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公子瑾半卧在床上咳个不停。
“国婿,御医送来了汤药,您先服下吧!”
一个宫女将一碗汤药端给了公子瑾。
这正是昨日救了公子瑾的宫女,在将公子瑾救醒后,宫女就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公子瑾,包括布条被大皇子抢走的事。
宫女十分惊慌,担心是因为自己暴露了公子瑾的秘密,而公子瑾靠在船上,感受到身上湿衣的冰凉,倒是清醒过来了,这都是因为自己太不小心了,是自己过于沉浸在公主要与自己和离的悲伤中,被这悲伤冲昏了头脑。
公子瑾接过汤药,压了压气息,趁着不怎么咳嗽的时候一口气喝了下去,可这汤药里似乎放了什么辛料,喝完之后,公子瑾咳得更厉害了。
“这样不行啊!”宫女有些担心,“御医没有给您诊脉,难免会用药不准,再这样下去,您的病会越来越严重的!”
公子瑾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让御医给我诊脉,宫里的御医医术非凡,我担心……”
“那……不如去宫外找个大夫诊脉?”宫女想到了个主意。
“宫外啊……”公子瑾想了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那我陪您一起去吧!”宫女说道。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好。“公子瑾拒绝了宫女,“你赶紧回到洗衣房去吧,你一直在这里,反而会令人生疑的。”
宫女只好转身离开,就要出门的时候,公子瑾又叫住了宫女:“……记得保密。”
“放心吧国婿!”
……
公子瑾换了一身朴素的便装出了宫,沿着主街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家新开的医馆,此时来医馆看病的人不多,公子瑾抬脚走了进去。
医馆里只有一位郎中,此时正坐在看诊桌后面给先来的病患诊脉。公子瑾仔细瞧了瞧那郎中,发现那郎中竟是一位盲人,他侧着头仔细地诊断着病患的脉象,站在一边的是他的徒弟,徒弟将病患的面色、状态等一一描述给郎中,帮助郎中诊断病情。
公子瑾坐在候诊椅上,抑制不住地咳嗽。担心自己的咳嗽声会影响到郎中,公子瑾只好用锦帕捂住嘴,尽量让咳嗽声小一些。
郎中的徒弟走了过来,面带得意地对公子瑾说道:“公子不用担心,我师傅诊脉,靠的是那指尖上的功夫,公子的咳嗽声是影响不到师傅的,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只蚂蚁,我师傅也能诊出它的脉象呢!”
公子瑾想发笑,可这让她的气息更加不顺,咳嗽得更厉害了,郎中不满地冲着徒弟的方向咳了一声,徒弟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先来的病患很快看完了病,公子瑾走到看诊桌前,向郎中伸过了自己的手,郎中询问完公子瑾的病情,就将三指搭上公子瑾的脉处,开始诊脉。郎中将公子瑾的两只手都诊完脉后,便开始吩咐徒弟写下药方。
公子瑾接过药方,付钱离开了。
公子瑾前脚刚走,一旁的暗处就出现了一个气宇轩昂的老者,这老者径直奔向郎中的看诊桌。
郎中听见了声响,问道:“这位病患是哪里不舒服?”
老者答非所问道:“我还不知道先生的医术究竟如何呢!”
郎中见这人一上来就质疑自己的医术,有些不悦,“在下虽然目不能视,在京城开设医馆也没多久,可在下行医已经超过三十年,还没有人质疑过在下的医术!”
“哦?”老者呵呵笑了两声:“那先生能不能告诉我,刚才你看诊的那位病患,他是男子还是女子?”
“男子还是女子?”郎中听得一愣,这个问题倒是头一遭有人问起,不过,郎中仔细回忆了刚才给公子瑾诊脉的情形,也觉得有些奇怪。
“等等……刚才那位病患,他虽然一直在咳嗽,但能听出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与男子无异,徒弟也说他是个男子,因此我将他视作男子诊脉……可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尺脉盛浮,寸脉低沉,这很像是女子的脉象啊……”
老者听完,脸色一变,马上起身离开了。
“这是这么回事?”老郎中喃喃自语着。
“师傅,他走了。”徒弟小声提醒道。
“今天不看诊了,快去把门关上!”郎中冲徒弟喊道,“关好门跟我来书房,帮我念念医书!……”
“是,师傅!”
……
皇后在内室中焦急地踱着步,看到穿着便装的皇帝回来,急忙迎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皇帝没有答话,怒气冲冲地换着衣服。
皇后一瞧,便知事情不妙。
“朕派出去的暗卫回来了没有?”皇帝唤来外面的内监,问道。
“啊,已经回来了。”内监说着,呈上了一个封的严严实实的小木箱。
内监走后,皇帝扯开了木箱上的封条,打开了木箱上的锁。
木箱里放着的,正是两条裹胸布,这与大皇子之前呈上的那条一模一样。为了保密,皇帝只吩咐暗卫在公子瑾走后,就去长乐殿内进行秘密搜查,寻找一拃宽的布条,没想到暗卫还真的搜到了两条。
皇帝一把掀翻了木箱:“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这……臣妾还是觉得就这样断定国婿是女子太草率了。”皇后深知璃儿的心思,还在做着最后的尝试。
“现在证据都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说的?朕马上就下旨,将国婿关至暗牢!”
“暗牢?”皇后大惊失色,“可是……我们还没有问过璃儿啊?”
“不必问她了,她要是能说出口的话,早就说了,心爱的情郎变成了女子,她肯定接受不了,这种时候,朕当然要为女儿主持公道!朕命人在国婿的汤药里加了辛料,逼他出宫看病,朕还亲自跟着他出宫去查,朕做的这些,不都是为了璃儿吗?!”皇帝怒道。
“那也不至于将国婿关入暗牢啊!”皇后深知暗牢的可怕。
“现在不只是国婿是女子的问题了。“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而是国婿很可能是个冒牌货的问题!再者,此事有关皇家颜面,自然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也不能将他关入普通牢房!”
“可是……”皇后还想说什么。
“就这样办吧!”皇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来人!给我把国婿打入暗牢!罪名是轻慢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