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询皱皱眉,没有说话。沈流袖却是不满意谢灵询的神态,莲步轻移,冷冷道:放开这位姑娘,不然你一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老男人很想笑,这么一个仙子发怒,却只有美感,毫无震慑力。但是老男人笑不出来,因为他发现对方真的可以杀了自己。
少女的温度还停留在他手心,老男人立马恢复镇定,他转了一个方向,迅速抓过少女,自己侧卧墙角,紧紧攥着她的喉咙。然而他不能放松的是那剑跟着他旋转,就抵在墙根,让他不敢往后一步。
老男人名叫董平,是一个不入流的采花贼,一个月作案100多起,从未失手。虽然他武艺低微,但是对付寻常良家女子与文弱书生可说手到擒来,此次确阴沟里翻船,遇上硬茬,暗骂自己晦气,怒吼道:你们最好放了我,不然我就掐死他,我的匕首也不是好玩的。
嗯?沈流袖面色越来越愣,她看见那少女胸腔不断起伏,显然格外惊惧,更是心潮不平:我再数三下,如果你不收手,我会让你千疮百孔。
1,2,,董平只觉时间格外的难熬,他知道自己即使杀了少女也逃不掉,性命战胜了**,他只好搬出自家公子:慢着,你们要杀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我从来没见过你们,一定是外来客吧,那就难怪,我告诉你们,要是你们敢杀我,我家公子一定会取你们首级。
3,,真是聒噪。沈流袖说完,迅速运功,他的袖口蹿出无数条丝带,就朝董平而去。没想到谢灵询制止到:且慢,眼见白绫已经抛出,他只好御剑,剑柄回到白绫外,阻挡一堵气墙。
你干什么。沈流袖头一次脸色不好看,瞪着谢灵询:干嘛要拦我。
谢灵询嬉笑道:先别急,还是给别人一次机会改邪归正。
你叫什么。谢灵询淡淡问着董平,沈流袖只好生着闷气。
董平喜出望外,轻松回道:在下董平,谢谢大侠饶命。
谢灵询笑道:你刚刚说你家公子会让我们走不出陇西,对吗?
董平吓了一跳:没,没有,大侠你听错了。
谢灵询面色不虞道:我不喜欢说谎的人,你家公子是谁。
这,这个。董平一时之间支支吾吾,他不知道两人都底细,自家公子说过不能轻易吐露半分,虽然陇西城内心照不宣,但是难保着外地人会不会惹什么幺蛾子,不好收场。
沈流袖呼出一口气,不禁为方才自己误会谢灵询儿惭愧内疚,原来对方是想擒贼先擒王,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谢灵询静静道:你不说?
董平仍是面不改色,紧紧攥着少女的喉咙,犹豫不决。
谢灵询到:好了,你可以走了,只要你放了她。
董平不相信都迟疑:真的?
怎么,还想去我家做客?谢灵询悠悠道:我倒是不介意。
没,没有。董平连忙赔笑,随即为难道:大侠,小的马上走,但是能不能给小的一点时间,小的带着小娘子上屋顶,等小的离开以后就放了小娘子。
不行。沈流袖这时再次被激怒,她看着少女哭的稀里哗啦样子,倍感心疼:要是你不放人跑了怎么办。
这,,董平看向谢灵询。
谢灵询淡淡道:可以。
董平欣喜,抓着少女就上了屋顶,他自信靠自己轻功逃离易如反掌。她却不知道谢灵询得剑更快,董平刚要纵身一跃,谢灵询右手一挥,宝剑径直插入他的身体,董平不甘的掉落下来,顿时气绝。少女站在屋顶吓的失色,尖叫不已,沈流袖连忙用白绫将她捆住带下来。
沈流袖也不管始终没有动作的谢灵询,来到少女身旁,轻声安慰呆若木鸡的人儿。
少女吓得不轻,大约沉默了有一刻钟,双目发直。良久,她尝试着看看面前的情景,发现一名比自己大几岁的貌美女子正安抚自己,心生好感,立马回过神来,莹莹娉娉,躬身欲拜。
沈流袖连忙止住她,面带微笑。
你还不过来?沈流袖发现谢灵询还没有动的意思,娇嗔道。
好勒,姑娘有命,小生莫敢不从。
谢灵询幽默的语言引得少女噗嗤一笑,又急忙捂住嘴,忐忑的望着两人,生怕恩人不开心,俏皮模样心神激荡。
谢灵询赞叹道:好一个玲珑少女,单纯可爱最是天成,怪不得那董平拼死也要将你带走。
少女羞伲不已,别过脸去:公子你真爱说笑。
沈流袖白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谢灵询无奈笑道:姑娘,董平虽然已走,保不齐等会还会出现什么鸡鸣狗盗,虽然喔二位并不畏惧,但是你一弱女子在身旁,我们总会束手束脚。
少女恢复了正常,点点头:公子,奴家省得,若是恩人们不嫌弃,就随奴家前去陋室一叙,也好添些茶水,报答恩人的再造之恩。
沈流袖盈盈笑道:茶水就不必了,姑娘,那咱们快些走吧。
等一下。少女忽然似是有难言之隐,不好意思道:在这之前奴家要告诉恩人的真实身份,奴家名唤霜儿。
这些去了安全都地方自然可以说明。谢灵询急道:打更的人来了。
果然,寒风瑟瑟,家家户户倒是禁闭,打家劫舍都勾当司空见惯,只有打更都乐此不疲,然而并不是乐此不疲,只因有苦难言。
老李就是这灵武城内的打更伙计,为了谋取生计什么瞎猫瞎狗都见过,熟悉每一条大街小巷的她到了子时都是不敢睡的,哪怕眯着眼睛都是罪过。
老李还算一个有良心的人,但是着世道良心没用,没实力只能作壁上观。好几次他都瞧见飞贼飞檐走壁,或是小混混奸污妇女,一开始他的心被良心谴责的烈火烧的通红,可是接触了那一把把破空长啸削铁如泥的兵器物件,一瞬间消融了他对生的渴望。
后来,他的心就麻木了,不会痛也不会心悸。不到死亡的前兆,他都是形同枯槁,拿着一把破锣,在胡同里吆喝,丝毫发现不了自己的声调有气无力,给寂静的黑夜增添了一抹瘆人与斑白。
他终于走到了这条胡同,暗无天日,在有些灯光的角落更犹如封锁的炼狱,召唤他走去。他慢慢靠近,那散发着潮湿气息和浓重血液的地方,就倒挂着一张狰狞丑陋的老脸,眼珠突出,死死瞪着他。
啊,,凄厉而无助的灵魂还是宣告了求救,老李屁滚尿流的离开了此处,病怏怏的跑去准备隔日报官,他惊讶的发现自己都心还是热的,不过好像那不是个好人。
不久以后,屋顶上站立着三个人,霜儿心有余悸:幸好公子发现的快。
谢灵询淡淡道:可以走了。
霜儿打破沙锅问到底:公子,方才你为何不直接带走尸体那,这样那打更的报了官,咱们就走不出陇西了。
谢灵询早就料想这件事不会善了,静静道:剑出鞘都时候还在乎死了几个人麽,事到如今还担心回不了头?
听见他冰凉的话语,霜儿缩了缩脖子,她侧头看了看沈流袖:姐姐,你和公子是一对璧人吧?何不劝劝公子。
沈流袖笑了笑:他的事为我劝不了,而且他做的对。
真是奇怪的人。霜儿想了想,继续道:公子,你还没说,为何布埋了尸体呢。
谢灵询道:杀就杀了,敢作敢当,这等恶人就要公之于众,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邪不压正。再者,销毁他必须要接触他的身体,我品行高洁,靠近十里都会呕吐,让你们两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去触碰,那更是暴殄天物,这等污秽就曝尸荒野算了。
沈流袖绽放了鲜艳的笑意,她的目光里几乎都是他。
霜儿由衷的赞道:公子,你还真独特呢,不过,霜儿还要告诉你们,,
谢灵询连忙打断:得,霜儿姑娘,你是不是话唠,方才那么惊惧,一会儿就撒豆子一样,可是你撒豆成不了兵,反倒是我的耳朵块成了兵马俑。
霜儿尴尬不已,诺诺不敢答话。
沈流袖斥责谢灵询道:怎么说话呢,你要懂得怜香惜玉。霜儿姑娘,你有话便说。
霜儿安心不少,从大红色的绸衣里拿出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对鸳鸯,下面还刻着两句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
嗯?谢灵询皱皱眉:霜儿姑娘,虽然月黑风高,是诗情画意的好时候,但是我们现在三个人,为心有所属,加上着天寒地冻的,你还是不要如此了。
公子,你说什么那。霜儿害羞的跺跺脚,几片瓦砾滑落,她吓了一跳:奴家不是这个意思。
沈流袖疑惑道:那你的意思是?
霜儿小声道:看来公子和姐姐真是外地人,这块手帕是翠玉楼的专属物品,从江南丝织采集而来的,其实霜儿是青楼女子。
说到这里,她面色凄楚,不敢正眼看人。
噢?谢灵询喝沈流袖异口同声:这又有何干系?
霜儿讶然:莫非恩人不知青楼女子最为低贱,二位乃是英雄豪杰,随霜儿起阁楼总会辱没你们的名声,霜儿虽未读过圣贤书,也知道礼义廉耻,自然要提前告诉你们。
哈哈哈哈。谢灵询闻言大笑:我还以为是何事,霜儿姑娘,我二人不拘小节,岂会那般迂腐。青楼女子循规蹈矩的大有人在,更不缺许多贞烈巾帼,不能等闲视之。
沈流袖同样点点头。
霜儿感动不已:原谅事霜儿目光短浅来,小看世间英雄。以前那些儒士喝公子哥我们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将我们比作红粉骷髅,要不是二位到来,恐怕霜儿**也不会有人同情。
看见霜儿又要哭出来,谢灵询无奈道:霜儿,现在还是先回去吧,我们送你,也好安心。
是,是。霜儿抹了一把眼泪:是霜儿傻了,霜儿这就带公子和姐姐去翠玉楼,先前霜儿还难以启齿,现在看来二位都是可托之人,霜儿有不情之请希望公子和姐姐成全。
好,沈流袖道:咱们先回去,你且娓娓道来。
霜儿指路,谢灵询和拉着霜儿的沈流袖施展轻功,很快来到了一座别致清幽的绣楼外。
本以为这里也是黑灯瞎火,而且悄无声息。谢灵询和沈流袖却在意料之外,翠玉楼几个大字的牌匾赫然呈现眼前,门口几个打扮妖娆的女子向往来人群抛着媚眼,个个穿着暴露,花枝招展,而外面也不甘寂寞,一条街竟然来来往往都是男人,其中,不仅有头戴官帽的中年老爷,还有大腹便便的员外郎,更有文雅素衣的才学之辈。
谢灵询大感好奇,侧身对沈流袖道:看来腻记错了,晚上没有花灯会一样热闹。
沈流袖樱眉倒竖:不对就不对,得瑟什么。这是青楼,你给我注意一点。
不等谢灵询辩解,沈流袖问霜儿道:莫非所有青楼都络绎不绝,似乎只有这种地方无法冰冻三尺,看看,原来不只是有霜儿你这样恬静的,还有那么多卖弄风骚的风尘女子。
霜儿脸色通红:姐姐,确实如此,灵武城晚上都是家家闭户,只有各座青楼还是门庭若市,霜儿虽然不愿意,也无法阻止。许多男人们改不了好色毛病,自然可怜了我们好多姐妹。她们所做的也并非所愿,都是老鸨逼的,迫于生计。
沈流袖说很不屑这种女子的,可能从小养在天山,太过单纯耿直,在她眼里是对就是对,说一不二。正就是正,邪就是邪,不管她怎么看重青楼女子的情义,亲眼见到这些搔首弄姿,还是百般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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