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这下的心情好了许多,人也有了些精气神,主动道:二位妹妹不如就留在这里小住几日,与奴家谈谈心,聊聊音乐如何。
珠儿摇摇头,静静道:不必了,我们必须尽快回去,不然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事唐突不得,稍有差池就是失之毫厘。
那好吧。水柔敛衽衣裙,会心一笑:那奴家送送你们,看到你们平安回去奴家也好放心,若是有什么变故还劳烦二位妹妹及时知会奴家一声。
这是一定的。珠儿和柔儿与她缓缓下楼,直到上了马车,水柔醒觉过来,她立即关上大门,随即叫来阿呆,让他去厢房唤琴儿,虽然琴儿因为之前的事与自己怄气,但是关乎国家大义和她家人的性命,她不会马虎的。只要让她得知个中缘由,令她亲自代笔再好不过了。
除了因为琴儿是她的贴身丫鬟以外,更重要得一点是琴儿的父母是她们部落的百夫长,也就是擅长弓箭的神射手,在部落有着崇高地位,有琴儿都信物引荐,家族才会更加信服。
水柔这里焦急的踱步等待,却感觉强大的黑气飘过,伴随着浓浓的蜡烛味道,有一种嘶吼声,令她茫然失措。不过片刻之后,一切恢复如常,这让她有些警惕,也有些焦虑。
就在这团黑气飘出门外,隐没在一条巷子里以后,迅速出现十几个人,他们正是杀神盟的恶徒,为首的便是盟主熊昊天。
本来杀神盟有几百号人的,而且个个是他的心腹爱将,没想到水若云早就提前得知了他们会来,与杀神盟一起前来的还有其它江湖势力,水若云利用他们的矛盾引得众人自相残杀,之后又派一伙形同鬼魅的高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每每想到这里,熊昊天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水若云挫骨扬灰。
崔浩尊是唯一一个跟随他跑出来的掌使,他疑惑道:盟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熊昊天静静道:原来这个臭娘们预谋陇西的宝座,本盟主决不能让她得逞。
崔浩尊道:那我们现在去皇宫,找陇西郡王合作?
熊昊天淡淡道:不,我们不能贸然进皇宫,再说了那个紫夜我们和她都不知道对方底细,容易被算计,我们就一直跟着甘溪楼的人,任由他们狗咬狗,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坐收渔利。
刹那间,杀神盟的人再次化作一团黑气,就滞留在香云楼附近。
就在水柔急不可耐的时候,琴儿终于出现了,她强颜欢笑:公主,找琴儿何事?
水柔连忙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缓缓道:琴儿,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可是我也是情非得已。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们就能救出族人。
哦,是吗?琴儿的兴致还是不是很高,她淡淡开口,没有一点生气,忽然发现大门紧闭,到处暗淡无光,静静道:公主现在是打算直接和陇西郡王摊牌么,这样是不可能的,你可要知道陇西郡王现在权势滔天,就凭我们这点家底怎么能以卵击石呢,要不是因为你一直接客,才不用去皇宫戏园受罪,如若你现在连门都关了,我们彻底为奴为婢了。
水柔听得琴儿这般刺耳的话,只觉心痛。忽而发现她面色苍白,怏怏不乐,像是病态一般,不禁摸摸她的额头,大惊:琴儿你额头好热,应该是染了风寒,快,我让阿呆我赵大夫,你先歇息一下。
不用了。琴儿淡淡笑道:从出生起,琴儿连死都不怕,何况小小的风寒,只不过琴儿跟随公主多年,你还是要好好考虑清楚,你是高贵的公主,千万不能为奴为婢,侍寝那个老东西阿。
看着琴儿已经晕头转向,口齿不清,还说这么多关心自己的话,水柔强忍着泪水,连忙扶住她,大喊道:阿呆,阿呆,快过来。
然而她一连喊了好几声始终无人应答,这让她心里突感不妙。
琴儿,你等着,我去找阿呆,拉马车过来。
忽然,一个身穿紫色长裙,面色散发着些许邪意,嘴角含笑的女子走了过来,她双手各提着几包中药,静静道:不用找了,我这里有药。
水柔警惕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阿呆,阿呆,妈妈,你们在哪?
不用叫了。女子笑吟吟的看着她,淡淡道:我如果想杀你们,你根本没有时间叫唤。
看见水柔沉默起来,那琴儿已经昏昏欲睡,女子指了指琴儿,淡淡道:如果想救她就和我来。
水柔别无他法,知道自己如果想跑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对方想杀了自己,自己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于是木然一般跟着她来到了后院柴房。
刚一进去,水柔大惊,因为她看见阿呆和老鸨正肩并肩捆在一起,已经毫无意识。
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紫衣女子笑道:放心,就在这个傻小子唤走你怀里姑娘的时候,我把他打晕了,至于这个老婆子,她想要叫唤,我也就一并打晕了。
水柔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紫衣女子轻轻一笑,随手解开药包,熟练的撒落在壶里,随即拾起柴火,随意一扔,柴火进了炉火里,她再将壶子放上去,待到收拾完,发现水柔面色不虞,静静道:平日里你这不过是个青楼,相信没有陌生人会注意你这里,知道你身份的又会是何人呢,不久之前你可刚刚接触过。
啊?水柔叫道:你是珠儿和柔儿姑娘那边的人么。
紫衣女子笑道:还算你有点脑子。
水柔摇摇头:不对,珠儿和柔儿姑娘刚走不久,怎么你就来了呢,你完全可以和她们一起出来,再者,你为何带了这么多药,你不可能知道琴儿得病的,除非你一直在监视我们,另外,你为什么要把阿呆他们捆起来。
不错不错。紫衣女子拍拍手掌,淡淡道:不愧是草原公主,喝羊奶长大的就是比中原人聪明的多,不过你看看这个。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正是与珠儿和柔儿她们如出一辙的东西。
水柔讷讷道:你真的是帮我们的人?
紫衣女子笑道:我叫紫云,奉明月客栈之命,一直再暗处保护你们,所以知道琴儿姑娘染了寒毒,特意去药铺抓了几副药香蚀骨的奇药,至于为何突然出来,是因为珠儿与柔儿姑娘知道我的存在,她们走后不久,便收到上头的指示,说是香云楼已经受到了陇西郡王的注意,现在已经不安全,所以她们特地命我将你们转移离开,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困住这两人,就是因为害怕他们泄密,毕竟他们不是我们一伙的,这时候任何外人都不能轻易相信。
听完紫云的话,水柔信了七八分,点点头:多谢紫云姑娘,方才是水柔无礼,还望不要见怪。
紫云笑道:不会不会,我也不过是奴才而已,水柔公主不必如此,以后就直接唤我紫云即可,琴儿姑娘是心生郁结,多年来一直未受到梳理,脉象不稳,气血不畅,导致呼吸不顺,气象失调,正常进食都成大问题,如若布早些根治恐有性命之忧。加上风寒所迫,加重来血液凝滞,体虚气喘,紫云可不忍这么一朵鲜花饱受摧残。
水柔没想到琴儿都病已经这么严重,急道:那该如何是好,紫云姑娘,你可要救好琴儿啊,她不仅是我的奴婢,更是我的好姐妹。
紫云淡淡笑道:放心,现喝了这壶药,她的病情会有所抑制,所以我们才要转移地方,更有助于根治,去一个干燥都地方,以免湿气侵袭。《黄帝内经》曾说,湿疣,杂疑难症,并非无源之根,而是螨虫之祸。太湿润了这里,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水柔挺紫云说的有理有据,更是深信不疑,急忙点点头:好,紫云姑娘,只要能救琴儿,我什么都听你的。
紫云转头,淡淡的望了楼外一眼,露出了残忍的冷笑。
陇西皇宫,自从屈罗傲风被阉了以后,陇西郡王就在考虑立新的接班人,然而无论是屈罗傲星还是屈罗傲寒,都胸有城府。陇西军政里的人各自有一半忠实的党羽,这让他无比心焦,因为这二人没有一个愿意支持他的扩张政策,一旦他们上位,可能会继续守成,那样,他千秋大业的梦想就是泡影。
这个罪魁祸首就是谢灵询和沈流袖,然而二人转瞬间就从商武会人间蒸发了,陇西郡王很清楚,一定是明月客栈搞得鬼,她已经不能再等了,现在四大世家的钱财都重回国库,他的军马迅速增加,他要剿灭明月客栈,攻占草原,还要把那座神秘得甘溪楼夷为平地,他虽然自降郡王,可是他认为自己是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要所有人臣服于他。
他现在端坐在正阳宫,并不是戏园里头,这还是头一遭,陇西郡王愿意一整天躲在大殿上的,身旁的太监静静道:郡王,郡王,禁军统领在外面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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