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闭月娇俏地看着桃花,指如青葱白玉,轻轻划过桃花的脊背。
“入口酥滑,糕中极品。依咱所见,这定是磨了几遍的粉,茬的新发的花,花香也不腻不浓,也不知是什么花,如何这么好吃?”桃花只觉之前的糕点全数白吃了,此去之后的糕怕是也吃不下嘴。
“我那妹妹也喜欢这个。”闭月抚摸着桃花的头发丝,一绺绺地顺了又顺。
“她不会叫羞花罢?”桃花喝了口水,竟是上品的紫尖儿灵茶。
“不是,再尝尝别的。”闭月玩够了头发,靠得更近,只将桃花半抱在怀,脑袋倚在桃花的脖颈之上,热乎乎的呼吸之间将桃花脖颈处的碎发吹的摇摇晃晃。
“矮油,咱怎么觉得一见你就软,难不成咱是你未过门儿的妹妹?”桃花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软塌塌靠在了闭月身上,忍不住想要亲近。
“你看这是什么?”闭月握住了桃花手掌,不禁眉头一皱,“怎么这么糙?姑娘家如何能有这么粗的皮。”闭月那双柔嫩细白的手一遍遍拂过桃花手心,令桃花不由得心不在焉起来,“近日一直在炼器,故而手心长了些茧子。”
“怎能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闭月修长的手指又翻过桃花手背,圆润的指甲突然长长数寸,一点点扎进桃花的手背。
“原来你是想扎咱,早说便是,咱自己扎好还哪里用你亲自动手。”桃花迷迷瞪瞪靠在闭月身上,身后软绵绵热乎乎的触感令人昏昏欲睡。
只见那指甲在手背扎出一个小坑,又渐渐地渗出点血,血珠子慢慢凝聚起来骨碌碌地便要落下。
“啪叽!”
血珠落在一粒黑珠之上,立马融了进去,珠内多了条血红的线状物。
“这珠子值钱吗?”桃花伸手够向黑珠,却被闭月一掌打了下来。“没良心的东西!”
桃花怔怔看着闭月,突然间有些清醒,“你干嘛把咱推地上!这地上多凉啊……你干嘛扎咱!”
“你娘在哪?”闭月一改温柔,十分严肃地问向桃花。
“你和我娘什么关系?”若是前人寻仇,后代遭罪,她可算栽了!桃花看着闭月,有些警惕。“你说她叫什么名字,咱好看看是不是认错人。”
“黑岐。”闭月将整间厢房封掉,势在必得地看着桃花。
“哎~咱还以为是谁呐,娘亲姓芪名枣,可不是什么黑岐。”桃花摆摆手,规规矩矩坐了下来。
“生的女儿都是一个德行,”闭月有些不耐烦,“黑岐是我妹妹,你算得上是我外甥。偷跑出去还生了个小东西,竟然连我都不说……”
“原来是近亲啊,您也不早说,害咱担心了那么半天。”桃花又踏踏实实歪到桌子上,一口一个塞着糕点,“您请客也不能光吃糕啊,起码上些好肉,怎么着也得不能亏了外甥女不是!”
“噗!”闭月忍不住笑出声,“我可不是来请你吃饭的,你娘在哪里?”
“咱也不知道。”桃花摇摇脑袋。
“当真不知?”
“当真。”
“既然你不信,我便告知于你。”闭月翘起了二郎腿,“我是魅魔,但凡是魔族都会被我吸引,你这只半魔自然是不例外,只要我想,你便会乖乖做到我想要做的一切。”
桃花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看一眼便腿软,碰一下就神志不清,心甘情愿地任人摆布!
“黑族早就没落了,现如今只剩下黑风这一条支脉,你外公过得也不比往日光鲜,黑族四大魔池也划归他族管理,早早的便不像样子了。”明明说的一件挺伤心的事,闭月脸上却没什么感触,“黑岐不想联姻自己跑了,留我一个魅魔又不能生育,索性我也跑出来了,本想着黑族这一脉就要断了,谁知又让我碰见了你。”
桃花看向闭月,“咱又不是魔族,也不能传宗接代。”
闭月丝毫不理会桃花,自顾自说了下去,势必要令桃花知晓这祖宗十八代,明里暗里的爱恨情仇。“黑风算是近些的祖宗,平日总爱吟诗作对,写的东西却是狗屁不通,魔族小娃娃都比他写得好,可但凡有魔说不是便被打死,时间一长,他真以为自己作了一手好诗……”闭月叹了口气,“后来被白鸥甩了,便作了首诗,要为子孙排辈用,世世代代不与白鸥交好。谁知那白鸥和孔雀好上了,两只鸟招惹了凤凰,早早绝了后,但黑族还是要按着那诗排。”
“什么诗?”桃花看着闭月一副不堪入耳的神情,打起了万分的精神。
“生涯浮岁月,歧子患风尘。还嗟太行道,空厌白雏鸥。”闭月念完之后又打起精神,“你娘用了歧字,你正好用子字,往后就叫做黑子罢。”
桃花皱起眉头很不满,“哪有年轻漂亮的姑娘家叫黑子的。”
“你娘在哪里?”闭月依然不死心。
“娘在大邱国木里村,几百年前的事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桃花回道。
“你可见过你爹?”
“我爹是谁?”
“你不知道。”闭月一脸失望,令桃花也十分无奈。
闭月说了许多,桃花不经意间将几家魔族大族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外间已经黑了下来,掌灯的小二被挡在门外,叫门不应后便走开了。两个女人能搞什么事情,反正他乐得清闲。
回到青云阁内院,已是寅时,月华如练,花露含烟,黛瓦凝霜。
高渐离看着缓缓走来的桃花,不由得沉静下来。
眼中的黄衫女子头顶皎皎明月,脚踩漉漉青石,青丝染上月色,黄衫点上魏翠,眉宇间有淡淡愁思晕染开来,活脱脱一副苦苦相思酒入愁肠的思春面相。
“……师侄可安好?”莫不成当真喜欢上了那闭月道人,高渐离心下有所揣测,只轻声问了问安好。
“回来晚了,《闭月小传》下册绝版,实在是可惜。”桃花一脸不想搭话的样子,转脸就向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