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似乎传来一声微微的叹息声,白齐回头看去,却未见有什么踪影。
“此番你万事一定要小心,若需爷爷帮忙,你便传纸蝶于我。”白齐拍了拍云澈的肩膀说道。
“诺,谢过爷爷。”云澈道。
云澈走远后。白齐在林中站了一会儿。
果然林后闪出一人。
“爷爷。”
白齐道:“你何时来的?为何不出来见他?”
凤倾弦眸子闪过一丝郁色,道:“他既不愿见我,我又何必让他为难。”
白齐叹道:“你们啊。”
凤倾弦问道:“他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白齐道:“说来话长,回去我再与你慢慢细说,此事恐怕十分棘手。”
凤倾弦眉头微蹙,迟疑道:“那,他,还有多少时日?”
白齐轻叹口气,道:“方才,我观他气色,怕是只有半年了。”
凤倾弦眼中有了湿意,将头转向别处。良久,道:“我们回去吧。”
太子府,书房。
“殿下,近期可有机会入宫晋见皇上,云澈想随行。”云澈道。
“恐怕很难。”朔欢摇摇头道,“即使是下朝后,本王曾想单独面见皇上,回回都被拒绝了。你为何有此一问?”
“若有机会晋见,还请殿下带上云澈一同前往。”云澈道。
“你是有何计划吗?”朔欢问道。
云澈还未来得及回答,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殿下,太子殿下。”
听这大呼小叫的声音,云澈与朔欢摇摇头,相视一笑。
人未到,声先到,且能在太子府如此大呼小叫,来去自如的,也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殿下,我就知道你又躲在书房了。”李邑风从小船中一跃而起,道,“我说殿下,你为什么非得在府中挖这么个池子,每次见你都得坐船,麻烦得紧。”
朔欢笑道:“那是你不懂得情趣。”
李邑风也笑道:“是,是,这世上能懂得殿下情趣的也只有一人了。”说完,自知失言,神色有些尴尬和黯然。
朔欢看了身旁的云澈,眼角微有笑意,道:“的确。”
李邑风赶紧转开话题道:“今日是中秋节,我们也许久未曾一同出游了,我看殿下这几日眉头紧锁的,何不一同到街上逛逛,散散心,或许此前解不开的事,便能解开了。”
云澈一时恍神,又是一年中秋节了,想起那年在山中别苑与月儿久别重逢的中秋之夜,似是上世的事了,月儿和云洛如今不知如何了,过得可开心,自他不告而别后,她也从未找过他,应是释怀,将他给忘了吧,想到这,他不觉眉头微蹙。
“程公子,程公子。”李邑风唤道。
“李将军,何事?”云澈缓过神来。
“你方才在想什么,我叫了你数声,你也不应。”李邑风皱了皱眉道。
“抱歉,方才想起家人,一时恍神,还请将军见谅。”云澈道。
“见谅倒不必,你也一起去吧。”李邑风道。
“去哪?”云澈问道。
“当然是一起去街上逛逛了,今日民间活动甚多,你初来乍到,正好带你去见识见识。”李邑风笑道。
“这,程某便不去了。”云澈道。近些日,咳血症状越发严重,实在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这什么,一起去逛逛怕什么。”没等云澈反应过来,李邑风拉着云澈便跳入小船中,对朔欢道:“殿下,快些下来啊。”
朔欢摇摇头道:“你啊,真是个自来熟。”
朔欢跳上船,云澈身形晃了晃,朔欢慌忙去扶他。待他二人坐稳,见李邑风正歪着头上下打量着他们,道:“我说殿下,我怎么觉得你对这程公子比对太子妃还好啊。”
朔欢佯怒道:“你这是要讨打吗?信不信我将你丢到池子里去。”
李邑风赶紧求饶道:“下官一时失言,还请殿下饶命。”
云澈微笑不语,朔欢笑道:“就你嘴贫,还不快坐下,船都不稳了。”
李邑风行礼道:“诺。”终于安静坐下。
朔欢道:“我见你二人也甚是投契,何不以名字相称,这公子来将军去的,生疏的得。”
李邑风笑道:“正合我意,我先来叫一个,程远。”
云澈笑道:“邑风兄。”
李邑风闻言,有些怔住。不一会儿,问道:“你唤我什么?”
云澈眼中闪过一丝暖意,道:“邑风兄。”
李邑风抚掌道:“好,程远,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兄长了。”
朔欢看着他二人,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今年的中秋节,街上同往年一般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卖纸灯的、卖吃食的、卖各种小玩意还有卖胭脂水粉的小贩们热情的招揽着客人。
李邑风兴趣盎然的这家问问,那家问问,却就是不买。朔欢摇摇头对云澈说道:“说他是大将军,谁信。”
云澈微笑道:“邑风兄赤子之心,这么多年始终没变。”
此时忽然听闻街的对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天杀的小偷,那是我给孙儿救命的钱啊!你别跑!”一位老大爷气喘吁吁的追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男子。
云澈正要上前追去,突然听到“啊”的一声,只见那小偷已然摔了个嘴啃泥了,手中的钱袋也飞了出去,一个白衣公子将钱袋接住,走过去将钱袋放在那位老大爷手上,道:“大爷,您收好。”
“谢谢,谢谢,谢谢公子!”那位老大爷千恩万谢的接过钱袋。
趴在地上的小偷趁机悄悄起身,便要跑。此时云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迅速飞出,正打在他的膝盖上,那小偷吃痛,抱着膝盖痛叫起来。
“你这喜欢用石子打人的习惯还真是跟我一个朋友很像啊。”不知何时,李邑风也靠了过来。
想起小时候,李邑风与云澈打闹时,不管李邑风跑得多快,云澈随意从地上捡起石子就能直击他的膝盖,一打一个准,所以李邑风一直怀疑,云澈掷石子的功力是打他练出来的。
想到这,李邑风不禁对这位程远公子又亲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