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郡王反应过来,静静道:宣他进来。
宣禁军统领夏行启进殿。
夏行启不明白陇西郡王为何单独唤自己前来,心里直打鼓,缓缓下跪道:末将参见郡王,不知唤末将前来有何吩咐。
陇西郡王摆摆手,示意周边的太监和宫女:你们都下去吧。
等到宫门关闭以后,陇西郡王缓缓走下龙椅,静静的看着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夏将军,朕可以信任你吗?
朕?夏行启听到这个字顿时心头一凛,升起了一种奇怪的预感,莫非?他不敢往下想下去,犹豫半晌,迟疑道:末将愿意为郡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陇西郡王瞬间勃然变色,怒气汹汹,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好你个夏行启,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哄骗朕,是不是以为朕不敢斩了你?
夏行启颤颤巍巍,忙道:郡王,末将的话句句属实啊,还请郡王明鉴。
属实?陇西郡王冷哼一声,淡淡道:那你为何一直对朕直呼郡王,你应该懂得朕的心思。
末将,末将不知。
不知?陇西郡王淡淡道:朕告诉你,朕养你们不是吃干饭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年来,我们一直保持中立,休养生息就是为了这一天,朕要马踏中原,一统天下。朕要让所有中原人屈服在我们屈罗家族的恩威之下。
哈哈哈哈。陇西郡王仰天长笑,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和夏行启大惊失色的面孔,继续道:朕还告诉你,这一天很快就要来了,准备这么多年,朕决不能再等下去,后周在和南唐打仗,这正是朕的大好时机。
夏行启终于反应过来,他觉得陇西郡王是在说胡话,因为陇西仅仅三郡而已,总共不过十城,尽管军兵人数充足,可是这些年荒废了训练,军备松弛,已经溃不成军了,战斗力低下,出了阴川郡的卢耀庭那一支兵还可以上战场以外,其它的兵都一击即碎,更何况卢耀庭在阴楚家比武中被打死,如今更是一盘散沙。
所以想到这里,他连忙道:郡王,您是不是还没睡醒?
嗯?陇西郡王大怒,一把揪着夏行启的衣领,别说,这郡王虽然老迈,却不怒自威,吹胡子瞪眼让他吓得不敢动。陇西郡王怒道:你以为朕是在痴人说梦?朕告诉你,朕已经用商武会的钱招兵买马,五年里训练了好几只新军,只要朕一声令下,马上就能分兵南下,攻占巴蜀和闽国。
夏行启听完,心里激动不已,没想到这老东西还不昏庸,自己都被他蒙骗了,这么多年燃起的热血再次迸发出来,他不由静静道:皇上想让末将怎么做。
陇西郡王缓缓松开他,赞许道:好,算你识相。不过要南下之前必须解决掉一个麻烦,那就是明月客栈和甘溪楼,朕不想日夜酣睡还要惦记这些,朕的密旨已经拟好,朕命你为统帅,三郡的所有军兵归你调配,你迅速召集军兵,前往草原部落清剿厉天行的军队,另外派一支军队围攻甘溪楼,其余军兵和御林军一起保卫皇宫。
夏行启接过令牌和圣旨,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末将领旨。
却说就在夏行启匆忙从宫门出城以后,跟随他离开的还有几百人的禁军,他们乔装打扮,改头换面,不到一柱香,匆忙往阴川郡方向行去。马蹄匆匆,谁也分不清人迹,就在这伙随行的禁军中早就混进了几个人,而且还是女人,她们正是紫魅成员,五年里经过紫夜的精心安排,已经在御林军和禁军中发展了自己的势力。
看着自己的手下远去,隐藏在暗处的紫色身影转瞬消失不见。随即来到御花园东边的厢房内,缓缓敲开门,迅速进去。
紫夜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瞥了紫衣人一眼,静静道:都走了?
大姐,都走了,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的。
很好。紫夜笑道:让她们紧紧跟着夏行启,一定要把令牌拿到,那样我们就有了推翻陇西王的筹码了。
大姐,我不明白,我们大可以直接杀了陇西王,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
紫夜轻轻一笑:你不懂,若是我们杀了陇西郡王,陇西局势瞬间大乱,各地就会自相残杀,明月客栈和甘溪楼就会坐收渔利,我们毫无军队基础,只能为他们做嫁衣。而且,我要的是宝藏图,你明白吗?
看下首的紫衣女不说话,她继续道:我活着的使命就是为了完成师父的愿望,她还在西域等着我们,你们也要一样,和我抱着同一个信念,沈流袖的师父知道宝藏的位置,可是你们抓不到沈流袖,我也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没用。唯一的机会现在就是水天傲的女儿手里,紫云她告诉我,五年来厉天行的军队也在不断增加,陇西郡王想完全扳倒他们绝非易事,而且紫云跟踪厉天行的手下,发现他们和甘溪楼有关系,我不知道水天傲女儿在哪里,但是如果可以控制厉天行和甘溪楼,有了这两个神秘组织,找到此人一定不难。
可是大姐,我们如何才能控制他们呢,我们这些人不过寥寥,而且陇西郡王似乎也对我们起了疑心,现在都不会叫我们姐妹前去议事。
紫夜笑道:有疑心反而是好事,说明他有忌惮,那他的弱点就会暴露的越快,我已经让紫云去绑走了草原公主水柔,相信她能帮我们逼得厉天行投鼠忌器。
紫夜对紫云信誓旦旦,紫云也确实没有让她大失所望,带着水柔和琴儿来到她们事先安排的宅院,就像是变相软禁一般,可水柔一点也不知情。
水柔心急如焚,这个神秘的紫云,根本没有用心去救琴儿,现在琴儿依旧是无法醒转,反而每日睡得深沉,若不是水柔一探她的鼻息,真以为她已驾鹤西去。
紫云姑娘,你不是说换了地方,琴儿就会好起来吗?为何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去医治呢,而且连一个大夫都没有,这里如此冷清,哪里会有利于病情好转。
紫云暗笑:你个傻女人,我给她下的是毒,又怎能医治好,即便是华佗再世也无济于事啊。她淡淡笑道:莫急,水柔公主,你再做一件事琴儿就会好了。
水柔急忙追问道:什么事,只要可以救琴儿,我什么都愿意做。
紫云手上忽然多出了一张纸,水柔定睛一看,这不像是寻常的牛皮纸,也不像是宣纸,不禁问道:这是何物?
紫云静静道:水柔公主,请你把琴儿姑娘的生辰八字以及吃穿用度悉数誊写下来,我好拿过去给大夫抓方子。
吃穿用度?这些和治病有关系吗?
自然有关系,这是大夫特地嘱咐的,非常之病就要用非常之法嘛。
水柔只觉有道理,情急之下管不了那么多,哗哗哗就把这些需要写的东西行云流水的弄完了,随即交给紫云:现在可以了么?
紫云拿着纸张满意一笑:可以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任务?水柔不解,忽然只觉后脑勺遭到一击,眼前的紫云露出狡黠的笑容,好像有无数个残影摇晃,她缓缓倒了下去,喃喃道:为什么。
为什么?紫云笑道:只怪你太傻,轻信与人。
这时候,紫云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扛着箱子,手里拿着一只鹅毛笔,看上去四十来岁,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他看了看倒地的水柔一眼,恭声道:姑娘,这般草菅人命似乎不妥。
哼。紫云淡淡哼了句,冷眼看着他:你是什么东西,有资格质疑我?我让你来是模仿字迹的,不是来悲天悯人,想救别人先管好自己。
男人叹了口气:在下知道了。
紫云交给他纸张,然后把另一张纸上的内容也交给他:给我尽快把她的字迹原封不动的提炼出来,然后把这封信上的内容写上去,这是你要的洛阳纸,你说洛阳纸粘性好,纸张薄,用石砚可以吸附在木桌之上,透过你手写的指劲留存出来,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哪怕洛阳纸贵我都能办到,若是你的人头不想用,随时找我。
男人连忙道:是,在下一定完成,姑娘放心。
紫云静静道:别想着耍花样,我就在这一直监视你,快点,把它给我弄完,否则小心你的小命。
姑娘,我知道了,我的命只有一条,你不用一直提醒,你这几句话,我就已经回魂好几次了。
紫云怒道:你说什么?莫非你真的想死?
不,姑娘,在下是觉得你天香国色,干嘛要冷着脸,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呢,还不如去街上走走,看看美景,看看大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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