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再也没法冷静了,这事儿越搞越复杂了,我一个人根本没法厘清,我推了推小青天,后者马上惊醒过来,做出防御状,一看是我,立刻松懈下来,问我干嘛。
我看了看那个人,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能让他听到,就凑到小青天耳边把刚才的事情跟他一说,小青天听完一点也不惊讶,只是伸了伸懒腰。
我知道这家伙越是轻描淡写,越是有问题,估计那人一会儿有苦头吃了。
果然小青天抹了把脸之后就把那把枪掏出来,仔细的瞧了瞧,“你们还挺专业嘛,小棉花,你来看看,你知道这是什么手枪吗?”
我接过手枪看了看,这手枪样子其实很普通,跟我在电视里面看到的警察用的手枪差不多,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这枪上面的型号标示被磨去了。我对于枪械的了解基本都来自cs,从来没见到过真家伙,单从造型上看,这枪有点像clock18,土匪专用,但我知道肯定不是clock18,因为从枪身来看,这把枪显得更圆滑小巧一点。
小青天笑了笑:“不用猜了,这把是美国柯尔特自动手枪,具体什么型号,我就不知道了,特点是后座力小,扁平七发的设计,便于隐藏!”
小青天说完直接把枪对准那个人的脑袋,神色禀然,“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受谁指使?”
那人脸色苍白,眼神似乎有些绝望,看着小青天道:“落到了你们手上,就算你们不杀我,我也活不了了,还说那么多干什么?”
小青天眼神阴鸷,看上去随时准备开枪,我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有开枪的打算,如果他真的要开枪,我肯定会设法阻止。
“棉花,去他身上搜一搜,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走过去,先是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人穿了一套黑色的衣服,有点像武警那种,但衣服上面没有任何标示,甚至连衣领上面都没有。我感觉有些奇怪,又把手伸到他的衣服里面摸了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小青天有些不太相信,也走过来搜了一遍,突然怒火中烧,抬起腿朝那人的肚子顶了一膝盖,那人疼得皱起了眉,却依然不肯开口。
“既然你身上什么都没有,你也不肯告诉我们你是谁,说明你是个不存在的人,既然你不存在,那么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来找你,朋友,走好!”说着小青天又拿枪指着那个人。
这番话说的非常坚定,我知道这肯定不是威胁,因为威胁对这个人根本不起作用。我心里一下子慌起来,难道我们真的要杀了他吗?眼看着小青天的食指正准备扣下去,我猛的朝他撞过去,随着一声剧烈的枪响,左边的一根榕树树皮被削去了一大块。
小青天站起来推搡了我一把,吼道:“你他妈怎么回事?这个人留下来是个心腹大患,我们总不能带着一个累赘到处走!”
我只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杀人这种事,我们一定不能做,就算是在这深山老林,想了想我说道:“你不能就这么杀了他,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一把揪住那个人的衣领,“你说我们都是棋子,那么博弈的双方是谁?老实告诉你,我们这次进山纯粹是被一些事情促使的,背后根本没有人指使,你他妈的是不是把我们误会成什么人了?”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神色突然扭曲起来,表情痛苦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们只是接到任务要拿到龙骨,我们有收到消息,龙骨……在你们……的手上!”
这人话音刚落,嘴巴里竟然开始冒泡,我惊愕不已,难道是犯羊癫疯了?
小青天见状一把将我拉了过去,“别碰他,有问题!”
那人开始浑身发抖,症状真的和羊癫疯如出一辙。我和小青天正疑惑不已,那人的肤色开始变黑,而且皮肤下面似乎有无数的小虫在蠕动,过了一会儿,脸上的血管也暴了出来,一根根的非常明显,像是要变身的前兆。
突然,那人绷直了身体,头朝天望着,嘴巴里面冒出来的泡沫也变成了黑色。
大概过了几分钟,这人终于萎靡下来,一动不动的挂在那里。
小青天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下,嘟囔道:“死了!”
我完全被震撼到了,长这么大头一次亲眼目睹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且死得如此惨烈,这人到底得了什么怪病?
小青天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走吧,这人是被人下蛊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不过是一颗棋子,这样也好,省得我们动手。”
我压抑住心里的恐惧,问小青天:“到底是什么人,会这种可怕的蛊术,而且这些人对生命完全漠视,他们还是人吗?”
听我这么说,小青天似乎有些意外,看着我,表情有些严肃。我猜我大概又被他鄙视了,没想到他叹了口气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们已经是局里面的人了,要想赢,我们必须去做一些残忍的事,不然我们熬不到看到真相的那一天,你宅心仁厚,这是你的优点,但也可能是你致命的缺点,也许在一段时期内你周围的人能够帮你扫清一些障碍,但最终,你的双手也会沾上献血!”
正琢磨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他接着道:“看这人的死法,有点像是云南蛊术的路子,这一块不是我的专业范畴,我也拿不太准,只是以前在什么书上看到过,妈的,如果真被我给猜中了的话,以后咱可有得玩了。”
我有点泄气,这一趟出行,可谓是诸多不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另外三个人不见了,花老爷子脑袋里面记着地图,没了他,我们就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比起接下来的路,我更担心的是武阳的安危,这家伙做事向来不加思索,只知道一味的向前冲。
小青天叫我不必担心,武阳的身手不在他之下,而且思路非常快,尤其在一些突发状况下,全身而退不是问题。
接下来两个人胡乱吃了点压缩饼干补充体力,看着眼前延绵的大山,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我们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接下来怎么办,本以为抓住这个人,可以从他嘴里撬点什么有用的信息出来,结果这么快就挂了。
“花老爷子说那个地方在哪里来着?”小青天突然问道。
“好像说是在泸定县内。”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对,既然在泸定县内,我们为什么要走这茶马古道呢?何不直接去泸定县,再由泸定县去到那个地方呢?”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问题,仔细想想,花老爷子当时的解释也颇为牵强。这样说来,花老爷子是故意将我们几个带到古道上面的,或者说他跟那伙人是一伙儿的?
小青天说只怪我们太相信老头子了,老头子横插进来,目的果然没那么简单。
我就问他打算怎么办?难道就此打道回府吗?我建议发个信号弹或者点个狼烟什么的,武阳他们可能还在山里,如果看到我们发出的信号,就能循着信号找到我们。
小青天并不同意我这个主意,说是这山里面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上暗藏玄机,一旦我们主动暴露了位置,被敌人找到就麻烦了。
两人一商量,决定还是先想办法出山,到有村子或者乡镇的地方,打电话联系武阳,按道理,他找不到我们,也会选择同样的方式进行联系,如果联系不上,再做其他打算,按照老爷子提供的信息——泸定县,雪山——已经为我们缩小了找寻的范围,只不过我们自己考虑不周,没料到一夜之间队伍就被冲散了。
商量好之后,两个人再次出发。这一次负重没有那么厉害,走起来也没那么累。饶是如此,这崎岖的山路也让我累得够呛。
我们没有走古道,只是沿着山脚下的山溪一路走下去,渴了就灌点溪水喝。
自古以来,人类都是逐水草而居的动物,所以理论上沿着山溪走,是肯定可以找到居住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