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领着宁侧柏和朝暮一道,离开了宁安伯府,前往长信酒馆。
天涯依然犹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跟在不近不远的后方。
烟都果然繁华,朝暮看着各种新鲜玩意儿,都觉得新奇极了。
宁侧柏只是安静的地看着,流云心中也很高兴,因为公子没变,公子还是如从前那般,温和、儒雅。
朝暮买了一路,流云只感觉提不动了,奈何那朝暮姑娘看到喜欢的东西还要买。
流云在心中暗暗叫苦,
“公子在府中也没多少月例钱,哪经得住朝暮姑娘这个花法?”
逛了好久,终于到了长信酒馆,流云才心中才松了口气。
这长信酒馆所处的位置并不算繁华,但却古朴、雅致。
店小二见宁侧柏来了,上前道:“宁公子,二楼请。”
说着便将宁侧柏和朝暮二人引上了三楼,却要拦下天涯。
“三楼旁人不得进,请这位公子在楼下等着便是。”那小二道。
天涯的脸上瞬间起了杀气,一只手极快的箍住了店小二的喉咙,声音透着刺骨的冰冷,
“小姐在哪,我便在哪。”
那小二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满脸憋得通红,朝暮赶紧道:
“天涯,住手。”
天涯听到朝暮的声音,这才松了手。店小二大口喘气,想让更多的空气进去。
宁侧柏回首,语气温和,“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可否一同上去?”
正在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一位青衣公子,声音爽朗,
“既然是朋友,便一道上来吧。”
宁侧柏和朝暮寻声望去,那青衣公子生得一双明亮的朗目,一条玄青色色蛛纹皮带系在腰间,上面镶嵌着一颗蓝宝石。端的是身形挺秀、文质彬彬。
上了三楼,天涯站在门口并未进入房间,他本就不关心旁的任何事情。
他唯一的人生信念是护好小姐安全,小姐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那青衣公子一只手搭在宁侧柏的肩膀上,看着朝暮,语气随意,
“你小子这些年也不传个信回来,害得我们担心,结果你却有美人相伴,逍遥快活去了。”
宁侧柏微微侧首,看向青衣公子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有些出神。
那青衣公子见宁侧柏这反应,也有些奇怪了,
“你怎么了?”
朝暮见这青衣公子挺爽朗有趣,看他刚才的动作那么自然,
想来是以前和柏哥哥关系不错,心中对他也多了几分好感,便道:
“柏哥哥失忆了!想不起从前的事情。”
那青衣公子张大了嘴巴,“你失忆了?哈哈哈......”
“这很好笑吗?”宁侧柏微微蹙眉。
那青衣公子顿了顿,“还好吧,只是你回来了,我高兴。”
宁侧柏直直地盯着他,那青衣公子又识趣的自我介绍,
“我叫折月,从前我们可是好朋友,时常一起喝酒。”
“仅仅是喝酒?”
折月这才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笑容,看了旁边的朝暮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说起话来也意味深长,“当然......不仅仅是喝酒。”
朝暮知道他们应该还有些话要说,便起了身,“你们聊,我想去楼下转转。”
屋内只剩下折月和宁侧柏两人,折月将一张好看的脸凑到宁侧柏面前,
“你真的失忆了?”
宁侧柏看着这个叫折月的男子,他的行为处处透露着与自己的亲密和随意,
“当然是真的,所以,需要你告诉我,从前的事情。”
原来这长信酒馆,是宁侧柏经营的产业,虽为酒馆,实则是当朝一些新秀、文人书生的聚集之地。
很多通过读书,入朝从仕的读书人,都会时常聚集在此。
说这长信酒馆是东凛的寒门聚集之处也不为过。
就连九皇子南宫界,也时常来这长信酒馆,想请宁侧柏入仕帮他。
只是从前宁侧柏闲散随性,并无心朝堂之事,所以并未答应九皇子的邀请。
直至七年前,他突然失踪,没了音讯。
宁侧柏微微蹙眉,“我在一年前被人追杀,会是何人所为?”
折月沉思良久,“你从前为人低调,应该没什么仇人才对。倒是前些年定安王在朝中提及过你,说你曾在大战时出现在莫城。”
“当日皇上大怒,下旨让大理寺彻查,将你找出来,后来还下了通缉令。不过后来定安王回宫,替你洗清了罪名。”
宁侧柏重复道:“莫城?定安王?”
折月又解释道:“你与定安王应该是从未见过,未曾有过交集。想来莫城通缉之事,也是个误会。”
“定安王是什么人?”
折月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娓娓道来,
“这定安王南宫期,是当今皇上的七皇子,杀伐果断,从前一直在战场上,在烟都的日子并不多。你与他应该是从未见过才对。
这定安王如今可是咱们东凛国的大红人,他扳倒了太子一党,如今太子和太子妃被关在宗人府,无令不得出。
皇上又亲封了安定王之子,南宫由为皇太孙。想来不久之后,这定安王便会入主东宫。”
“如今皇上龙体欠安,去了避暑山庄,定安王和定安王妃,还有皇太孙都陪着皇上去了避暑山庄,如今并不在烟都。”
“那也许可以去莫城看看。”宁侧柏呢喃道。
折月双眼发光,“我随你一道前去莫城,这烟都我也呆腻了。”
宁侧柏看向折月,“我从前最好的朋友是谁?”
折月翻了个白眼,“我说是我,你信不信?”
宁侧柏点了点头,折月却又开了口,语气中都是酸味,
“罢了,我当不得这最好二字,你这人看似温和,与谁都笑脸相迎,可内心却最是淡泊疏离,
谁知道你心中最好的朋友到底是谁。如果要我说,我认为是秦长喧,
不过如今他带兵在莫城,刚好,我们一道去寻寻他。也许他知道得更多?”
宁侧柏莫名觉得这折月应该真的是自己的朋友。
突然折月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对了,有封信是给你,三个月前一个少年送来的,说是找长信酒馆的掌柜,想转交给白公子。”
“你小子又化名白首出去鬼混了?莫不是惹了什么风流债,人家姑娘找上门来了?”
折月一脸坏笑,宁侧柏莫名的觉得见到他,心中有些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