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凶吗？”
“还说没有。”
张小浅气鼓鼓的，不过还是拿了那瓶汽水。
想了想说:“我们出去说。”
“好，刚好我也找你有点事。”王国庆目光温和。
两人出了食堂，背后不少人指指点点。
张小浅是厂里最漂亮的女孩儿，这是整个国营厂里大家公认的事实。
只是她爸是从化县常务副县长，干部家庭的子女，所以一般人也不敢去随意的接近她。
此时此刻，这个传闻工厂销售科的废物，竟然和张小浅走在了一起？
张小浅想通了，不能让王国庆总是去他们车间那么看着她了。
多丢人呀。
于是带着王国庆绕来绕去，找了一个树很多的地方坐下，然后气鼓鼓的望着王国庆。
“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也有话要跟你说。”王国庆笑道。
也不知道为何，王国庆就这么一笑，张小浅刚刚的那种小任性，忽然一下消失的干干净净。
说不上来的滋味。
盯着王国庆看了会，一阵结巴:“那，那还是你先说吧。”
“我给你打开汽水？”
“我现在不喝。”
“哦。”王国庆拿瓶子咕噜了一口:“厂里已经卖了一千件棉衣，收回了三千块钱，这事你们车间里的人可知道？”
“嗯？”张小浅愣住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们都没有听说啊。”
王国庆脸上闪过了一丝冷笑。
果然被刘明量他们几个人瓜分了。
摇了摇头:“没事。”
“现在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我们是一个厂的同志。”张小浅纠正。
“同志就不能成为朋友？”
“当然……”
“我才不会轻易和人做朋友呢。”张小浅有些委屈的撅着嘴巴，两个脚并拢，低着头。
“你干嘛每天上班下班，都要去我们车间那边看我啊，你知道吗，我们车间里的人都在笑我。”
“丢死人了。”
王国庆盯着张小浅的侧脸，笑容温和。
前世小妮子就是这种性格，看上去有时候大大咧咧的，非常开朗的一个女孩儿。
但一个人想要走进她的内心，还真不是那么的容易。
有那么一会儿，他很想亲一下这张漂亮的小脸蛋。
但他又知道，这一嘴下去，张小浅估计会老死不相往来。
毕竟还只是十七岁懵懂未开的少女。
这辈子，他有的是时间。
摇了摇头:“工厂估计要倒闭了。”
“嗯？”张小浅精神了几分:“胡说，我们厂都已经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会倒闭。”
王国庆叹了口气:“因为有几条吸血虫趴在厂里，贪得无厌，最后一口血吸完了后，他们会跑。”
“你要有心里准备。”
“好啦，我只是想要和你认识下，吓到你了。”
“我去忙了。”
说完王国庆起身。
也不知道为何，张小浅忽然一下心里空落落的。
毕竟被厂里笑话相好这么长时间。
尤其感受王国庆身上那种对她特别温柔的气息时，她心里竟然有些贪婪的享受。
背后说了句:“王国庆。”
“嗯？”
“他们都说你拿着你爸的赔偿款去花天酒地，是吗？”
王国庆回头:“你信吗？”
“我不那么出去喝酒，那一千件棉衣怎么卖出去？”
“你……刚说的那一千件棉衣，是你销售出去的？”
“废话，别人说我是废物，我无所谓，但张小浅，唯独只有你不能这么认为。”
说完王国庆离开了这边。
张小浅背后突然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半天后秀眉蹙着:“为什么唯独是我不能这么认为呀。”
“不对，这家伙，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小妮子大杏眼瞪的老大，捂着嘴巴，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王国庆。
“肯定是，这家伙要不然怎么天天那么去看我？”
想明白了这点后，小妮子又非常惊讶。
可为什么我还会觉得很开心……
张小浅思绪异常复杂的抱着王国庆给她买的这瓶汽水，慌忙离开，脸红的不行。
……
两天后。
王国庆用一千块钱定金，把工厂里九千多件棉衣给捣鼓了出来。
叶建秋在仓库里看到这么多货后，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他真没想到王国庆搞出了这么多货。
九千件棉衣，4元每件给叶建秋，王国庆收款3.6万。
他要上交每件3元的成本给工厂，九千件就是2.7万。
剩下的九千块钱就是王国庆的利润。
加上前面赚的两千，这么一捣鼓之下，王国庆瞬间成了万元户。
这年代的货物运输全部都被国营企业掌控。
也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倒卖。
所以叶建秋运货的方法全靠他找过来的拖拉机，把衣服放在里面，然后上面铺上一层层的稻草，搞特工活动一样。
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是熟悉了。
王运把他们的肉票全用了，买了很大一块猪肉回来，李赖子掌厨。
来来回回弄了很大一桌子菜。
王国庆和叶建秋一杯杯的碰，两人的关系也飞速升温。
王国庆看时机成熟，于是拿出了一张报纸放在了他面前。
“老哥，这种欧美风大衣，在老毛子那边应该很走俏吧。”
叶建秋猛的精神:“什么老毛子，我认识啥老毛子。”
脸上充满了心虚。
王国庆直言不讳:“别装了，你动不动就是几千一万的棉衣这么拿，国内你根本不敢大张旗鼓的卖。”
“唯一的方式是自己搞出去，现在已经快四月的天，天气转暖，国内棉衣需求不是很大。”
“唯一只有往北的地方还在冰雪覆盖，需求依旧茂盛，你不是倒卖到了苏联，那是搞到了哪里，”
“怕我举报你啊。”
王国庆端着酒凑了过来。
叶建秋一阵汗毛直立。
心道小子年纪屁大，怎么心思缜密的和老狐狸一样。
和王国庆碰了下辈子:“倒爷界的规矩，大家都是冒着杀头的危险赚钱，我不问你货的出处，你也别问货到了哪里。”
王国庆摇头:“我是想和你长期合作。”
“另外忘记了告诉你，我其实是从化国营服装厂销售科的职工。”
“这批货，我从厂里三块每件拿出来，四块每件给的你。”
“卧槽！”
叶建秋在听到王国庆身份后，惊的比见鬼还要恐惧，唬的下站起来，呼吸急促的盯着王国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