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范老步履匆匆的返回到帅帐内。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看到范天雷的身影出现,秦狄率先发问。
“陛下,老奴已将军中将领全都换成了我们的人,驻军已经开始集结,老奴准备连夜带他们离开,解除辽源潜在危机。”
秦狄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微微颔首道:“甚好。朕就不留你了,切记,此次行动务必小心谨慎不可再有差池。”
“谨遵陛下旨意,老奴定会谨慎而行。陛下保重,老奴这就告退了!”
冷不丁听他这么一说,秦狄还有些伤感。迈步来到他面前,抬起的手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言道:“去吧,万事小心。”
范老应允一声,转头离去。
秦狄独自一人站在营帐之中,透过营帐缝隙看着外面忙碌的士兵。他深知目前局势暂时得到控制,但仍有诸多隐患。
就拿城内百姓来说,秦宸在此多年,深得民心。若是大军调离辽源城的这番举动让百姓们得知,定会引得辽源城中的百姓人心惶惶。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平稳交替,同时还要稳定民心才行。
想到这里,他缓步来到桌前,提笔而书,写了份告示命人张贴了出去。内容也很简单,主要就是告知百姓军队调动换防乃是正常之举,不必惶恐猜疑。
另一边,范天雷带领着军队趁着夜色悄然出城,前往城东粮仓,准备连夜运送一批粮草前往嘉峪关。
一夜无话,次日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睡了不足两个时辰的秦狄便已经睁开眼睛。
辽源驻军一夜之间撤出了十之七八,只留下了两三千兵卒负责拱卫城池和维护城内治安。
大军撤出辽源时惊动了不少百姓,再加上昨夜贴出的告示,担心城内百姓聚众闹事,所以前半夜他一直都在密切关注城内动向。直到后半夜,的确无事发生他才小睡了两个时辰。
天空彻底放亮,日出东方,秦狄用过早膳后决定还是巡视一下辽源城较为妥当。他带着几个亲信,低调地走在街道上。只见城中百姓虽略有疑惑,但并未如想象中的那般慌乱,生活照旧,看来告示起到了一定作用。
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声道:“公子,看来百姓生活如常,并未受大军撤离影响。您已经在城内转了一圈了,外面天寒,还是回去歇着吧。”
秦狄望着街道两旁的买卖铺户,即便是如此寒冷的冬天,依旧有稀稀拉拉的人流穿梭于各个铺户之,言不由衷的感叹道:“看来你说的没错,辽源城内一片祥和。如果这里的天气能暖和一些,想必会更繁华些!”
按照他的本意,最后一句话实际是如果让秦宸继续留在辽源,想必会更繁华,而繁华的背后未必是什么好事。百姓富庶,便会兵强将勇。有兵有粮草,后面的事情就不必多说了。
“奴婢给陛下请安。陛下回来的正是时候,午膳刚刚备好,陛下先用膳吧!”
在城内溜达了一上午的秦狄刚刚返回宸王府,就见舒颜凑巧从后宅迎面而来。
在过去的这几天里,他并没有让舒颜服侍。她终于和久未谋面的弟弟得以重逢团圆,于情于理都应该让她好好照顾一番,所以也有两日没有见到舒颜了。
而舒颜自从和弟弟相聚之后,便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悉心照料弟弟这件事上,对其他事务几乎无暇顾及。关于皇帝在这几日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舒颜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哪怕是昨夜所发生的重大事件,她也是直到今天上午从江涵那里听闻后,才知晓一二。
经过她的照顾,那个被囚禁地牢多年的瘦弱男孩脸上恢复了些血色,与舒颜之间的关系亲近了许多。唯一的遗憾就是对以前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根据云霄子的诊治,给出的结论是因为过度恐惧造成的暂时性失忆。
待到内心的恐惧逐渐消退,心结打开便会记起以前的事情。
“看你气色不错,你弟弟的状况是不是有所好转了?”
与前两日的郁郁寡欢相比,舒颜今日气色的确好了许多。
“多谢陛下挂念。虽然他还不记得我这个姐姐,但他对奴婢已经不再排斥了。”
听到舒颜那有些轻快的声音,秦狄颔首,宽慰道:“如此说来,想必用不了多久,他便会记起你这个姐姐。走吧,难得今日有空,陪朕用膳。”
秦狄用过午膳后,便独自在书房思考接下来的布局。从目前所掌握的消息来看,上三州除了郴州还有些战力外,交州与益州的主力基本被击溃。
交州和益州目前的整体局势看上去一片大好,然而这绝不代表着战争已然彻彻底底地画上了句号。褚煦与康渊怊这两人可是在两州苦心经营深耕细作了许多年,就算他们最终吃了败仗,其麾下依然有着为数众多的散兵游勇忠心耿耿地效命于他们。
尽管这些残兵败将没办法重新集结起来发动一场大规模的反攻行动,但他们时不时就会对某些规模较小的城镇展开突然袭击和骚扰。如此情形之下,汉军既然已经成功收复了失去的土地,自然不可能对这般状况视若无睹、坐视不管。
只是令人感到颇为头疼的是,每当汉军气杀到之前,那帮家伙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瞬间化作鸟兽散,向着四面八方仓皇逃窜而去,让汉军往往扑个空。这种情况在交州尤为严重,就因为他们的袭扰,汉军损失颇为严重。
若是各处都派军驻守,定会耗费极大兵力。收复上三州的战争,已经消耗了许多兵力,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兵力分散驻守。
至于益州的情况,相对要好一些。李存孝麾下的羽林卫雷厉风行,战斗力更是强悍。驻守冀州多年,曾战胜塞北百万联军,名声在外,以至于益州敌军对羽林卫心生忌惮。更何况益州目前剩余的兵力正面都无法抵挡汉军进攻,哪有心思和兵力进行袭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