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连环命案?!”
公子瑾大吃一惊。
小侍女惊觉自己失言,顿时不知所措,公子瑾见她这样,心思一动,对她说道:“你叫秋棠是吗?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府官的,不过,以后我问你事情,你都要如实告知我。
秋棠连连点头,公子瑾把秋棠带到院中的角落,看看四下无人,又小声问道:“那你可以跟我说说,案件的具体情况吗?”
秋棠抬眼望着天,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那天我正在灶房吃早饭,忽然有个姐妹跑进来,跟我说昨天晚上,城南发了命案,把我吓了一跳,害得我把汤都打翻了,那可是我最喜欢的红豆汤……”
公子瑾皱皱眉:“你直接说案子!”
“哦!”秋棠眨眨眼睛,又说道,“我问姐妹是什么样的案子,姐妹说,好像是城南死了一个妇人,凶手是……”
公子瑾有些激动:“这么说,案发之后,就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快说,凶手是谁?”
“是白仙(刺猬仙)!”秋棠肯定地说道。
“白……仙?”公子瑾目瞪口呆。
“对,是白仙!”秋棠重重点了几下头。
“……怎么知道是白仙呢?”公子瑾有些无语。
“因为案发的时候,有人听见了白仙的声音啊,据说那白仙口吐人言,每到晚上,就会出来索命!”秋棠神神叨叨地说道。
难怪这里天色一晚,街上就会变得空无一人,但是公子瑾实在无法相信这种说法,看来这是连环凶案引起了百姓的恐慌,所以才会有这种白仙索命的流言。
“那么,命案一共有几起,死者都是谁啊?”公子瑾的耐心快被耗尽了,心想还是多问些关键信息吧。
“啊……有好多起吧……呜呜呜……我不敢说……我怕白仙来找我……”秋棠说着,忽然吓得哭了起来。
“……”公子瑾的耐心被彻底耗尽,硬撑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卷宗现在放在哪里?”
“都在严捕头那……”
公子瑾见这小侍女脑子实在不太灵光,也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便想着不如直接去借阅卷宗,听小侍女说卷宗都在严捕头那里,决定现在就去找严捕头。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听见那小侍女仍站在原地,小声啜泣。
公子瑾有些于心不忍,只好返回到小侍女面前:“你放心吧,白仙不会找你的!”
“真的吗?”秋棠破涕而笑。
“对!你只要晚上点着烛睡觉就行了,白仙畏光,就不会来找你了!”
“好!”
秋棠飞快得跑走了,公子瑾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马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府衙中的捕房,在其他人的指引下,找到了严捕头。
一个中年男子从一堆卷宗里抬起头,站起身来行了礼:“国婿要看卷宗?”
公子瑾看着这个方脸的中年男子,眉眼长得很标正,发髻梳理得整整齐齐,即使现在已经过了休衙时间,也没有一丝碎发散乱下来,头上带着象征捕头身份的冠,若是仔细观察那冠,就能发现穿冠而过的簪子,两边的长度竟是一样长的,他的胡须也修理地一丝不苟,没有一毫多余的胡茬,唇上唇下的胡须连成一面盾牌的形状。
公子瑾冲他点点头:“正是。”
严捕头将一枚书签仔仔细细地插入自己正在看的卷宗里,确保书签露出的部分和夹在书里的部分一样长,然后又将卷宗放置在其他卷宗上面,让卷宗的四个角也保持整齐,这才从书案后走出来:“那么,国婿可得到了府官的准许?”
公子瑾只好谎称,已经得到了府官的准许。
严捕头喊来一名捕快:“你去问问府官大人,是否已经准许国婿查看卷宗。”
“哎哎哎!”眼见捕快就要领命而去,公子瑾赶紧喊住他,对严捕头说,“这点小事你还要差人去确认吗?你就把卷宗给我看看,府官不会来这,不会被发现的。”
“不行。”严捕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公子瑾:“府官大人有令,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都不能查看卷宗!”
“连我也不行?”
严捕头点头:“不行。”
“那么。”公子瑾转转眼睛,又想了个主意,“不看就不看吧,那你跟我说说这案件的情况,这总可以吧?”
“也不行。”严捕头摇摇头,“府官大人有令,禁止谈论案件有关之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就想知道这案件的情况,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公子瑾有些气恼。
“得到府官大人的准许。”严捕头面不改色地说道。
“那不就是没有办法嘛?!”
公子瑾无奈极了,心想这灵州城的府衙还真是“卧虎藏龙”啊,这一个个的,不是愚钝过了头,就是严谨过了头。
天已经黑了,公子瑾只好从捕房返回,想问问府里的仆役,自己的卧房在哪里,可是仆役却答复,卧房还没有收拾好,公子瑾又来到了膳堂,见里面已亮起烛火,璃儿和舅舅的欢笑声时不时从里面传出来,公子瑾不想打扰他们,不得不再次来到了捕房,借着严捕头的地盘,翻看着这里的一些闲书,打发时间。
“对了,捕房一般都把卷宗放在哪啊?”公子瑾看严捕头一直专注地看着其他案子的卷宗,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在捕房西北角的书册库。”严捕头答道。
公子瑾暗暗记下了这个位置,又过了好一阵,终于有一个仆役小跑着来到了这里,说是来寻公子瑾回去见府官大人,府官大人要亲自带国婿去看卧房。
亲自带我去?公子瑾心中纳闷,不知道舅舅准备了什么样的“陷阱”正等着自己往里跳,但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仆役去见舅舅了。
舅舅亲自带着公子瑾,在后院一顿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卧房外,推开门后,一股霉味直冲进公子瑾的鼻孔,公子瑾不禁皱了皱眉。
“听璃儿说你喜好清净,我就特意命人收拾出了这间屋子,这屋子虽然紧挨着煤房和仓房,但好在平时鲜有人来,不会打搅到你,嗯,这屋内的物品也有些陈旧,但你平时也用不上什么,还有这床架,下人们搬动的时候不太小心,摔断了几根梁子,嗯,不过铺上被褥也看不出什么……嗯,希望甥婿不要介意。”
公子瑾嘴角抽了抽:“不介意,不介意。”
夜深了,璃儿听红霜说,公子瑾被舅舅安排在了打扫出来的杂物房,心中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便让红霜多准备了熏香和被褥,准备给公子瑾送过去。
红霜问道:“公主为何要等到这么晚才去?”
璃儿说道:“舅舅现在还不喜欢公子瑾,若是被他看到,恐怕又要念叨我好几天了。”
来到了公子瑾房外,璃儿敲了敲房门,奇怪的是房内烛火亮着,却并没有人来开门,璃儿又等了一会儿,这才看到公子瑾从外面回来。
“我正要去找你呢!”公子瑾见到璃儿在自己卧房门口,欣喜地说道。
“找我?”
“对呀!”说着,公子瑾神神秘秘贴近璃儿的耳朵:
“我们去偷卷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