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芜。”繁芜继续摆弄手上的花草,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天栖将我囚禁了三个月,任凭我如何哀求,皆是温和的一句话,“我不会放开你,亦不会告诉你金丹所缺之药,等我处理完那些琐事,春天我们便完婚。”
一个月后繁芜再也不求他,再也不说话,只当他是一丛荆棘。
他每日都来,总是温言软语地和繁芜说话,三餐过问,细致到连茶水的温凉都要把控得刚好,坐着怕她腰疼,躺着怕她背疼,一副恨不能捧在手心的样子。
仙侍仙姑们皆替天栖鸣不平,觉得繁芜十分不识抬举,总说四殿下这样痴心的男子天下少有。
是啊,世上哪有一个男子能对一个女子好到这般极致?若真有,那便必定是假的。
所谓完美,皆是幻象。
若非亲身遭遇,谁又能相信这样温和雅致的背后竟是如此的狠辣?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与娘娘单独说说话。”他挥了挥手,将左右仙侍屏退,俯下身道,“芜芜,你这是在做农活吗?”
繁芜手下一顿,是他的声音,是他的样貌气息,只是这口气……
“小……芜芜,本神来了,你怎么还不起身相迎?你不能仗着本神如今正宠着你便如此怠慢,你可晓得我为何要做天帝?天帝的一大好处便是除了天后以外还可以纳许多许多的天妃。”
繁芜放下铲子,道:“随便。”
许久不曾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哎呀呀,如此冥顽不灵,看来本神是得要好好儿调教调教你才是。”
他单手扶着下巴,头疼得满面惆怅,“只是,要怎么调教才好呢?”
他忽然摸上繁芜的手,惊得繁芜一下便要举起铲子拍他,他却捏了捏我的手心,郑重地道:“让本神关上房门好好儿调教调教你!”
说话间便领了繁芜一路火急火燎地往厢房中行去,一路上仙侍仙姑瞧着我们握得牢牢的手,再看看我们行去的方向,皆是如释重负地暧昧掩口一笑,我立刻黑了半边脸。
“大师兄来做什么?”
一入厢房,我便甩开大师兄雷雨泽的手。
“小师妹,你太伤我的心了,我这次可是拼了身家性命来英雄救美的!”
大师兄苦了苦脸,瞧见四殿下的脸上扭出这样的神情,我一时觉得浑身不适。
“不多说了,好不容易等到今日琉璃尊者开坛讲法,他不在天界,事不宜迟,再晚恐怕他便要回来了。”
大师兄从袖兜中放出两只鹩哥,又掏出一张纸往桌上一压。
纸上潦草地写了一行字:“我的小师妹就带走了,若是四殿下想要人,若是还有这个脸的话,大可来遗情楼夺人。”
繁芜看着这口气不免一愣,后窗飞出去的时候,方才醒悟过来,险些跌了下去。
后院外结界开了一道几不可察的缝隙,雷雨泽扯着繁芜便化成水汽钻了出去,一路飞到天河边,他一把将繁芜压入天河之中,字迹亦紧随其后潜了进来,借着天河之水避开一队巡查的天兵之后,方才飞过天河出了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