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干什么啊!我可是来给你送银子的。”
她笑得跟个笑面虎似的,唐景表示,自己不仅没有被安慰到,心里反而更怕了。
“我,我能拒绝吗?”
“不能!”
岳云芷把他拉到正屋,摁着人坐下,自己转身跑回去屋里,从空间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又捧着跑回来。
“药?”唐景怎么说也是仁医堂的少东家,从小就在药材堆里泡出来的鼻子,对中药的味道极为敏感。
一下就嗅出了瓶子里的东西。
他惊诧地看了看岳云芷,见她点头,才拿过一瓶,打开。
瓶塞被旋开的瞬间,浓郁的药香霎时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
“靠!”
唐景浑身一颤,瞳孔瞬间放大,指尖哆嗦着摸向下一个药瓶。
打开嗅了嗅。
没忍住,又是一声“我靠”。
第三瓶,“靠!”
第四瓶,“靠!”
第五瓶,第六瓶……唐景震惊得下巴都快合不上了。
“我……”
“打住!”
岳云芷一脸无语地扶额,“好好说话!”
“我我我就是太震惊了。”
“云芷……呃……不是,那个嫂子啊,”唐景掀着眼皮,偷摸摸打量她的神色,“你给我看这个……”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意思吧?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岳云芷指着桌子上被弄乱的药,一一介绍:“这个是预防蚊虫的,这个是止血的,这个是促进外伤愈合的,这个是补气血的……”
“这些虽然都是常用药,但方子被我改良过,炼制的工艺也和常规的法子不一样,药效提升了一大截。”
唐景点点头,表示认可。
确实,只是闻着药香,他就能断定,这几瓶药至少将药材的功效发挥出了九成。
而就算是仁医堂经验最老道的炼药师傅,也只能做到七成。
别看只有区区两成,这当中的差异,可是天渊之别。
这哪里是药,这特么分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唐景明白岳云芷的意思,单刀直入,“嫂子,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不管是什么,只要您同意和仁医堂合作,我一定尽全力满足。”
岳云芷笑笑,“我确实有条件,不过倒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她往院子里看了眼,然后才继续道:“我知道仁医堂对外出售的成品药都是用统一的瓷瓶包装,但我希望出自我手的药,能用我自己的瓷瓶。”
“就这?”
就这么简单?
唐景甚至都不需要回去请示他父亲,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嫂子,你还会制瓷?”
“不是我,我爹会一点。”
“老人家岁数大了,心思就重,给他找点事情做做,分散分散注意力。”
岳云芷解释了一句。
“你放心,我保证瓷瓶的质量不会影响到药效。”
她都想好了。
和仁医堂合作,就是找个明正言谁的理由让秦父振作起来。如果最后的成品真的不达标,她再找人烧制就是了。
“大哥能娶到嫂子,真是他的福气!”
唐景看着岳云芷,由衷地夸了一句。
作为中医,以及仁医堂的少东家,他很清楚这几瓶药价值,也十分清楚,不管是换做哪家医馆,都会开出丰厚的报酬。
而她这么痛快地和仁医堂合作,除了一个不算条件的条件外,没有任何要求,多半只是为了让秦父尽快从秦老婆子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
这样的媳妇儿,哪找?
“你不懂。”
看着院子里忙前忙后的男人,过了许久,岳云芷才轻声说道:“能嫁给他,才是我的幸运。”
——
秦家办丧事,看在秦父和岳云芷的面子上,大半个村子都去了,街上没什么人,倒是尘封了很久的许家大门,破天荒地打开了。
许母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远远看到一个身影,连忙红着眼眶扑过去。
一把抱住许久未见的女儿,她刚止住的眼泪又收不住了,呜呜咽咽地哭。
许佳面无表情地站着,不仅没有动容,反倒是有几分不耐。
因为没有实质性的犯罪行为,从戒毒所出来以后,派出所只是教育了一顿,就把人放回来了。
她瘦了一大圈,浑身上下的气质也更阴翳。
顶着厚重的刘海站在那里,莫名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吗?赶紧进去!”许父背着手,闷头往里走。
他刚刚去派出所签字接人,顺便去了趟学校。
许佳,被学校开除了。
其实可以理解,八十年代,上大学还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像许佳这种吸过毒,有污点的人,没有学校敢要。
“我给你物色了个婆家,是东邵村刘家的,你明天去见见。”
许振山狠狠吸了一口烟,直到刺鼻的烟味把自己呛出了眼泪才松口。
“要是没问题,过几天就把婚事办了吧。”
说是让许佳自己看,实际上,两家已经敲定好了。
对方家庭条件不错,就是岁数大了些,还有点毛病,不然,也轮不到许佳的头上。
“好。”
原以为还要费些口舌,可没想到许佳答应得十分痛快,甚至说了一句让他们做主就行,婚事也不用大办。
许振山难得觉得欣慰。
也好,起码学会收敛脾气了。这样以后在婆家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许父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以为的懂事,不过是许佳的伪装罢了。
她嫁过去的当晚,贴满大红喜字的房间,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等吃酒的人听到动静冲进去,新郎官已经倒在血泊里,断气了。
他的胸口上插了把刀,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而许佳,不知所踪。
痛失爱子的刘家人,当即报了警。
根据警方的分析,杀人凶手就是不知所踪的许佳。
“我听说,派出所的同志在现场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还用血写了字。”
村里的大槐树下,几个妇人一边纳鞋底,一边闲聊八卦。
“写了啥?”
最开始说话的女人,左右瞧了瞧,见四周没有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也是听我侄子说的,和秦老二家有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