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南老丞相的一番话,浅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看南老丞相,再看看自家哥哥,容瑾然面对浅凝质疑的目光,认真的点了点头。
“爱卿此言何解?”
龙椅上的老皇帝眉头紧蹙,目光在容瑾然,浅凝,南丞相三人身上游移,当年丞相千金与江湖游侠私奔的事情,朝廷上江湖中可谓是传得沸沸扬扬,于礼法是一桩羞耻的事情,于天下有情人不可谓不是一桩佳话。
天下风云,大浪淘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很快就被一件件事情所淹没,而那丞相千金和游侠早已不知去向,一抹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消失在滚滚红尘之中。
而谁又曾想到,当年的“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梦一场。
昔日的丞相千金在深宅大院中日日消得人憔悴,含恨而终;昔日里的无名无分的江湖游侠成了如今跺一跺就能让武林中颤三颤的武林盟主,一呼百应……
而他们的一双儿女,却是一个受尽荣宠,一个颠肺流离。
“哎,此事一言难尽啊。”想到含恨而终的女儿,南丞相长长叹了一口气,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一辈子宦海沉浮,为得不过是家和万事兴,不争气的儿子不慕名利偏爱经商,常年在外,不省心的女儿更是英年早逝,让南丞相夫妻备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人间悲剧,他这一辈子,官场在得意又如何?家,才是最好的归宿,“小女当年小孩子心性,被奸人所骗,不听微臣再三劝告执意如此,小女含恨而终,幸得苍天厚待老臣,小女育有一子一女,瑾然于两年找到了老臣,又考上了武状元,今天,微臣有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外孙女,老臣真真是死而无憾了。”
“外公,你说什么呢,您老人家长命百岁。”容瑾然听不下去了,打住南丞相的话。
“你真是我外公?!”
浅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南丞相苍老的面庞,这个世上,她有多了一个亲人吗?
“凝儿,这真是我们外公。”容瑾然认真的说道。
“外公?我有外公了吗!”两行清泪滑下,浅凝一下子抱住南丞相的腰身,南丞相一双习尽了沧桑的大手摸了摸浅凝的头,声音庄重中不失和蔼,“凝儿别怕,有外公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正在浅凝和南丞相祖孙情深的声音,一道慵雅的声音由远及近,无双雅致,“没想到本王的凝儿在这里寻到了亲人,真真是可喜可贺。”
听到凤非染的声音,浅凝不由得诧异抬头,刚好对上凤非染看过来的目光,四目相对,一时间全场寂静刹那惊艳光芒在夜空中一闪而逝,凤非染清了清嗓子,“咳咳,凝儿还不过来。”
而刚刚任辉外孙女的南丞相也是一愣,一句“本王的凝儿”,让南丞相响起浅凝来出席宫宴的身份,染王爷的未婚妻,南丞相看着凤非染的目光一凝,仿佛时间静止一般,一眨不眨看着面前一身月白长袍雍雅华贵,盈盈弱骨的染王爷,一个病秧子王爷,真是适合凝儿吗?
浅凝看看南丞相,再看看自家师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了凤非染身边,凤非染似乎对浅凝犹豫的样子十分不满意,浅凝过来,就直接一把把浅凝塞到身后,宛若一汪清泉的凤眸睨着南丞相,“南丞相,凝儿和本王已然定亲了,这样不好吧。”
凤非染的“不好吧”,自然就是指着南丞相抱着浅凝了。
南丞相被凤非染一句话说得老脸一红,“是微臣唐突了,微臣只当凝儿是个孩子。”
同时,南丞相暗暗捏了一把汗,想到凝儿毕竟是个女孩子,是染王爷从外面带回来的民间女子住在染王府还好说,可现在凝儿是他堂堂丞相府的小小姐,在住在染王府的话,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染王殿下喜欢凝儿,是凝儿的福分,只不过老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染王殿下同意。”毕竟是在官场上煎炒烹炸了四十余年的老狐狸,南丞相十分委婉的要求带浅凝回府。
“是啊,南丞相一家难得祖孙相聚,南爱卿,朕就准许你现在带着凤凝回家与丞相夫人相聚。”老皇帝直接一道圣旨砸下来,不给凤非染任何喘息的余地。
祖孙三人得了圣旨,乘坐丞相府的马车,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回了丞相府,原本卧床不起的丞相夫人一听这个好消息,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由一左一右两个丫鬟搀扶着,迎着夜风早早的等在丞相府大门口。
当南夫人见到乖巧可爱的浅凝之后,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浅凝明明在宫宴上吃了很多东西了,南老夫人硬是要亲自下厨,让浅凝尝尝自己的手艺,在容瑾然的暗示下,浅凝终究还是答应了南老夫人的要求,硬是陪着南老夫人来到厨房,南老夫人再能干,毕竟也是老了,没干一会儿,就头晕眼花了,浅凝连忙把南老夫人扶到一旁坐好,让两个丫鬟看着。
“外婆老了,不中用了,要是年轻的时候,我一口气儿能做十几盘菜呢,你娘你舅舅你外公都喜欢得不得了。”轻抿一口温水,南老夫人抬眼看着和自家女儿相似的外孙女,不由得感慨万千。
“外婆年轻的时候做饭给外公,娘亲,舅舅吃,现在外婆年纪大了,就要凝儿做饭给外婆吃,好不好?”浅凝乖巧说道。
“你还会做饭?!”
听了浅凝的话,南老夫人不由得两眼一亮。
浅凝点了点头,“凝儿愚钝,学不好什么琴棋书画的,唯独对于膳食方面,多有研究,师染哥哥都说,我做得饭菜堪比宫里的御厨哩。”
“小丫头,不知羞!”南老夫人嘴上虽如此说着,但一双眼睛中尽是和蔼慈爱之色。
调皮的吐了吐舌,浅凝对自己已然信心十足,“外婆你就看着吧,我做的菜肴绝对不比宫里的御厨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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