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后来我孙女是怎么拿到传国玉玺的？”
“这个……”
听着青年统话本一样的讲故事方式，徐一语实在没忍住好奇，主动插了句嘴。
而讲故事的青年统却有了些迟疑，并未将自家宿主获得玉玺的方式立马告知徐一语。
少年统本来正抱着臂坐在自家系统旁边，一看青年统支支吾吾的模样，当即冷哼了一声。
“不说也没关系，宿主，反正回头它说完要说的话之后，会以能量体的方式和我融合，到时候我告诉你。”
天选系统一点都没有“背刺”完整版自己的意识，当着青年统的面就当起了二五仔。
原来完整版的自己竟然是这种性格，这么看起来，好像它现在这种实体的状态也挺好。
青年统被少年统噎了一下，眼角下垂地苦笑一下，并没有因为对方这种状态而生气。
“虽然现在我那位宿主已经回到她所在的时空了，但照徐姓血脉这种灵到离谱的第六感而言，恐怕我刚刚爆出她的黑历史，她立刻就会有所察觉。”
青年统一想到当年徐仁卿获得传国玉玺的方式，抱着不想吐槽曾经宿主的心思，自然是不会主动揭露。
毕竟前宿主有心碰瓷讹了对方半个身家这种事，实在是不算什么常规商业手段。
办法是好办法，玉玺也的确顺利拿到了。
只不过她这个行为，也成功让严家那位气量狭小的公子絮絮叨叨地记恨了她一辈子。
青年统有些复杂的神色徐一语自然注意到了，她眼珠一转，想想自家少年统说得也有道理，便主动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我还是别让你被记恨了，这件事就先放一放。”
徐一语想到自己方才恢复正常状态前经历的那些时光，多少还是有点恍惚。
“请你先告诉我，我在被统子唤醒之前经历的那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这个啊。”
青年统面对这个问题时倒是没有隐瞒，抬手指了指一直悬浮于半空中的玉玺影像，语气十分轻松地回答道。
“你经历的这些，我那位宿主也同样经历过。”
“简单说起来，这些是因为玉玺自身携带的庞大气运属性，而给后来者营造的一种用于考验心性的幻境。如果用蓝星上的游戏做比喻，就像是一种还原了所有真实性的地狱难度美梦副本一样。”
青年统用手指在半空中的玉玺影像斜上方勾勒出了几个方形的空间，又在这几个空间中以简单的线条画出了一些运动者的“人”，以便徐一语理解。
“你仔细想想，之前在你经历的这几段过去当中，是不是都规避了你的某种遗憾或者伤害，事情的发展也是你内心曾经深切渴望的方向？”
青年统的语气循循善诱，徐一语脑海中灵光一现，很快明白了它想要表达的意思。
蓝星上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记忆里都会有或多或少的遗憾或悔恨。
她徐某人之前在幻境里所经历的，恰好就是她当时最希望达成的结果，又或是她最希望事情发展的方向。
换言之，这个幻境太过美好，满足了人心中隐藏得最深的渴望，一切都顺遂得让人几乎不舍得醒来。
虚幻的梦境如此美好，对很多人来说，也就没必要回归到现实的残酷当中。
世界上意志绝对坚定的人，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体面的工作、美满的家庭、和谐的学生时代……
这些都是徐一语过去某段时期最想拥有的东西。
她似有所悟，眼神明澈地看向青年统，也在它脸上看到了欣慰满意的笑容。
“即便是它的庞大气运所自带的幻境，但我猜测，这其中肯定也有你的手笔。”
“没错，气运这种常人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最开始只是一团无形无质的力量，因为我那位亲爱的宿主也担心之后会有人对这件宝物图谋不轨，就让我引导着这些力量描绘出了具体的形状和轮廓，也用护盾用途的数据流具象化地划定了幻境和真实的边际。”
青年统将玉玺影像周围那些方形的空间手动放大，徐一语也顺着它的动作看清了这些方盒子里那些仍在运动着的小人。
“不止是你，你的一部分同伴，现在还没从幻境中醒过来。”
方盒子里，徐澄在野塘边和童年玩伴嬉笑玩耍，玖和他已经故去的那些战友默契地一起执行着任务，白荞在那些同伴牺牲之前力挽狂澜救回了他们，甚至林弈都在澹台红被枪击之前提前拉开了她……
面对他们无法拒绝并且深切渴求的东西，从沉溺中抽离出来的勇气，并不是那么好积攒够的。
瞧着这一个个像是迷你监控画面的场景，徐一语猛地回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青年统。
“如果没有外力作用强制唤醒，他们会不会永远沉溺于幻境之中？”
“这就要看他们内心信念的坚韧程度了，这个幻境不会伤害任何人，可之前我那位亲爱的宿主，也花了一些时间才从其中挣脱出来。”
青年统翘着二郎腿，想起徐仁卿将玉玺拿在手中时坠入黑暗的一幕，和少年统一样泛着蓝光的双眼忽而有些晦暗。
谁说数字生命没有任何恐惧？
徐仁卿在她的幻境中沉溺之时，也是它最怕失去她之时。
少年统和此刻的青年统好似有了心灵感应，它有些恍然地看向了这个青年模样的自己，突然间明白了一件事。
它并非是一个不懂人类情感的数字生命。
它缺失的情感，全都存在于这段被封存的隐秘记忆宝库里。
等这个有着喜怒哀乐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融合之后，它才是完整的天选系统。
而徐一语缓缓将目光投向悬浮在半空中的玉玺全息影像时，也猜到了一件青年统并未向她言明的事。
寻宝行动队的每一位同伴，都遇到了他们的那个“玉玺分玺”。
这也意味着，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见到真正的传国玉玺。
青年统仿佛是明白徐一语的心思，看似随意地用右手打了个响指之后，转瞬间在她和少年统面前唤出了一个所有细节都无比清晰的画面。
画面的正中，安静地摆着那样让徐一语呼吸心跳都为之牵系的宝物。
“徐一语女士，劳驾你在这片空间里再待一会儿，等你的那些同伴都醒来之后，我会在功成身退之前把你们都送到这个房间去。”
青年统邪肆不羁地一笑，单边眉毛斜斜挑起，眼底却并未有玩笑的神色。
“毕竟只有像你们这样对玉玺没有任何占有私心之人，才有资格拥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