辛苦了,你昏迷的那两天,都是小姐守的……。”
“阿琳,你话太多了。”这次没等阿琳说完,郑婉蓉便冷声喝止了。
车内归于平静。
是要说守的夜吧。
南宫千沫心颤了下。
真是很奇怪的感觉,她以为她已经不会再有感觉了,可这一刻,心仿佛被一股很温暖的气流包裹着,原本死气沉沉的心,有了一丝丝的变化。
“你订了去英国的飞机票,你要去找他?”郑婉蓉忽然问道。
刚才她去换下医院的病服,手机进了一条短信,是航天公司发来的。
南宫千沫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反应有些延缓,约莫过了五六秒,点了下头,嗓音淡淡地“嗯”了声。
没有问她怎么知道,本来她晚上就会说,毕竟瞒不住。
“几点的航班?”
“晚上九点。”这是现在这个时间段后,最早的。
郑婉蓉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有五分钟左右。
“如果我让你放弃他,你会放弃?”
“不会。”
从前她爱他,却不自知,在他缠着她,让她说“她爱他”时,总是不肯说,如今她已经很清楚,很明确地知道自己爱他,但她不会跟他说,因为已经没了资格。
怎么说呢。
有些爱说了就是一种愧疚。
她不想他愧疚。
可不能说,不代表她就要放弃爱他这件事。
爱有很多种。
爱,也可以是一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