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满飞一声长叹,他不是看不出來‘一弄’和‘二弄’是对他心存想法的,可是他知道,这也怪不得人家。
自己的主动靠拢,其实说出去是有些丢人的,自己和‘一弄’同为政治居委员,本不应该这么主动向‘一弄’示好,给他以自己想要攀附的感觉。
人就是这样,哪怕两人在一起身份同等,但是其中有一个愿意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就会让另一个凭空生出自己强大地意思來,而从此事事都想高你一头。
面前的‘一弄’就是如此,熊满飞甚至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一步,即使想找一个同盟,也需要双方摆在平等的位置之上,而不是被自己弄得像现在这样,给人感觉要攀附的架势。
“那我就说几句吧,其实现在的形式,高委员分析得很明白,这个我不想重复了。
但是你们难道看不出來,这次主导hb省槐花市大案的催化剂出自哪里吗。
现在的槐花市,甚至整个hb省都人心浮动,我们一系想要再抓住hb省的命脉,已经是不可能了。
基本上都被清除了,不说处级,单说正科以上的,就达到了一百多名,整个槐花市已经腐透了。
我们党的干部,当下面的基层都开始腐透了的时候,这说明什么,这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该用一种什么心情用一种什么眼光去看待槐花大案,但我还是想问问,槐花,难道与你们真沒有关系。
高委员,我说话不好听,但就是说到根本上,我还是一名党员,像这样的大案,像这样的腐败案件,我沒有脸去看,更沒有脸去说!”
苗任峰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不仅站起來,看着熊满飞大声的质问道:“老熊,熊委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说我就直接说好了。
你是不是感觉槐花大案到了彪德刚的头上就终结了,你心里很有看法,你是不是认为我也参与了,甚至连带着我大哥都伸手了。
熊委员,我告诉你,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说到底,我们还是一名党员干部,不该拿的东西,不该收的东西,我们是坚决不会沾边的。
但是在这里,我也不怕直说,槐花奶厂,那里我有干股,不过在我的妻弟名下,我是不参与任何管理的,至于其他的,也有一些,只是绝不会像你想的那样,不该拿的也拿了!”
苗任峰有些恼,他火冒三丈的把自己的老底都给抖了出來,这个时候了,有些事就是想瞒,其实他也知道,那是瞒不住的。
槐花奶厂,乃至于槐花市的一些其他企业中,自己有干股的事情,相信赵誉刚早就查出來了。
这些事,一直都在缠绕着他,让他这些天以來都感到头疼欲裂,有些睡不安生。
他甚至几次重要的强调,一定要让他媳妇处理好这些事情。
他知道,这些事,只要有个一丝半点的马虎,就有可能像星火燎原一样的燃起來,从而波及到,甚至可能烧到大哥的身上。
而大哥,是他最后的仪仗,他甚至不敢想,如果自己出事了,这把火真的烧到了自己,自己会不会能顶得住,而截住火势,使其不再蔓延下去。
自从槐花大案发生后,说实话,苗任峰就一直在关心着槐花局势的走向,甚至总是在后面电话联系,希望能探出一丝半点有关彪德刚口风的透漏。
可叹的是,还好,彪德刚不愧为一个老干部出身,不愧为自己的三弟,更不愧于省级大员的身份。
他懂得事情到哪里结束,到哪里终止。
只是可叹的是,好像这名刚刚上任的中纪委副书记好像对此事颇有不查到底就绝不放手的意思。
即使彪德刚把什么都讲得明明白白了,可是具内线消息汇报,赵誉刚还不撒手,还在查,往深里查,往大里追究。
一开始苗任峰认为赵誉刚是刚上位,想借此案立威,查出自己的名头,竖起自己的威望。
但是后來,赵誉刚调查的种种手段使出,每一个矛头竟然都对准了自己和大哥,就让苗任峰身不由己的开始忌惮起來:
难道说,赵誉刚是被人指使來的,是带着使命和心怀叵测的目的來的。
身在局中,只能越來越急,而身处局外的熊满飞却是早就把一切都看透了,他早就看出來了这是姚老的手段,但是让他琢磨不透的是,姚老对待自己的同志,从不会一棍子打死。
而这样不依不饶,非要一究到底的做法,那就很明显了,现在谁在hb省,谁在槐花市,答案不言自喻,自然是王浩的手笔使然。
“苗主任,你别激动,即使你想说,有些事你也不需要和我说,你需要面对的是组织,是党和国家与人民。
你觉得这些事情是人家想要的,是人家已经查了出來的吗,苗主任,不是我熊满飞在这里说句大话,就你做的这点事,人家未必看在眼中。
这都不是事!”
“你说什么,熊委员,你不要自欺欺人,自作清高,我苗任峰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朋友兄弟,还对得起党和国家。
我是弄了点分红,可是难道说在体制内,这种事就我苗任峰一人做过吗,我不相信别人就沒有,他们都是那么清白的。
哪怕现在就是面对着徐向东,姚为民,我也敢这么说!”
“放肆。”一弄一声大吼,随即右手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书桌之上,转而伸手指着‘二弄’大声的吼道:
“你想干什么,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混账,你还有沒有组织性纪律性,你把我当什么,你把我们的老朋友熊委员当什么。
我告诉你苗任峰,我高德江还沒倒下來,就算是我倒了,我们还有熊委员,还有我们这位唯一懂得和一直在帮着我们的好朋友。
老熊啊,您千万别生气,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把自己的身份摆得很低,在我高德江的面前,其实您总是自降身份。
但是我能理解,也明白你的苦心,在整个政治居其实只有我们两个人算是一个特例,也难为了。
但是为什么我明知道你这样,可我还是依旧摆出强势的姿态呢,老熊啊,其实你是不了解我的苦心啊。
我知道我们是平等的,但是现在是许在当家,而姚又是坐在许的身后,如果凡事我不出头,让您去打冲锋,那就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老熊啊,您能主动和我站在一起,其实我就已经很感激了,但是我不能再继续不仁不义的把你推出去打前锋啊老熊。
你是姚老的老部下了,这谁都知道,我这样的用心,其实也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啊,我不能让别人在背后对你说三道四啊。
到了我们这个层次,就必须要做到将相和,这样我们的国家才会凝成了一股劲,继续向前进,就会不可能被其他势力小窥。
但是我一直都知道,其实你也是在争,都争了这么多年了,让谁也无法释怀啊。
可是现在是一个最关键的时刻,这对我们一系來说,槐花大案与hb省的打击,可以说对我们是非常掺烈的,更授人以口实。
正是这样,我认为我们还必须要发出我们自己的声音,真要是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我就不相信,谁的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熊满飞不由得心中一颤,一弄的话说的太强势了,摧古拉朽,剑走偏锋,即是对自己一直以來一种强势的解释,又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与平抚。
想干什么,以为我熊满飞是三岁的孩童不成,真就被你几句话一说,便会被你洗了脑迷失了心性吗。
呵呵,熊满飞不禁心中暗暗地嘲笑,自己愿意主动地靠近他,无非就是想要获得一些助力而已,其实还有一种假像的存在,那就是要给外人一种感觉:
我熊满飞也不是脱离了你们姚家就孤身一人,我还是有着很多盟友的。
z国,也不能是一家独大吧,那岂不成了君主立宪了吗。
但是你高德江把话喊出來了,那就是把事情摊开了,摆到了桌面上,说什么我熊满飞都要和你说道说道了。
你是把我摆在平等的地位上,恐怕那只是在嘴上的平等吧,不过理由找的不错,总不能让我这个出自姚家的兵,反过來去倒戈一击吧。
但是前提你高德江有资本也好,有底牌也罢,也总不能不把一切都摆放在眼中吧。
槐花大案会如此严重,隐瞒了这么多年都无人挑破,这说明什么,说明你高德江,身为他们的领头大哥,完全就沒有做到一个身为大哥的本份与使命。
你已忘记了你们当时做官的根本与初始,已经完全地沦为了官奴与权力、势力、欲望和贪念的奴隶。
完全忘记了当官要为民做主,否则不如回家卖红薯的民风俗理。
有些时候,熊满飞觉得话糟理不糟,身为党的干部,特别是身居高位之上,为的就是要忧国忧民,实实在在的为国,为民效力。
而不是到了现在,还在顾忌自己的一私之念,想的完全是自己一派的得失,要干什么,去和人破釜沉舟吗,去挑衅天下人吗。
狂妄不怕,炫耀也不怕,但是要有资本,要有能力,更要有能打人的家伙,而不是当被人揪出了尾巴之后的回头一口疯咬。
那叫什么,那叫疯狗的本能。
想到这,熊满飞笑了,非常有深意的笑了,他看着面前做足了势态的高德江,轻轻地摆了摆手,随即慢悠悠的站起身说道:“老高啊,你要自负与天下吗。
不要忘了,任何人,只要违背了潜规则,势必都是要被踢出局外的,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这样的话,我老熊就只能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