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秋霜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还要加九卿府,九卿府那个叫孙倩柔的爱哭小丫头,近来一直住在玄武道苦水街上,而那是李浩然的核心地盘。”
“哈!”
李恶海大笑一声,道:“这是‘六家联盟’啊,本侯果然低估了那李浩然,他在中都这一局中,直接顶替了南宫氏,着实不凡,本侯都不自觉得开始欣赏他了。”
“不过本侯很好奇,按理说,他对你有大恩,你能‘化驼为人’应该感谢他才对,如今为何要向本侯说这些?”
董秋霜出现了愤恨的神情,咬牙道:“他这人,表面上正大光明,什么侠义,什么正义,满嘴的主义,其实心里全是生意!”
“私下里的腌臜事,我便不说了,恐污了侯爷的耳听,在我还为驼时,他以我之性命传承威胁我,交出本门魂识剑宗的全本功法。”
“我为了能活命,不得已从之,其后,他对我‘化驼为人’,我明明是女人啊,他却生生的将我变成了一个男人,这让我如何受得了(一度还乐在其中?)”
“还有,他不尊重我,觉得我的存在,威胁到了他总门掌的权威,因为我是正派‘峰华派’的领头人,副门主孟晚晴也是我的晚辈。”
“便对我刻意打压,于大枪门一战中,我化身单柔沙,隐于幕后,不知为正派传递了多少消息。”
“可他呢,哼!事后未曾与我半点封赏,只让我随在他身边,丫鬟奴仆一般的使唤,如此屈辱……”
董秋霜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吸了口气,道:“因此,我想与侯爷做笔交易,由我潜伏于李浩然身边,但有风吹草动,必传与侯爷知道。”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他的近人,他即便那般辱我,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能探来的,侯爷以为如何?”
“唉,妾身也不求别的,作为交换,中都事情过后,还请侯爷……或是公侯府,归还亡夫遗脱,妾身想让他入土为安。”
“妾身呢,则找个地方,结草为庐,了此残生便好,这个要救不过份吧?”
李恶海哈哈笑道:“不过份,一点都不过份,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这……”
董秋霜愕然,想了片刻后,道:“却不知侯爷打算如何?”
李恶海拍了拍手,道:“奴儿,出来验一验她所说是真是假。”
奴儿自后堂出来,穿着一身艳丽成熟的花裙,很是妩媚的瞧了一眼李恶海,李恶海大为心动,这熟熟的样子,简直不要太美。
于是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奴儿来到董秋霜的面前,笑道:“我这里有一颗种子,给你种下,不知你愿不愿意?”
董秋霜警惕道:“魔徒?”
奴儿轻笑,道:“不,主之圣徒,你怎可如此污蔑。”
董秋霜转目看向李恶海,道:“恕难从命,我不想变成傀儡,此事作罢,侯爷再见。”
说着话,她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等一下。”
李恶海提声道。
董秋霸冷哼道:“侯爷,我精通神识功法,魔徒奈何不得我,你若想要强留我在此,李浩然见我久久不回,以他之智谋……哼哼,侯爷,用我说吗?”
血侯笑道:“董前辈不必紧张,本侯只想知道,你说得话是不是真的,奴儿的一颗种子打入前辈神识,只是瞧一瞧前辈的记忆,事后便会立刻取出来,不会将前辈变成傀儡,本侯以公侯府的信誉担保。”
董秋霜犹豫了片刻,最终冷笑道:“我神识精通,区区‘魔种’,我也不惧,既然侯爷担保了,那便来吧,倒要瞧瞧这魔徒有何手段。”
说着话,敞开意识,任由那魔徒的种子入侵。
……
此时,已是深夜。
白虎道,士子府的府邸。
穿着暗黑蓑衣,带着百戏面具的刺客们,围着这不大的宅子,准备伺机而动。
书房内,钱维宁就着烛光,正在研读道门经典,看得很认真,此刻的他,是穿着合水服的。
某一刻,他身前的桌案突然出现一个细小而又玄黑的洞口,一柄黑色的铁刺由洞口刺来。
“嘶啦!”
透过书本,直刺向钱维宁的眉心。
在这须臾间,钱维宁大手一抓,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突如其来的铁刺,食指拇指微一用力,“哒”的一声,铁刺断成两节。
随后站起,两米多近三米的身高,几乎顶到了屋梁,如同蒲扇一般大的手掌,狠狠的击在了桌案上。
“啪啦啦”,桌案碎裂,案上的小小洞窟亦随之破灭,一个人体,随着桌案破碎之声滚了出去。
全身骨肉碎裂,鲜血横流,唯独那滑稽的“百戏”面具与蓑衣没有半点变化。
“九品?血侯太看不起钱某人了。”
说着话,一脚将那刺客的尸体踢了出去,房屋倒塌,钱维宁再一踏步,来到院中,抓住了另一名刺客的脖子。
“嘶啦”一声,将其撕成了两断。
淡然问道:“还有吗?”
紧接着,惨叫声传来,士子府监查团人员与一些贵姓,向着这边跑来,大叫:“督主……”
紧随他们其后的,是众多穿着蓑衣,戴着百戏面具的刺客。
钱维宁叹息,道:“说到底,中都这一局,其实与战场并无分别,总归还是要杀人的,无量天尊……”
他“哈~!”的叫了一声,向着战场中央杀去。
然而,在他刚刚有所动作时,一颗不知何时落在他水合服衣领上的杂草种子,在瞬间蔓延出无数的藤蔓。
自后领向下,一直延伸到双腿,紧紧将他庞大的身躯缠绕住,其后,数名蓑衣百戏面具的刺客,向他袭杀而来。
钱维宁的瞳孔骤然收缩!
其余监查团人等,见得这般,见得这般,不由亡魂大冒,一个个的大声惊叫:“督主~!”
纷纷赶去救援,然则,他们自身业已自顾不暇,被蓑衣刺客缠住,围杀,倾刻间,便有数名士子府监查团人员死于非命。
钱维宁哀叹:“终究,还是轻敌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