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算是找到一点欣慰,看着身后的人说着:“武林大会那天,你带着欠条早点去,将欠条交给他,一句话都不要讲。”
“是!”暗卫抱拳离开。
······
画桥楼。
那扇玉色的门很快合上,屋里冷的锥心刺骨,可莲妃却穿了件极薄的长衫,天青色,腰间系了一根黑色的腰带。
这是个能够配得上美字的女人,美的邪恶,看来只有少女模样。
“我就是莲妃。”片刻后莲妃发话,将手里的夜光杯高举:“除了禅幽,你们两位不准备自我介绍一下吗?”
说这句话时她微微侧过了脸,禅幽这才看清她右颊和右手背都有一株藤蔓,纯黑色,间着蛇纹,形状无限妖娆。
这样的花纹益发将他衬得妖异,象地狱修罗,因着黑暗更加魅惑。
禅幽有些失神,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藤蔓,突然间发现藤蔓竟是动了,枝头摇曳,在右脸上又长出半寸。
她的讶异被莲妃察觉,他开始侧头,拿手指拂了拂脸颊。“忘了介绍,我脸上的这株叫做蛇蔓,活了十万多年的蛇蔓,极品蛊虫,如今和我共用一个身体。”
她这句话没说完跟着禅幽的其中一个人已经低呼一声,人前栽在地,眼里闪着惊惧的光。
“十万年了。”她低声道:“怎么这十万年里,蛇蔓没把你吞了,在你头顶开出枝蛇信花来。”
“如果我离开这间地室,它自然很快就会吞了我。”莲妃微微扬起眉头:“你莫要忘了,蛇畏寒,而我这屋子冷的很,砌的时候可废了不少寒玉。”当然这也是说笑,想着这么些年在天界的时候,她没说就被吞没了?
“这么说我娘没白死。”禅幽立起身来,眼里怨恨滔天:“她在你身上种下蛇蔓,至少是让你万年不见天日。”
这又是个故事,形状惨烈而内容陈旧。
为了复仇,十万年前禅幽的娘在自己身上种下蛇蔓,前来刺杀莲妃。
这场较量实力悬殊,最终她被割颈而死,鲜血铺了满地,可莲妃不过是食指破了个小口。
然而一个小口已经足够,蛇蔓转寻寄主,就是这一个小口,让它弹指之间就钻进了莲妃身体。
牺牲于是值回代价,禅幽娘亲含笑而终,仿似看见蛇蔓在莲妃身体里生长,触角探进血肉,探进心肺,最终在他头顶绽放,开出一朵鲜红的蛇信花。
“蛇信花……”莲妃沉吟,手指又拂了拂蛇蔓:“原来那是你娘,说来我还真该多谢她,是她替我找到失传已久的蛇蔓,还劳心劳力替我种上,让我内力大增,还妖精似的容颜不老。”这么多年了,她早就将蛇蔓取出来了,只是需要灵气的时候再次种进去而已。
禅幽的身子又开始发抖,单臂握起了刀,厉声道:“无论如何你死期到了!全家亡魂,他们等你人头祭奠已经太久,你忏悔吧!”
“我为什么要忏悔。“莲妃前倾身子,笑得轻蔑:“你一家莫非就是善类,我若不反抗,我拾梦楼要死的人又何止三千!”
“可是那三千人不该死!我弟弟,死时才一岁,一岁……,连说话还没学会……”
“这么说白月便该死。”莲妃的声音突然亮了起来:“在街边使幻术哄小孩开心的白月,取自己膝盖骨替人接骨的白月,十年来让拾梦楼再无纷争的白月,他难道就该死?”
禅幽一顿,眼里血色更重,心却万分咸涩,好像沉进了深海。“他是不该死。”
这句回答已经被抽去了七成力气:“可这能说明什么,说明你无罪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