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公子瑾的鞭伤好了些,能如往常一般活蹦乱跳了。
趁着大皇子不在殿阁,公子瑾将一封请帖交给了殿里的内监,请他代为转交给大皇妃。
内监觉得有些奇怪,将请帖转交给大皇妃后,大皇妃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请我今晚出宫去看戏??”大皇妃百思不得其解,“这国婿只是之前跟我打过几次照面,今儿怎么想起请我去看戏了?”
“那您要不要去?”内监问道。
大皇妃看了看请帖里附带着的一张薄笺,上面大致介绍了今晚将会上演的曲目,这是一出新戏,之前从未演出过,大皇妃看得心里直痒痒,心想国婿这是提前摸清了自己的喜好啊,按照现在的情势,与国婿关系更近的六皇子毫无继位希望, 看来国婿是想巴结巴结大皇子啊!
“去!”大皇妃命令道,“早些备轿!”
……
天色渐晚,约定的时候快到了,公子瑾牵了一匹马,早早等在了宫门处。
大皇妃的轿子来了,里面只传来淡淡地一声:“带路吧!”
公子瑾看到大皇妃的轿子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乔装的侍卫,便笑道:“哟!大嫂跟我出去看场戏,怎么还带这么多侍卫啊?”
大皇妃的语气有些不悦:“自是出宫看戏,当然要谨慎些!”
“是,大嫂说的是,不过嘛——”公子瑾拖长音调,“今天这出戏,可不一般呢,大嫂当真要带这么多人?”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大皇妃掀开了轿帘,探出头来,“快走吧!”
“好,出发吧!”公子瑾上了马,在前面带着路,一行人在街巷中穿行了许久,却还没有到达目的地。抬轿的轿夫正欲叫苦之时,大皇妃掀开了轿帘:
“我说,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快到了快到了!大嫂请看,就在前面了!”公子瑾在前面骑着马,用马鞭朝前一指。
大皇妃将头往外探了探,见前方巷子的尽头处,一个略显简陋的戏台就快要搭建好了。
“呵,搞了半天,你是要带我来看草台班子啊!”大皇妃有些不满。
“哎~大嫂,你可不要看不起他们啊,这些草台班子为了吸引看客,会自行撰写戏词儿,有不少精彩看点呢!比如今天的这一出戏,讲的就是——”
公子瑾有意卖了个关子,大皇妃果然耐不住了,催促道:“那就赶紧吧!”
公子瑾意味深长地笑笑,将下了轿子的大皇妃引至早就买好的前排座位,说是座位,其实也就是个宽些的凳子,二人落座后不久,“锵”地一声锣响起,好戏开场了。
这出戏演的是出闹剧,讲的是,一个富家公子娶了一位悍妻,富家公子想要休妻另娶,悍妻却不同意,于是富家公子便想悄悄在外豢养情人,不久之后,悍妻发现了富家公子另有情人的事,便将富家公子一顿暴揍,可富家公子并不死心,还是在外偷偷摸摸拈花惹草,二人由此开始了“斗智斗勇”……
戏中高潮不断,尤其演到富家公子被悍妻暴揍之时时,台下哄堂大笑,大皇妃也十分解气地拍着手:“就该‘打死’这种人,哈哈哈!”
大皇妃这反应早在公子瑾意料之中,早前就听璃儿提起过,大皇妃善妒,让大皇子至今不敢纳侧妃,看来还真是不假。
这出戏在看客的大笑声中结束了,看客们回味着戏中的情节,纷纷离开了,大皇妃也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来:“这戏倒是精彩,只可惜太短了。”
“看来今晚大嫂还没有尽兴,大嫂若是还没看够,我还知道有一个地方,有比这更好看的戏!”
“哦?在哪里?”大皇妃兴致更浓了。
“那,大嫂就跟我走吧!”
公子瑾说罢,带着大皇妃往一旁的河边走去,二人沿着河走了一阵,来到了一户大宅子的后门。
“这看上去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私宅吧,你带我来这干什么?难道这也有戏看?”大皇妃有些生疑,不停地回过头,看看侍卫跟没跟着。
“大嫂放心!只管跟我来便是!”公子瑾将门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这是洗衣房宫女悄悄给自己留的门。
公子瑾和大皇妃进了门,沿着石子路上做的标记,一路来到了宅子里的卧房,看到卧房的纸窗上映出的两个人影,大皇妃的脸色变得像踩到狗屎一样难看。
其中一个人影,明显是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从纸窗的剪影都能看出,那女子的头上戴了不少饰品,而另一个人影,大皇妃再熟悉不过。
大皇妃气得直发抖,此时的她就像刚看完的戏里的悍妻一样,撸起袖子就要往里冲:“……这个王八蛋,原来在这儿藏着呢……”
公子瑾赶紧装模作样地拦住了大皇妃:“大嫂,别冲动啊,这里面也许有什么误会呢,我先去看看吧?”
大皇妃咬着牙,看看那窗上的人影,又看看公子瑾:“好!那你先去看看!”
公子瑾走到门口,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皇子被突然出现的公子瑾吓了一大跳,他惊异地看着公子瑾好像没事人一般走了进来,掩上房门,又好像没事人一般坐到桌前。
“你……你……你……怎么……”大皇子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看看公子瑾,又看看门栓。
公子瑾并不理会他,而是跟一旁的女子对了个眼色。
这女子正是洗衣房的宫女,原来这是公子瑾与宫女一早就商量好的,公子瑾去邀请大皇妃看戏,然后再将大皇妃引至大皇子的私宅,而宫女则“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用将大皇子诱至此处,并悄悄给公子瑾留了后门,又趁大皇子不备,拨下了门栓。
“大皇兄。”公子瑾这才悠悠开口,“你我之前不过有点小摩擦,你怎么就能跟皇上说我是女子呢?”
“哼!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骗了父皇的……可你骗不了我!”
“哼!那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公子瑾站起身来,走到内室墙角放着的夜壶边,背过身子,撩起衣袍的下摆,就冲着夜壶撒起尿来。
一股难闻的骚味儿飘了过来。
宫女早已别过脸去,而大皇子则震惊地指着公子瑾:“你……你……你不是说,只有狗才会随意翘腿的吗?”
公子瑾颤栗了一下,整理好了衣摆,无所谓地耸耸肩:“跟你学的。”
“你!”
公子瑾又坐回桌旁:“大皇兄,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如此针锋相对了吧……我劝你把这宫女的家人放了吧,不然……我可不知道等下要发生什么事。”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有人可以啊!”公子瑾指着门外,“大皇兄当真不愿意放人?”
“不放!”大皇子的脾气也上来了。
“那好。”公子瑾一把打开了房门,“大嫂,快来啊,大哥跟这女子……”
话音未落,公子瑾就见眼前一道残影闪了进来,幸好公子瑾躲得及时,不然胳膊都要被这残影撞飞。
屋里瞬间鸡飞狗跳。大皇子惊恐地看着已经冲到眼前的大皇妃,大皇妃则毫不留情地在大皇子脸上抓出了两道血痕,大皇子抱头鼠窜,逃跑的间隙还不忘冲着公子瑾大骂:“你个xxx,你竟然用这种办法报复我啊……啊!”
公子瑾和宫女赶紧趁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不过在走之前,公子瑾也不忘冲大皇子说:“要不是你想构陷我,我还发现不了你的私宅呢!”
等走了远了些,公子瑾从身上拿出了一截被绢帕包住的竹筒,这竹筒带着个盖子,盖子拿掉之后,能看到末端有个小孔,公子瑾嫌弃地将它扔进了河里:
“噫~~~狗尿真的好难闻啊……兑了水还是这么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