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秦修则紧握着小媳妇儿的手,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简洁的一个字,掷地有声。
“我们一起去把项链拿回来。”
——
这些日子,
秦修则和尹亦晨一直在联手打压丁超雄的厂子,他已经把手里全部的钱都投了进去,甚至还变卖了几处房产,可依旧改变不了颓势。
破产,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老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更何况,是孔莹莹这种名不正言不顺、从一开始就是冲着钱来的女人。
她早就给自己想好了退路,特意找了个丁超雄不在家的时候回了他们之前住的房子,想拿些值钱的东西走。
就当作是,青春损失费。
孔莹莹熟门熟路地打开保险箱,正红着眼往书包里装东西的时候,大门突然被人撞开。
“谁!”
她以为是丁超雄的人,吓得险些背过气去。直到看见板正的大盖帽,才稳住心神,“警察同志啊,你们有什么事儿?”
“孔莹莹是吧?跟我们走一趟吧。”
孔莹莹还以为是因为丁超雄的事情,一边往后缩着身子,一边忙不迭撇清自己,“他的事情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警察同志,我和他可没有任何关系,不信你可以去民政局查。”
“谁告诉你是为了丁超雄的事情?”带队的警员回了一句。
孔莹莹愣了一下:“不是为了丁超雄的事情?”
那难道是……
正想着,飘忽的视线突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脸上的表情顿时狰狞了起来,“是你!”
围堵的警员的分列两侧,让出中间一条路来,岳云芷挽着秦修则走进来,微微上扬的嘴角,噙着冷漠的笑意, “别露出这副愤怒的样子,搞得自己好像受害者一样。”
“岳云芷!你非要跟我过不去!”
孔莹莹现在看到她,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如果不是她搞垮了丁超雄的厂子,自己现在还是富太太,哪里用着偷偷摸摸在这里翻找之前的东西?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岳云芷抿着唇,讥讽地看着她。
以前在桃村的时候,孔莹莹就惯会倒打一耙。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儿,转头赖到她头上就算了,还要去找孔秀兰告状,害得自己挨打。
“也是,除了这点本事,你也不会别的了。“
惦记着项链的事情,岳云芷没心思和她废话,开门见山地问:“孔秀兰现在在哪儿?”
提到孔秀兰的名字,孔莹莹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我,我怎么知道!”
她视线飘忽,心虚地拔高了声调:“她一个大活人,有胳膊有腿儿的,去哪儿我能知道啊?”
岳云芷狐疑地打量着她发抖的双手,“孔莹莹,你紧张什么?”
“谁紧张了?!”
“对了,跟踪你的事情,就是孔秀兰指使的,和我没关系,你要找,就去找她!”
孔莹莹迫不及待地想岔开话题,殊不知,惹得人更加怀疑。
大门开着,冷风嗖嗖地吹进来,连带着将岳云芷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也一并吹散地干干净净。
她沉下脸,清冷的眉梢染着戾气,“孔莹莹,别等我动手!”
“你,你想干什么?”被她的眼神吓到,孔莹莹双手环在胸前,怂不拉几地往后退,“打……打人可是犯法,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要报警!”
被她寄予厚望的警察,看了眼秦修则,不约而同,齐刷刷地背过身去。
“今天天气真好哈?”
“是啊是啊!”
乌云密布,挡得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你,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啊——”
孔莹莹捂着头叫得撕心裂肺,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落到身上。
千钧一发的时候,秦修则突然喊了一声,“媳妇儿。”
他沉声道:“去找丁超雄。”
将孔莹莹一瞬间的慌乱看在眼里,秦修则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嗤笑了声,说道:“虽然有名无实,但勉勉强强也算半个丈母娘,他这个女婿,应该会知道吧?”
眼看着他们就要出去,孔莹莹一下子就慌了神,拼命跑过去把人拦住,“不许去,不许去!给我站住!”
她怨毒地盯着岳云芷,咬牙切齿,“不就是孔秀兰吗?我带你们去找她,行了吧!”
几个警员压着孔莹莹坐了一辆车,岳云芷和秦修则坐在另一辆车。
她琢磨了一路,也没想明白,“你说,孔莹莹为什么不愿意带我们来找孔秀兰?”
她都能直呼其名,还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身上了,总不能是因为孝顺,不舍得孔秀兰被抓吧?
“还有啊——”岳云芷戳了戳身侧的男人,“你怎么知道用丁超雄威胁她有用?你看她那样子,明摆着就是要拿钱跑路,还会在乎?”
秦修则张了张嘴,话溜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说了句,“随便猜的。”
他关注丁超雄,是冲着他的厂子去的,所以一开始只调查了鼎盛药厂的情况,对于丁超雄在外面那些七七八八的情妇,也没有多关注。
直到后来,因为小云的事情牵扯出孔莹莹的身份,他才让人更细致地又查了一遍。
孔莹莹是三个月前,突然出现在丁超雄身边的,而在此之前,一直跟在丁超雄身边的女人是——孔秀兰。
母女俩先后伺候了同一个男人,这种毁三观、违背人伦的事情,还是别让小媳妇儿知道了。
就算晚一点也好。
——
京市的棚户区。
孔莹莹在前面带路。
脚下的路坑坑洼洼,她又穿着精致的小高跟鞋,七扭八歪,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
一不小心,险些摔倒。
“自己住着好大的别墅,老娘却住在这种地方。”一旁的警员扶了她一把,还不等人站稳,就嫌弃地把手撤回来,“养了你这么个闺女,你老娘上辈子也是造孽了。”
孔莹莹脸上的表情一僵,但转瞬又恢复了正常。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再说了。
她妈就她一个闺女,为自己牺牲一点又怎么了?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孔莹莹停在一处四面漏风的破房子面前,随手往里指了指,“就这儿了,孔秀兰在里面。”
她让开路,显然没有进去的打算。
然而。
天意嘛,就是用来捉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