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秦狄对秦宸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有一定的了解,却缺少实质性的证据。不得不说,秦宸做事远比秦浩要缜密许多。就拿当年李才投毒暗害苏雨晴和穆静雪腹中胎儿一事来说,各种线索全都指向秦宸,可偏偏就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来证实这些事情。
除此之外,秦宸与阿史那库察相见的事情,他也知道,而且手中还有人证。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能将秦宸如何,关键是秦宸针对与阿史那库察的合作,从未作出任何过分之举。总不能就因为两人见了一面,外加个人证还有一块令牌就定罪吧!他完全可以说这是突厥故意栽赃陷害,而且这种事情也无法调查。
迄今为止,秦狄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定他的罪,那便是曾经收留了秦浩。单单就这一条,秦狄杀了他也不为过。
可是身为皇帝,他并不想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自己若是因为此事处置秦宸,就算朝中大臣们无话可说,坊间百姓也会对此事议论纷纷,说三道四。明着可能没人说,反正到最后,自己还是要落得个为了保住皇位残害手足的恶名。
其实也可以理解,人往往都是这样。强者与弱者之间的争斗,无论是非曲直,内心深处通常都更倾向于去同情弱者。
次日上午,秦狄睡醒之后,甲便前来复命。
“陛下,属下已经仔细询问过锦衣卫,宸王似有打造兵器之举,其短暂的武器兵刃也都送至军中,均有记录可查,并无确凿证据表明其用于谋反。至于寻找铁矿一事,锦衣卫并未搜集到相关信息。”
秦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思索片刻后,说道:“此事就到这里吧,不必继续调查了。”
“诺。陛下,莫厝将军刚刚来过,您当时尚未苏醒,他便离去了。”
“他可说有什么事情见朕吗?”
听到皇帝询问,甲开口道:“莫将军说一会就要离开辽源返回军中,前来拜别陛下。”
“去将他找来,朕正好有几句话要叮嘱。”
甲领命离去,前去寻找莫厝。
按现在时间说,他起床的时候就已经九点,莫厝来了之后,君臣二人聊了一个时辰,到午时才结束。屋内只有两人,至于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再无第三人知晓。
午膳过后,莫厝拜别皇帝,离开辽源返回军中。
他刚刚离开不足一个时辰,宸王府外又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为首之人的年纪三十多岁,穿着打扮像是个文人,但衣服的材质却远比普通读书人要好许多。几人骑马而行,所以身上风尘较多,让原本光鲜亮丽的衣衫,看起来少了些光泽。
“宸王府?你确定是在这里吗?”
为首那人看了看身边的奴仆,又看了看门口上的牌匾,自语道:“他会住在这里,难道他真的不知道?”
“公子,没错,小的刚刚打听清楚了,就是这里。”
随行而来的三名家奴中的其中一人,信誓旦旦的说着。
“也罢,你去叫门。”
听到这话,家奴面露难色,坦言道:“公子,那可是通天之人,小的一个奴仆,人微言轻。只怕还没走上那台阶,门口的侍卫就将我赶回来了。”
“有什么好怕的,尽管去叫门便是。”
自家主人都发话了,还能有什么办法,硬着头皮上吧。迈步上前,刚要踏上台阶,站立门口的侍卫便将他阻拦了下来。
“陛下,府门外有个人想要见您,他自称叫做王博,是您的故友旧识。”
有侍卫前来,将门外之事回奏给皇帝。
秦狄闻言,有些困惑,直言道:“朕来辽源尚不足两个月,哪有什么故友旧识,他是来见宸王的吧。”
“陛下,那人说就是要求见陛下。他说他本是京都人士,曾与陛下以文会友,还...还曾花钱买过您的诗篇。”
侍卫的这句话一出口,秦狄愣了一下,心头涌现出似曾相识的感觉:“你说他叫什么?”
“回陛下,那人自称王博。”
得到侍卫的回答,秦狄这才想起,几年前似乎是做过这么一件荒唐事。
“呵呵,朕知道是谁了,曾经的门阀王家的一个子侄,他说的没错,朕的确卖给了他几首诗作。你去将他带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