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听完他的话,整个人都是懵着被工作人员簇拥着进了更衣室。
化妆师、造型师还有婚纱设计师纷纷就位。
她还云里雾里,回过神后看到镜子里那个人,简直不敢相信。
镜子里的新娘子,妆容精致得如同艺术品一般,皮肤白皙细腻,淡淡的粉色腮红勾勒出细致的轮廓,眼睛经线条勾勒得如同明亮的星辰,浓密的睫毛仿佛蝴蝶翩翩舞动,绽放迷人的光彩。
她被自己惊艳到了。
“容太太,我现在给您换婚纱。这五套婚纱都是为您量身定制的,请您选一套。”
工作人员甜美的声音传来。
秦秋的目光往那些婚纱一扫而过,瞬间移不开眼。
跟她在容枭手机里看到的照片一样,只是肉眼看着,比照片里更美艳动人。
每一套都用最高级的丝绸和花边制作而成,细致的裙褶散发着一股沉静而迷人的气息。
婚纱上各自镶满了珍珠和钻石,沿着纱裙的边缘装饰着璀璨的宝石,散发出震撼人心的闪耀光芒。
脑海中回响起容枭刚才对奶奶说的话——“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原来所谓的离婚,都只是他的借口,他和奶奶早就联起手来,用寿宴拖着离婚,是在为他们的婚礼腾出时间。
她走向婚纱,伸手抚摸那梦幻般的裙摆,不经意地笑了一下。
……
十分钟后。
白色的喜宴场地装饰得花团锦簇,秦秋穿着一袭雪白的婚纱,宛如精灵般出现在宴厅的红毯上。
她浓密的长发编成一束美丽的发髻,头上点缀着精致的水钻,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场地两侧,容奶奶不停地擦着激动的泪水,对许如愿说:“看到了吗?我孙媳妇比仙女还美~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但这件事我做对了……”
许如愿抱着小孙子秦宴,安慰着哭哭啼啼的容老夫人:“好了好了,妈,以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枭枭和秋秋一路走过来不容易,咱们今天为他们祝福就好。”
“我是在为他们高兴啊!”
容老夫人说着说着又掉眼泪,声音颤抖又哽咽。
另一侧,容瑾给晴天喂水果,晴天边吃边问:“奶奶说我以后应该管二爷爷叫外公,到底要叫外公还是二爷爷呢?”
容瑾温和地笑了下,“晴天,我想听你叫外公,如果你妈妈不同意,那就……偷偷地叫一声就好。”
晴天看了眼台上的妈妈,凑近容瑾的耳边,偷偷唤道:“外公。”
“嗯,呵呵。”
容瑾耳尖泛红,笑得格外温柔,摸了摸晴天的头后,转身去看佟宝娟。
佟宝娟或许是注意到他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参加完枭枭和秋秋的婚礼,我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京都!”
容瑾脸色僵住,“宝娟,你想去哪?”
“用不着你管,我就是要跑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等了你这么多年,以后我不稀罕你了。”
佟宝娟说完猛喝了一口水,喝得太急反而被呛到,这下咳得更厉害了。
容瑾拍着她的背,“你这喝了一口水都能呛到,我怎么可能让你乱跑?想去玩的话等生了孩子,我陪你和孩子去外面看看。”
“谁要你……咳咳……谁要你陪,别搞得好像我离不开你一样!”
“宝娟,”容瑾凝着她到:“是我离不开你,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做好丈夫的机会,我会牢牢把握。”
佟宝娟对他的话无动于衷,想起自己丈夫心里还有个女人,哪哪都不畅快。
可是转念一想,她就算不高兴又如何,九鹊已经死了……活人永远也争不过一个死去的人。
肚子里的孩子突然踹了佟宝娟一脚,仿佛在展现自己的存在。
佟宝娟条件反射地抓紧容瑾的手。
等到小家伙不闹腾,她想再度抽回手,却被容瑾紧紧反握。
手心里炙热的温度,根本不容她逃脱。
佟宝娟渐渐地没再抗拒。
……
仪式即将开始,秦秋站在红毯上打视频,视频很快接通,屏幕里,肖佳人正在敷面膜。
秦秋唤道,“佳人。”
“姐妹,你好久没……等等……”
肖佳人笑容突然凝住,一把掀掉面膜,从沙发坐起,咋咋呼呼地喊:“我为什么听到周围在放婚礼进行曲?”
“你为什么穿着婚纱?”
“难道,你跟容枭在办婚礼?”
“为什么不通知我?!”
面对闺蜜的质问,秦秋露出尴尬的笑容,“抱歉,佳人,我也是半小时前才知道,这不,立马就给你打视频。”
肖佳人:“挖草………”
骂人的话刚落下,秦秋的手机被一只大手夺了过去。
秦秋愣住,只见身旁多了个一身黑色西装的容枭,完美的轮廓、坚毅的目光让她呼吸一滞。
视线交汇,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媳妇,你真美。”
容枭嗓音格外温柔,让人丝毫联想不到他在外面那股阴冷跋扈的作风。
秦秋脸颊泛红,男人将手机丢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兢兢业业地捧着,给肖佳人做现场直播。
仪式正式开始,容枭问她:“要不要爸爸上来?”
爸爸?秦秋愣了愣。
按照婚礼仪式,亲生父亲是要把女儿交到女婿手里。
她的目光投向台下的容瑾。
容瑾为了成全她和容枭,已经主动提出离开容家,等同于断掉了和容家的收养关系。
所以容枭才能对他二叔如此坦然地喊出那声“爸爸”。
她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拿起话筒,声如洪钟道:“请新娘子的父亲上台。”
容瑾整个人都怔住,只半秒钟,眼里就盈满了晶莹道光芒。
旁边传来佟宝娟的声音:“瑾哥,你去吧。”
到如今,她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如果没有秦秋,自己现在还是个双商低下的痴人。
容瑾轻轻拍了拍佟宝娟的手,心里对她充满感激。
随后上台,来到秦秋面前。
“秋秋,你真的愿意……”
容瑾有点不敢相信。
秦秋望了眼他头发里稀稀疏疏的霜发,心中涌出一股酸涩。
如果没有这些年的误会,在很久以前,在他说要把整座山送给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愿意了。
秦秋将手挽上容瑾的臂弯,沉吟道,“爸,送我出嫁。”
容瑾听到这声“爸”,眼眶顿红,他迅速抬起眸,把眼泪逼回去后笑道:“好,今天就送我们的宝贝秋秋,出嫁。”
……
仪式正式开始。
伴随着乐音奏起,秦秋由父亲护送到了群花簇拥的高台上,周围幕灯如雨帘,如真如幻,如仙境一般。
容枭高大的身躯笔挺地站在正中心,目光深情地凝望着他的新娘子。
看到她脸上真实的笑意,容枭胸腔炽热,内里翻江倒海般的激动。
他知道,他赌赢了!
她不会再跟他离家,她这辈子都属于他!
容瑾和秦秋来到容枭跟前,容瑾郑语重心长道:“枭枭,以后……”
“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容枭按捺不住激动直接抢答道。
“那我就把秋秋的手……”
“交给我您放一百个心!”
容枭又抢答,甚至还把秦秋的手抢到了自己手心里。
秦秋抿唇暗笑。
容枭果然很不适合这种繁文缛节。
旁边牧师忍不住透过镜片白了他一眼,主持婚礼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急性子的新郎。
首富就是任性?由着他吧!
谁知还有更任性的,容瑾刚下台,容枭一个用力竟直接把秦秋揽进了怀里。
扣住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这幕看得现场都炸了。
怎么直接就吻上啦?还没宣誓,还没交换戒指……
牧师终于忍不住了,“容先生,你别急……咳咳。”
“是啊枭枭,你悠着点。”容老夫人也是忍不住喊道。
小晴天咯咯地看乐子。
容瑾扭头看着相拥热吻的女儿和女婿,似是领会到了容枭的心情。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在表达爱意上,半秒钟都不能等。
秦秋被容枭吻得呼吸不畅,抵着他的唇娇嗔道:“你乖一点。”
“哦。”
容枭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稍微拧正领带,仪式才得以继续。
整个礼堂顿时静谧下来,每一个宾客都屏住呼吸,凝视着这一神圣的时刻。
容枭紧握着秦秋柔软的手,眼神中流露出坚定和爱意。
牧师清了清嗓子,脸上恢复微笑,询问:“容枭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秦秋小姐为妻,爱她忠于她,无论富贵、贫穷、年轻、衰老,你都与她长相厮守,共度白头?”
容枭深沉磁性的声音道:“我愿意。”
三个字掷地有声,落入秦秋耳中。
秦秋心为之涌动,然而一股抽痛感蓦地袭来。
是之前偿还宋墨辰救命之恩而点的死穴要发作了。
秦秋掩住身体不适,无论如何,要完成婚礼。
牧师的话音紧跟着响起:“秦秋女士,你是否愿意嫁与容枭先生为妻,爱他忠于他,无论富贵、贫穷、年轻、衰老,你都与他长相厮守,共度白头?”
“我……”
秦秋嗓子有点嘶哑,声音跟着突然地顿了下,她加重力气,道:“我愿意。”
“别紧张。”容枭感觉到她手心有点汗,安抚道。
秦秋:“……”
“下面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工作人员捧上结婚对戒。
容枭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媳妇戴上戒指,他偷偷测量的结果就是……尺寸刚刚好!
秦秋望着无名指道戒指心头如撕裂般的痛楚,眼前更是有些晕晕乎乎,她拿起新郎的戒指,捧着他的手。
视线因为对不上焦,连着几次都没对准到他的无名指。
容枭叹了叹气,媳妇太紧张了,还得他亲自来,他的手指自觉地挪正,才让戒指套了上去。
礼成,牧师正式宣布:“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容枭等这刻已经很久了,掌心扶着她的后脑勺,俯首吻住她。
他们吻得天旋地转,难舍难分。
仿佛用尽了全力。
然而就在容枭还想加深这个吻时,怀里的女人突然失了力气,整个身子都栽到他胸口上。
台下的人看着,以为两人还在亲昵。
直到听到容枭明显慌急的声音:“秦秋!”
秦秋疼痛难忍,感觉到意识逐渐涣散,嘴里挤出最后的力气。
“谢谢你给我补上这场婚礼。”
“对不起,我可能没法陪你……”
“老公……”
她被容枭抱起来的那刻,阖上了颓弱无力的眼皮。
……
虚无苍茫,朦胧的雾气遮住了视线。
秦秋看不到路,只听到一个久远而熟悉的声音。
“咚咚咚咚……”
循环往复,那是妈妈用杵捣药的声音。
她循着声音跨过那片浓雾,竟然看到了小时候住的木屋。
妈妈穿着朴素的布衣,额头绑着头巾,专心致志地捣着药罐里的草药。
头巾是为了避免捣药的时候汗水落到罐子里,影响药效。
秦秋眼眶一湿。
“妈妈,真的是你吗?”
听到这个声音,凌英停下捣药的动作,抬头看到她,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
“秋秋?”
“妈……”
秦秋激动地走向凌英,却见凌英把药棍子一扔,几个跨步奔来,像以前小时候那样,揪着她耳朵训斥:“说说看,又犯什么事了!”
“我没有,没犯事……”
“那怎么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嗯?是不是偷吃了妈炼的药?”
“真没有……”秦秋被她拧着耳朵坐在木屋前的台阶上,老老实实交代,“我给自己点了死穴,所以就成了这副样子了。”
“点死穴?就你这手法,你点的准吗?”
“妈,你别看不起我了。我现在不是十几岁的孩子,我已经找到您留的金箔医书,学成医术,还收了徒弟,可惜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就……”
“切,”凌英打断她的话,视线落在她眼角的泪,揶揄道,“你还不如十几岁的时候呢,那时候我揍得你哇哇叫你都不会哭鼻子。”
秦秋立刻抹掉眼角的泪。
凌英轻笑一声,指尖随意地搭在她手腕上,给她把脉,眼里掠过一丝惊讶。
“哟,我女儿还真长本事啊,把自己点得死透了!”
“妈……您就别开玩笑了,有件事要跟您说,我找到瑾叔了,他居然是我爸,瞒了我那么多年,您真是够狠心的。”
“你去找他干什么?”
凌英甩开她,回到药罐子前捣药,眼神明显还有几分怒意。
秦秋往她的方向挪了挪,“妈,您别恨我爸了,他当年不是故意逃婚,是得知了他妈妈的死讯才连夜离开村子,他还给你留了一封信。”
秦秋把那封信的内容说给她听。
凌英先是有些惊愣,之后眸色暗了几分,“真是这样,他怎么后来不回来找我?”
“哎,他被他妈妈气吐了血,卧病在床半年,恢复后又遇到车祸,做了大几年的植物人……”
“植物人?”凌英神色明显紧张了几分,“他现在好了吗?”
秦秋像是讲故事一样,把容瑾跟原配妻子做了试管、回到了自己的家庭,还把她和容枭结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凌英听。
凌英先是气愤容瑾居然有老婆,后来听说他和佟宝娟之间的无奈,又释然地笑了笑。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其他的你就不用说了。”
“可是妈,我们在这闲着也是闲着啊……”秦秋还想继续聊,毕竟好久没跟妈妈唠嗑了,她很激动。
却不料凌英抄起药罐子里的药,一把塞进她嘴里。
边塞边训斥道:“傻女儿,这地方你还想待多久?我女婿跟我外孙儿外孙女都在等你!回去!”
秦秋嘴里塞满了东西说不出话,脑子里满是问号。
发现周围的雾气又变得浓烈,秦秋瞳孔一缩,眼看着她们的那间小木屋渐渐模糊,还有她的妈妈也融入了那片雾里。
秦秋拼命地想吞下药,却怎么也吞不完,眼神紧紧地盯着那团消失的人影,心里竭力嘶喊。
妈——别走——!
秦秋双手往前摸索,想从雾里再找出她的妈妈,但皆为徒劳无功
她急得又要哭出声。
浓雾里传来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秋秋,虽然妈也很想你,但……你回去吧。”
下一秒,像是整个灵魂都遭到一记重击,猛地被拍回地面。
“妈!”
她骤然喊出声,身体猛然从床上惊坐起,手心却倏然传来了一只大掌的温度。
床边的男人先是抬起布满血丝的瞳仁,与她对视的那一秒,有过短暂的惊愣。
“容枭……”
她这是回来了?
那刚才的妈妈,难道是一场梦?
秦秋恍恍惚惚不过两秒,整个人就被一个宽厚的胸膛揽入怀中。
耳边传来他因为激动而嘶哑的声音:“媳妇,你终于醒了。”
秦秋下巴抵着他的手肩膀,眼珠子滴溜地转动,打量这间病房,诧异地问:“谁……谁救的我?”
按理来说她那个死穴应该没有解法啊!
容枭的下一句话让她顿时目光一沉。
“有个隐世神医出山了,她救的你,不过她只来了一会儿,人就消失无踪了。”
隐世神医?
秦秋内心的斗志瞬间燃了起来,居然能破除她的死穴?这个世界还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她小拳头磨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开医馆、进修、证道!
突然地,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掰过她的小脸,下巴被挑了起来。
容枭灼热的视线紧紧地凝着她,他磁性喑哑的嗓音道:“媳妇,你还欠我一个吻。”
秦秋抬眸望着眼前放大的俊容。
他神色略显疲惫,身上还穿着婚礼那天的西装,但方才在病房日历上看到的所示,现在距离婚礼那天已经过去五天了。
所以说这五天他连衣服都没换,一直守着她。
秦秋心头一揪,深情凝视他,道:“欠你的吻,我现在补给你。”
话音一落,她攀着容枭的脖子,热情地吻上了他的唇。
……
深秋的时候,容瑾和佟宝娟的孩子出生了,是个龙凤胎。
容瑾兑现承诺,带着佟宝娟和龙凤胎,踏上了长达五年的环球旅行。
等他们归来的时候,秦秋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建起来一所大型医馆。
rn集团总裁办公室里。
吴玖忍不住提醒:“总裁,太太在外面行医没有证,也没有相应的学历,被发现了可能会引起舆论风波!”
“这有什么。”枭爷自信道,“去开设一所民办医科大学,把我太太塞进去,她就算是头猪,也要让她拿到毕业证!”
办公室外,秦秋一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其他字眼都被她忽略了,耳边嗡嗡地只回响着一个字:猪?
她嘴唇紧抿,脚抬起,直接踹开办公室门。
办公室里两个人皆愣住。
吴玖感觉到了火药味,立刻找了个借口:“总裁,您刚才说的事我现在就去安排。”
然后头也不回地逃了。
吴玖能预料,但凡晚逃一秒,总裁就能分分钟地甩锅甩到他头上来。
容枭:“……”
一场办公室鏖战即将开启。
***
剩下的留给大家想象吧^_^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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