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这世间的对错还轮不到你来评判!”莲妃将杯里葡萄酒一饮而尽,夜光杯华光一闪,转眼在半空裂成碎片,往禅幽要穴袭来。
十块碎片,九块正中目标,禅幽手里的弯刀舞得象雪光一片,可也只挡住了十分之一。
莲妃的身子如影附来,右手握住她伤口,手背藤蔓舞动。
“说明我自然是罪孽滔天,可你未见得就是雪白莲台!”她又加了句,掌间真气催动,在禅幽身体里疯狂游走。
一小截黑色的藤蔓从禅幽肩头露了出来,在伤口里不住挣扎,最终还是被真气逼迫,离开了禅幽的身体。
“我答应过白月,保你不死。”莲妃轻声,弹指将那株藤蔓击成飞灰,接着长袖一挥,转身再不瞧禅幽一眼。
禅幽在他身后绝望地挥起了弯刀,刀光在离背一寸时停住,被袖角拦腰卷起。
“拿我人头祭三千亡魂,你还不配。”不曾转身的莲妃将宽袖又是一挥。
弯刀落地,断成三截,刃口再没一丝锐气。
“她是不配。”一直沉默的沊关河终于发话:“成王败寇,你也不必为那三千性命忏悔。”
莲妃的唇边漾起了笑:“两指就夹住千斤羽箭,片刻就能听出我机簧所在,这位公子应该才是正主,是我要等的人。”
“你料定我会来?”
“料定。这次事情闹那么大,却就是还没灭尽,你必定会来。”
“嫁祸,借刀杀人,好计谋。”莲妃轻轻抚掌:“我只是好奇,他们是从哪里学来我拾梦楼的幻术和媚术,学得这般好,用它杀人,害我拾梦楼百口莫辨。”
沊关河沉默,没曾回答,只是打了个响指,半空中立时飞起荧光。
满室的荧蛊,最终在他掌心聚拢,开成一朵血莲。
“我是替这荧蛊的主人来问一句话。”
荧光中沊关河的脸有些妖异,和当初的泰梧有三分神似:“问你可对她存有愧疚。”
莲妃微微一怔,面孔上冰雪却不曾融化。“不。”
她回得斩钉截铁:“从跟我第一天起,她就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既然明白,就不该有怨言。”
沊关河冷笑了声,手里血莲四散,又化作满室荧光。
“愧不愧疚你都得死,我又何苦多此一问。”他道,黑衫腾空而起,杀气便如利刀,转瞬盖过满室寒气。
这是第一次,禅幽见沊关河使出了全力,甚至是使出了从未使过的兵器。
黑色袖口里的一道蓝光,蓝色的锥,通体透明,在两人过到一百招时终于亮相,象情人坠下的泪,凄楚却美丽。
这道美丽的蓝光最终是抵在了莲妃的眉心,锥尖破开皮肉,切进去足有半寸。
鲜血从她眉心落下,滑过右脸,温热的一道。
蛇蔓微微颤动,在她右脸暴涨,顷刻间已经是漫过眉心。
抵在沊关河胸前的那只右手也有了动静,手背藤蔓向前,居然是长过了手指。
掌心本来离胸膛还有半寸,这胜负间的半寸顷刻便已不见,黑色藤蔓穿进沊关河前胸,遇血更是盛放,枝条穿过身体,在他后背舒展成一个美丽的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