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过早饭,派出所那边就打来电话说,画师已经把之前指使小混混跟踪他们的人画了出来。
“秦队,您现在要是有空,就过来认认人。”
“好,我一会儿过去。”
刚挂断电话,岳云芷正好拿着东西从厨房里出来,连忙喊了他一声:“欸,你等我一会儿,我把这些东西给邻居们还回去,然后跟你一起去。”
“好。”
秦修则伸手把重物都接了过来,只让她提了一个不大的袋子,跟在自己后面帮着敲门。
“咱们先去吴婶儿家。”
吴婶儿,就是昨天在饭桌上帮秦母怼人的婶子,两家挨着,就隔了一个墙头,出门拐个弯就到。
岳云芷敲了敲门,喊道:“婶子,我是东边秦家的媳妇儿岳云芷,来给您还盘子了。”
“欸,来了来了。”
她刚自报了家门,屋里就传来吴婶儿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小跑着的脚步声。
拉开门,看到他们,一脸惊讶,“哎哟,你们怎么这么早啊!这是天没亮就起来了吧?”
秦修则一向话少,岳云芷就自然地接过话,解释道:“都是我爹妈干的,他们担心耽误大家伙吃饭,早早就起来了。”
说着,她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都没用我搭手。”
吴婶儿脾气爽朗,一下子就乐了。
“在这儿胡同里住了大半辈子,我啊,就没见过像你们关系这么好的婆媳。”
住在这里的人,家里的条件都不会太差。像吴婶儿,就是干部子弟,知识分子家庭。
她原本对农村人有些刻板印象,下意识以为对方是蛮不讲理、不好相处的人,所以这么久也没有主动打过招呼。
但昨天聊过两句才发现,秦母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十分讲道理,性子也好,温温柔柔的一个人。
“是我妈做的好,一直把我当亲闺女疼。”
吴婶儿也是给人当婆婆的,听到岳云芷这样说,对她的印象更好了,“这婆媳关系啊,是双向的,你们娘俩,都好,都好。”
她笑得一脸慈祥,一边侧身让开门,一边热情地招呼,“来来来,快进屋坐会儿!”
“婶子,我们就不坐了,还有其他家的东西要还。”
岳云芷举了举自己手里的袋子,说道:“婶子,这是昨天买多的菜,都是没上桌的,也不知道您嫌不嫌弃。”
担心把小媳妇儿累着,昨天有一大半的菜其实都是秦修则去熟食店买的。想着剩下总好过不够吃,他买的时候刻意往多了买,每一桌上了一盘,还剩下不少。
出门的时候,岳云芷和秦母商量着分出一半拿到了吴家。
乍一看到袋子里的东西,吴婶儿也吓了一大跳,连忙握着她的手腕往后推:“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快拿回去!”
“又吃又拿,你让婶子怎么好意思。”
“婶子,我和修则常不在家吃,就我爹妈和弟弟,他们吃不了多少,放着就坏了。”
岳云芷好说歹说,总算是让吴婶儿把东西收下了。
她碰碰身后的秦修则,小声道:“盘子滑不好拿,给婶子送进去吧。”
“嗯。”
这边房子的格局都差不多,秦修则也是熟门熟路,但他没进屋,只是把东西放在院子里,就迅速退了出来。
趁着这会儿功夫,吴婶儿又拉着岳云芷说了两句。
“你们刚来没多久,还有好些地方不熟悉吧?等回头我再出门,去喊上你妈,正好我也有个伴儿。”
“那感情好,谢谢婶子了!”
后面几家还得要快些,浅浅说了两句客气话,就作罢了。
——
京市东阳区派出所。
秦修则和岳云芷刚进门,负责审理两个小混混的警员远远就迎了过来,热情地打招呼,“秦队,嫂子,你们来了。”
“这是画师画出来的画像,你们看看认不认识。”
“辛苦了。”
秦修则按了按对方的肩膀,才伸手把画像接过来。
岳云芷也扒着他的胳臂看过来,疑惑地问了一句:“不是说两个女人吗?怎么就一张画像?”
“那两个混混交代,只看清了这一个,另一个戴着帽子,看不清全脸,只隐约记得,她的嘴角有一颗痣。”
“嘴角有痣?”
岳云芷嘀咕了一句,总感觉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只是一时半会,又摸不着头脑。
女孩儿皱着眉头看向的画像,只是扫了一眼,就惊愕地抬起眸子。
刚好,秦修则也同时看了过来。
“是她!”
两人异口同声。
“秦队,你们还真认识啊?”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警员顿时就乐了,“这就好办了,省得我们去调查了。”
“嗯,认识。这人叫孔莹莹。”
秦修则将画像重新递还回去,顺带把孔莹莹的老底儿也揭了出来,“她现在应该在鼎盛药业老板丁超雄家里。”
“行,我这就派人过去。”
警员招呼了一个人过来,雷厉风行地安排人手去抓人。
“其中一个是孔莹莹,那另一个嘴角有痣的女人——”
岳云芷念叨着,脑海里模糊的画面突然清晰了起来。
“是孔秀兰。”
被遗忘了许久的人再度出现,顺带着,提醒了她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阿则~”岳云芷猛地抓住秦修则的手臂,努力克制着颤抖的声线:“找到孔秀兰,一定要找到孔秀兰!”
秦修则抬手让警员先不着急行动,然后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想起什么了?慢慢说,不着急。”
岳云芷嗯了一声,手还是牢牢抓着男人的胳臂不放,“孔秀兰的手里,有一条项链。”
是她从小带到大的项链。
父亲离家前,曾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一定要把项链收好,可是他前脚才出门,觊觎那条项链许久的孔秀兰母女,就把东西抢了去。
岳云芷当时年纪太小,又势单力薄,除了眼睁睁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重生回来,她忙这忙那,又不小心忘到了脑后。
“阿则,帮我。”颤抖的声线透着前所未有的紧张,“我一定要拿回来,爹说过,那条项链很重要很重要。”
虽然父亲没有明说,但她有一种直接,这条项链,或许和母亲有关。
她一定要拿回来!